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不下了”，姜梨躺在光洁的地板上。吃撑了。两人就没让她的嘴巴歇过。

“小梨儿，你真的不吃了？”

原本阿梨跟他诉说过。为何男人会看上男扮女装的范清越，却看不上她们这些里里外外，从头到尾都属实的姑娘。当时的他还在暗喜，阿梨没有别的男人喜欢，他也省事。但是现在并不像这回事，赵北宵已经给他下“战贴”了。他看不紧阿梨，将来后悔的可是他。

“我来给你送吃的”，赵北宵把篮子放下。有意无意遮挡了沈晏之的篮子。“春熙院院规森严，我专门查了。一猜你翻墙出去，肯定会被受罚。你昨晚在牢里饿了一宿，今天又没吃饭。肯定饿了”，赵北宵从篮子里拿出一包东西，“里面是你爱吃的酥肉……还有小零嘴”

“小师傅，你怎么来？”，刚才那暧昧的氛围早就被姜梨忘得一干二净。沈晏之吃了个寂寞。他感觉……若是赵北宵每次都准时出现，他可能会成为妒夫。

姜梨于是同时接过糖醋排骨和酥肉，又同时嚼，然后艰难咽下去。水平大师，得端平。姜梨刚吃完，下一批“肉”又送到嘴边了。接下来……姜梨就像被投喂的猪一样，机械张开嘴，吃他们两人喂过来的肉。

赵北宵突然扮可怜让沈晏之有一股殴打他的冲动。这是铁面无情的瑞王世子？真不要脸，打感情牌。

“小师傅，不是的。我挺喜欢吃酥肉的”，小时候的她，可爱吃了。赵北宵就时常带在身边，可馋死她了。只要她练得一招一式，就有一包酥肉拿回来改善伙食。那时候，阿翁身体不好，她和阿姐年岁都小，因此……她认为是赵北宵故意暗中帮她。但又不想辱她自尊，以这种方式帮助她。

“吃不下了”，再吃就吐了。

“阿梨，你不是喜欢糖醋排骨？来张开嘴……”，是赵北宵先不要脸，那他还要什么脸？小娘子都要被抢走了。

一边是沈晏之，心仪之人。一边是小师傅，有恩情。两人一左一右，一边是糖醋排骨，一边是酥肉。先吃哪个，好像都会伤人。

“既然小梨儿不吃。剩下的，小师傅吃了”，赵北宵当着沈晏之的面吃起来，“徒弟吃剩的，果然香……”

沈晏之……嫌弃之后也吃起来了。他带的是双人份，本就是要与姜梨一起吃。但是吃了几块，他就吃不下去了。赵北宵……人前一套，在阿梨背后又是一套。若是他有目的，伤了阿梨，他是绝不会放过他。

姜梨待肚子好受些，开始抄书了。刚写没几个字，那两人又靠近了。

“小梨儿，酥肉还热着。快些吃。天凉，酥肉凉了，就不好吃了”，赵北宵大变样。温柔体贴为姜梨打开油纸。有一种大灰狼哄小白兔的感觉。

“小师傅。都过去了……”

“小梨儿。以后有师傅在。没人敢在欺负你”，赵北宵还像她小的时候一样。从后伸手过去，打算拥抱她。忽儿握上一只手。赵北宵心一震。小梨儿果然还是念着他的。从今以后，他罩着小梨儿。

姜梨见左右两人没有动静，开始抄书。一手拿笔，一手压书，开始认真抄书。赵北宵看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小梨儿的两只手都在桌上。那么……他握的那只手是谁？赵北霄使劲地捏，那只手又反过来捏他。两只手在姜梨的背后打架了。姜梨感觉不适，忽然回头。

发现……她愣住了。沈晏之和赵北霄也愣住了。因为他俩的手正在“痴缠”一起。

“你们……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都跟同类一起。那她算什么？

“阿梨，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不知道世子是那样的人……”，沈晏之一副“为难”的样子。

“沈晏之，你胡说什么？明明是你故意把手伸过来……”

“沈某的手就在这。敢问世子的手怎么会从那边伸过来？”

“本世子捡东西”，对，捡东西。

“是吗？”，分明是图谋不轨。不就是教阿梨一段时间的功夫。三脚猫功夫也配叫师傅。他也教阿梨了，那他算不算师傅？

姜梨按了按额头。背后的火药味很浓。握手就握了，她没看见。

“我去那边抄书。你们小声点。等下会引来人……”

姜梨弓着身子，坐到范小倩那边去。手中虽然抄写书，时不时偷看两个人。

今日，两人一黑一白，情侣装。姜梨赶紧掐了自己，她怎么能乱想？那两人分明是看不起对方。

“阿梨，我来帮你抄”

“小梨儿，师傅帮你抄……”

姜梨赶紧护下。“不用了。你们的笔迹不同。院长会发现的”

“没有”，都已经过去了。她就从来没有怨过。当时她也猜到了，小师傅非富即贵。不告而别是最好的选择。

“小梨儿，当初我若执意呆在梁州，瑞王府会因此收到猜疑”，那时候，陛下疑心很重，连自己的弟弟都不相信。如今，陛下老了，加上朝堂上结党营私，瑞王府又回来。

“你们……干什么？”

靠那么近，有点黏糊，她不习惯。

沈晏之和赵北霄互相嫌惹地转到一边。

“小梨儿果然聪明。多年不见，百里挑一，考进人人梦寐以求的春熙院”，可惜的是，当年他不能就在暮西村。在暮西村养伤的那段时间，已经是期限了。

“还行……”，其中离不开阿翁的教导。姜梨至今还有些不习惯。小师傅离开时她还念了两三年。后来知道他不会回来之后，她便慢慢忘了。如今又回来了，先是黑着脸吓了她一回，然后才恢复正常。小师傅当年也是很温柔的一位少年。

“小梨儿，可是在生我的气？若我能回来，定带你走了”

“赵世子，沈某已经带来了。就不劳赵世子了……”

“梨儿，你是不是嫌弃师傅？师傅多年来，未曾回到梁州，也不敢联系你。就怕连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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