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献也不藏私，和老道分享自己的想法，“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如今正是盛夏，万木繁茂。这妖桃死寂，生机断绝，由我的道术从周围汲取生之气息，化死为生，正合天道之意。我等顺天而为，是为顺天无为。”

老道听了不由一笑，“既然你如此说，那等到妖桃壮大，你又如何顺天而为？”

就这样，桃树在众人面前一尺一尺长高。

枝干粗壮，枝叶繁茂。

等到精疲力尽，就去一旁的芦蓬打坐休息。

“哦？说来听听。”老道颇感兴趣的问道。

他故作老气横秋的安抚众军，“不过是些无用的障眼法罢了。他们打不下剑阁，想要借助这些法门惑乱我们军心，着实下作。不过这些也没什么，反倒是显得他们无可奈何。”

到了傍晚，重玄子老道施施然而来。

庾献显然早有思索。

重玄子看着祭坛中央粗壮高大的桃树，满意点点头，“你的悟性果然过人，比起我亲自来做，也相差仿佛。”

庾献自然不会当真，当即笑道，“弟子不过是把一些往日体悟，融会贯通而已，当不得师父夸赞。”

当即笑道，“老师虽然考我，但早已让我知晓答案。妖桃虽然壮大，但是不能开花结果，终究算不得圆满。只要有此缺憾，自然可以源源不绝的从天地之间为它汲取力量。”

力量的强大只是一个方面，在天道面前，无论怎样强大的蝼蚁，仍然只是蝼蚁。天道更在意的，应该是规则的完整。

老道听了点点头，又摇摇头，感慨的说道，“这不过是我等的一些猜测罢了，天意难测，我等修道人应当常怀敬畏。”

庾献连忙起身，“师父。”

老道转身离去，口中轻叹道，“难难难，莫把修行做等闲。一朝得悟长生道，方知人间是人间。”

庾献看着老道的背影若有所思，却又说不明白那种感觉。

也是因着老道的提醒，庾献多了几分心思。如今陈调和庞德对自己种桃的事情不闻不问，但不意味着等妖桃大到覆盖剑门关时还能坐视。

老道提点了两句，又说道，“明日午时，这妖桃就会开花。到时，我会让刘焉前来拜祭。这些日子，你就在这里自己好好体悟这场生死之事。若有所成，当能感悟何为长生气。”

庾献当即肃然道，“弟子明白。”

说完之后，老道对庾献说道，“有你在这里主持，为师就放心多了。稍后我就和你赤金子师叔先回大营，若有事情，你就叫身边道童去禀告。”

庾献早知重玄子对益州牧府的厌恶，这老道今日能为益州军做这些，已经是为难他了。

庾献体悟了一会儿，继续作法。

庾献当即说道，“师父尽管回去，就算遇到什么问题，弟子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

真要是遇到麻烦，有赵韪等兵马在旁牵制，庾献有很大把握从庞德手下全身而退。

“嗯？”老道闻言打量了庾献几眼，笑道，“想是你有些机缘。不过，莫要忘了你入门时的那场考验，我道家做事总要给自己留有余地才好。”

益州军的将士们固然是啧啧称奇，剑阁上的守军也免不了大惊小怪。

就连陈调也被惊动，上了关楼查看。只是看了半天，陈调也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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