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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双生

  • 作者:谢家长子
  • 类型:仙侠
  • 更新:2021-07-12 09:34:08
  • 字数:4936字

九儿心灰意冷道:“我对不起黄家,只想领死谢罪。”

“胡说八道!”浓眉少年含怒甩了九儿一巴掌,“大仇未报你就想一死了之?若是老爷不饶你,我便和你一起逃出去,手刃仇人再死不迟!”

九儿涕泪横流泣不成声:“你打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浓眉少年本想再给他几拳,见他万念俱灰的样子终究还是下不了手,用力将他掼在地上,转身跪在门口。

浓眉少年提起九儿的衣领就是一记封眼锤,气急败坏地咆哮:“你到底是怎么保护少爷的!”

九儿失魂落魄越过浓眉少年想进去屋里,浓眉少年一掌将他拍趴在地上,低吼道:“你想干什么!”

黄只帆虽然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但真听到这个消息还是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女眷齐齐放声大哭,房外的浓眉少年额头青筋暴突,“嘭”的一拳将石板砸出个浅坑,眼泪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李仲春到底是神医,飞快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黄只帆,指尖银光闪动,连刺他身上几处穴道,黄只帆脑袋恢复清明,随即不甘心地扯住李仲春衣袖:“真的一点救也没有吗?”

正当所有人各怀心思时,原本躺在床上面无血色的黄端忽然发出声几乎难以察觉的叹息,离他最近的正妻班淑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却见黄端嘴唇又无声的动了动,又惊又喜抓住黄端的手,惊叫道:“相公!相公!”

黄只帆无力地松开手,颓然坐倒在椅子上,喃喃自语:“我往日就告诫他低调行事莫要惹是生非,可他总是左耳进右耳出,终于落得这个下场……”

黄端生母王氏哭得尤为凄惨,毕竟夫妇俩就这么一个儿子,大声咒骂:“天啊,我黄家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惩罚我们,你是不是瞎了眼哪!”

其他人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尚未注意到黄端的动静,王氏只当班淑是接受不了现实,哽咽道:“淑儿,你便让端儿安心去吧。”

“不是,相公他还活着!”

班淑怕他们不信,焦急地趴在黄端耳边轻声呼唤:“相公,你醒醒啊。”

李仲春叹息道:“令郎生机已断气息全无,老朽便是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

“谢天谢地,少爷这么好的人就该长命百岁。”

现在黄府全部重心都集中在黄端的卧房内,家仆们无所事事便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黄端虽然平时稀里糊涂,贪花好色也有些少爷脾气,但对待下人们是真的不错,因此黄府上上下下都是真心实意希望他能安然无恙。

晃动的烛火映照得窗户上影影绰绰,李仲春双眼布满血丝,原本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凌乱地散在肩上,嘴里不住念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黄端的死而复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困扰,而黄端躺在床上,脉搏正常呼吸平稳,甚至还发出不小的鼾声,黄只帆等人守候在旁,谁也不知道他何时才会醒来。

忽然黄端大叫一声:“受死!”直挺挺地坐了起来,正好一头撞在满心疑惑俯身查看的李仲春脑袋上,下意识地大吼:“有刺客!阿吉,给我扁他!”

王氏等女眷一把就将猝然遭遇爆头的李仲春推开,搂住黄端又哭又笑,黄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见一大家子人都聚在自己房间里面,莫名其妙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李仲春顾不得额头肿包,忙不迭地发问:“黄家少爷,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可有哪里不舒服?”

黄只帆喝退王氏等人,黄端警惕地盯着面前这个外形邋遢的老头:“你谁啊,离我这么近干什么,小心我揍你!”

见黄端中气十足和平时别无二致,黄只帆放心了不少,喝道:“逆子,李神医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黄端谁都不怕就怕黄只帆,缩着脖子道:“我能有什么事,我……”忽然发现双手上着夹板,后知后觉地大叫:“我手断了哎哟嚯!”

李仲春提醒他:“你胸口有没觉得有任何不适?”

黄端虽然手腕骨折了但是现在用夹板固定住无法自由活动倒也不疼,想起白天被红衫女子一顿输出,试着舒展了下肩膀:“好像……好像没什么事啊。”

“怪哉。”

李仲春百思不得其解,这年头又没有X光片,只能询问患者来判断伤情,黄端没空理他,大喊:“九儿!快进来!”

九儿一直在门外候着,听见黄端召唤赶紧进门,不等黄端说话就扑通跪在他面前,愧疚得无以复加:“少爷,九儿没能保护好你,求少爷责罚!”

黄端莫名其妙,连忙用脚尖捅他:“你说什么呐,快起来。”

李仲春将黄只帆拉到一边,请求这段时间能留在黄府,一来随时观察黄端的身体状况,二来想研究黄端是怎么死而复生的,黄端则眉飞色舞地给九儿讲述:“你知道我晕倒后梦到什么了吗?就今天那对双胞胎,居然都做了我老婆,不对应该是三胞胎,她们还有个妹妹,哈哈,还有好多事情我现在都记不起来了,真是一场好梦啊。”

九儿见黄端依旧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少爷,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却听黄端忽然认真问道:“九儿,你以后会背叛我吗?”

“还没呢,老爷他们还在房里守着。”

“我听小桃姐说现在脉搏平稳了,应该没什么事了。”

黄端果然再次发出微弱的呻吟,众人皆是一惊,李仲春赶紧上前,迭起二指在黄端脖颈一探,不可思议道:“有跳动了,这怎么可能?!”

其他人才不管这是不是什么医学奇迹呢,听明白黄端竟然又活了过来,顿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王氏一时接受不了从大悲到大喜的转换,“嗝儿”的一声晕了过去,可惜李仲春这会儿还处在震惊中,无暇对她施展银针大法。

叽叽喳喳的喜鹊在树枝上来回蹦跳,却未能给愁云惨淡的黄府带来一丝喜意,九儿跪在房门外哭得肝肠寸断,被匆匆赶来的浓眉少年一脚踹翻在地。

九儿和浓眉少年听见欢呼声,也顾不得什么主仆之分,焦急地冲进屋里,只见黄端的几个小妾手拉着手又蹦又跳,黄只帆满脸喜悦老泪纵横的模样,顿觉巨大的幸福感扑面而来。

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在山脊背后,婢女们将台灯壁灯尽数点燃,黄府亮如白昼。

“怎么样,少爷醒了吗?”

房内一群女眷哭哭啼啼,嘉兴知府黄只帆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忍不住怒吼:“都别哭了!哭得人心烦!”

女眷慑于黄只帆家主之威,只能掩住嘴巴抽泣,嘉兴名医李仲春摇摇头站起,沉声宣布黄端的死讯:“大人,令郎心脉被人用重手震断,神仙难救,节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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