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也似乎明白了主人的心意，不用招呼，主动放慢了脚步。

“云弟，你看这古道，修葺得多好，我们不如下马走走。”

“姐，没关系，就让他多活几天。”

“云弟，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云弟，你怎么让他逃走，这不是放虎归山吗？”杜月娥来到燕云身边。

“好吧，云弟，这都赶了一天的路了，姐也有点饿，我们到前面找个地方落脚吧。”

“姐说哪里话，我们这就动身。”

······

“好啊，姐，你可知道，这长安和洛阳，历来就有西都和东都之称，自古繁华，当然这条往来与两地之间的通道，也就比其它地方更热闹了。”

马上两个书生打扮的少年，一个看起来像有病的样子，脸色蜡黄，而另一个则形成鲜明的对比，皮肤白皙红润，即使是沿路的风尘，似乎也难以污秽他天生靓丽的容貌。

“姐，我们找个地方歇歇。”

“云弟，我自小生长在西北，这还是第一次来中原，但我可没看出这路上有什么热闹，你看这里除了我们俩，什么人也没有。”

“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天色已经暗下来，这段路前后也没有市集，即使有赶路的人，这个时候也早就找地方住下了。”

“哎哟，你们怎么走路的，把我老叫花的腿都踩断了。”两人沿着路边一路走一路说话，没料到却突然在路边的一堆杂草中冒出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来。

在长安通往洛阳的官道上，两骑快马风驰电掣般飞奔。

杜月娥本是使女人小性子唠叨一句，没想到老叫花叽里咕噜一阵，倒把杜月娥说得哑口无言。

“对不起，老人家，刚才是我失言了。”杜月娥态度立马一个大转弯。

“嘿嘿，看不出来你小子居然细皮嫩肉，看起来跟个姑娘没两样，可这话老叫花爱听，你要不要尝尝······”

老叫花指间捏着一个针头大小的黑乎乎的东西递向杜月娥。

“不要，不要······”杜月娥毕竟是女孩子，不仅爱干净，更怕这些小东西，何况那分明是从老叫花头上抓下的虱子。

“嘻嘻，真是个小姑娘。”

“喂，你说谁是小姑娘？”杜月娥心里一急，也不管老叫花是真话假话。

“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老叫花看着指间的虱子。

“我招什么？”杜月娥女扮男装，可她就是不想让人识破自己身份。

“哎，你看看，一说话就是姑娘家的小性子，哪里像这位小哥儿稳重。”

老叫花说着，望向燕云。

自从老叫花一现身，燕云就觉得不简单，这下突然注意到他眼里一闪而过的一丝精光，更是震惊不已。

但他看出老叫花没有任何恶意，而且由于受到丐帮天目神丐和那个小叫花的影响，对丐帮中人印象特别好，所以开口说道：“老人家，我们因忙于赶路，不小心打扰了你的清静，还望老人家见谅。”

“嘻嘻，还是这位小哥儿懂得尊敬老人，不像那个小丫头一开口就咋呼呼的，吵得我老人家头疼。”

“喂，老叫花，我怎么吵着你了！”

“我说那个小丫头，你是那个小丫头吗？”老叫花一脸怪笑。

“我······我······！”杜月娥气得直跺脚。

“好了，姐，前辈早已看出你是女扮男装了，是在故意逗你呢。”燕云出面解围。

“姐也不看看，丐帮坡脚神丐童前辈是何等人物，岂能被你瞒过。”燕云早就看见老叫花虽然盘着双脚，但他右脚却没有，加上其年龄和天目神丐差不多，因而推断出他就是童猛。

“咦，小子，你怎么知道我老叫花？”这回轮到童猛惊讶了。

“前辈，我与天目神丐也有一面之缘。”

“哦……”“不对，不对！”坡脚神丐马上想起了什么，马上纠正。

“有什么不对？”燕云见童猛摇头晃脑，不由疑惑。

“那个瞎子四十年前和我立过誓，绝对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提起我，我想他不会背弃誓言，小子，是谁告诉你的，老实给我说。”

燕云一诧，他不想过问左盲右跛为何有那样的约定，但他也不想隐瞒自己知道事情的真像。

“前辈，是天目神丐身边的一个小叫花告诉我的。”

“小叫花······”跛脚神丐沉吟着，突然哈哈大笑道：“原来是这个小东西多嘴多舌，看我怎么收拾他。”

“晚辈没想到在此能遇到前辈，不知前辈为何在此？”

“小子什么意思？难道我老叫花在什么地方要给你说？”

“前辈误会，我不是那意思。”燕云慌急地解释。

“哈哈，我知道你不是那意思，我不过是随便说说，看把你急得像个猴子样，还没有这丫头好玩。”

老叫花一撇嘴，一副不屑的模样。

“喂，老叫花，你怎么躲在这里，吓我一跳。”杜月娥一只小手还在按着胸脯，可能刚才那惊吓的确不小。

“哎哟，我说小哥儿，你怎么不讲道理，是我先在这里还是你先这里，我老叫花都没说什么，你怎么怪起我来了，你还讲不讲道理？”

“呀······！”杜月娥毕竟是女孩子，现在天色已暗，突然见到一个怪人，吓得惊叫出声。

只见杂草中，盘膝坐着一个老叫花，满头白发，发际之间满是杂草，一身衣不蔽体的破衣千疮百孔，都快成碎布了。

燕云本想追上去，凭他的鹰扬九式，杜无常根本逃脱不了，但想到杜月娥，便打消了念头。

那裸露出来的皮肤已经没有任何颜色，也不知是常年没有洗澡还是其它什么缘故，那斑块覆盖了一层又一层。

一双满是灰尘的手正在发际之间抓挠个不停，偶尔还把什么东西塞进嘴里。

“你这该死的小东西，连你也欺负我老要饭的，看我不活吞了你。”老乞丐一边还在自言自语，根本无视两人。

“我准备动身去中原，不知姐······”

“你去哪我就去哪，云弟不会嫌姐拖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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