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一个个念头。

他的那双眼睛，曾经见过的无数的四季交替，日夜往复的变化的景象，也一起浮上心头来，仿佛在向他诉说着看不见的时间之道一般。

峰头之上，剑光闪烁。

……

纪来之之前，把藏经阁里的剑诀，看了一个遍，脑海里装着无数剑诀，也不必再去翻，上了旭日峰后，独自一个人修炼起来。

纪来之脑海中，一个个念头闪过。

“但我们生灵，赋予了时间更具体的表现，春夏秋冬是时间，一年一月是时间，一时一刻是时间，白天黑夜，也是时间。”

“一个人，从孩童变成老人，是时间！”

眼中神采，破碎，又迷茫！

“青丝变成白发，也是时间！”

“甚至一个宗门，从兴盛走向衰亡，也有时间之力在其中作用。”

仿佛隔着无数的山山水水一般，无法触摸到。

纪来之只能疯狂演练着手上的剑诀，浑然不知时间流逝。

……

“种子破土而出，到长成参天大树，是时间！”

“所以——我们的肉眼看到的时间之力的玄妙，实际上——是其他力量的玄妙？是我之前想错了？时间之力，根本是不存在的？还是时间之力，本来就是通过其他力量的玄妙来实现的？”

“就像天吴引动的空间扭曲……空间之力也不存在，它本来就是通过强绝的力量之道来实现的……”

越想越深！

越是思索，越是感觉到天地之浩大，道之玄妙与深邃！

这样的事情，凡人时候的纪来之，绝不会去想，以前的他，也不会去想，但进了明月剑宫后，他的视野和追求，都无限开阔起来。

“时间之力，如果是无处不在的，如果是通过每一样东西，每一门力量，来悄悄展现它的玄妙，那么我修炼四季剑诀之类的东西，就没有意义，火焰之道，一定也在为时间之道所用。”

脑海之中，又是新景象呈现，一把野火，草木枯荣。

坐着想！

躺着想！

纪来之仿佛得了魔症一般，呆呆傻傻起来。

……

不知多久后，纪来之一震，回过心神来。

七八步处的前方里，萧雅儿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带着几分好笑之意的看着他，月光之下，仿佛一朵绽放的玉兰花。

纪来之尴尬一下，爬了起来，讪讪一笑。

“结束了吗？今天有没有发生意料外的事情？”

萧雅儿摇了摇头。

“不过那位海伦，今天又施展出了一位水修上一轮里施展的水法，而且威力更强，她在水行之道上的天分，实在太恐怖了。”

纪来之微微点头。

招呼萧雅儿过来，二人坐在月下石上，说起悄悄话来。

……

转眼第六轮到来，依然是纪来之第一个登场。

纪来之这一次的对手，是金丹后期的女修，已经做好纪来之拿她磨砺剑诀的准备，而纪来之也的确这么做了，但又是惹来一片惊讶声。

“奇怪！”

“他今天，的确是在演练新剑诀，但为何摒弃了之前的四季什么，改为纯粹的火焰剑诀了？”

“这个家伙，到底是在修炼什么东西？”

朱帝，岳希夷等人，也搞不明白。

最终，这一战当然还是纪来之拿下。

赢了之后，又是立刻离开，岳希夷依然是同他一起离开。“小子，你这么快就放弃你的时间之道的构想了？”

才一出了阵来，岳希夷就问道。

“谁说我放弃了？”

“那你为何不演练四季剑诀那些东西了？”

“因为我之前的构想，好像还是不对劲，前天夜里，我有了些新想法。”

“说来听听。”

岳希夷一点不客气。

纪来之感激此老一直以来的照拂，也没有藏着掖着，将之前的思索，大方道来。

岳希夷听完，如同见鬼一般看向他。

“怎么了？”

“你这小子的脑子，的确跟我们不一样，老夫起码比你多活了大几百岁，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念头。”

纪来之哈哈一笑。

……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觉得，时间之道的玄妙，其实是通过其他力量来呈现的，当然也就可以包括火，所以你今天，又改为演练火焰剑诀，希望从中找到一条通向时间之道的秘径。”

“没错。”

岳希夷点了点头，又挠头道：“老夫也说不出来你的想法是对是错，不过我们明月剑宫，若有谁能给你些指点，恐怕只有大师兄，你还是要找你师傅聊聊此事。若这个想法不对，又是平白浪费时间。”

纪来之点了点头。

回了山中，又是修炼。

天黑之后，朱帝回来，纪来之立刻请教起，朱帝闻言，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

“你的这个设想，是否也可以用在空间之道上？”

好一会之后，朱帝问道。

“没错，我怀疑和天吴的那一战里，空间之力本来就该是通过绝对的力量之道，来展现出它的玄妙。”

“若是如此，或许有一个人可以帮帮你。”

“谁？”

朱帝神神秘秘一笑。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别人已经感悟了时间之道，空间之道的皮毛，那他就可以告诉你，你的设想到底对不对。”

“当然。”

“感悟时间之道的人，我是不认识，但有一个人，或许已经和他师傅一样，感悟了某一重空间之道，你去请教一下他吧。”

“就是种子长成参天大树，那也不是时间之力的玄妙造成，是阳光雨露，让他们成长。人从孩童长大，是一米一粟之力……”

纪来之思绪飞扬，喃喃自语。

月华如水时，浩大声音，从山门方向传来，去瞧热闹的弟子们，纷纷回来了。

纪来之终于停下手来，抹了一把面上的大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山门的方向，神色古怪起来，心神再一次恍惚起来。

回了山门里，直上旭日峰。

“我修炼了一天，他们看了一天热闹。”

“同样都是一天时间，我或许比他们，变的更强了一点点。”

“但这实际上，这并不是时间的玄妙造成的，而是来自于我自己的苦修。”

时间！

比空间更加看不见，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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