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么说还有点不准确。

应该说在顾喧妍的眼中，他整个人都清晰了起来，没有颓废，没有伪装，整个人纯粹的就仿佛是一谈清水，根本容不下半点朦胧。

至于说现如今躺在张三手掌中的这个，则是很明显的骨舍利。

只不过让人好奇的是，太平县有谁的佛法能修出舍利呢？同时又是谁放弃了如此珍贵的宝物呢？

佛陀舍利是指佛陀火化后的遗物，其中骨舍利，其色白；发舍利，其色黑；肉舍利，其色赤。

然而从今天早上开始，张三整个人都仿佛变了。

“昨天因为天色太晚的缘故，确实不适合拜访，不过今天已经是我们来太平县的第二天了，作为晚辈，你应该去拜访一下乌家的那位了。”

骷髅也好，舍利也罢，张三一行人入城不过两天时间，离奇的事件一件接着一件发生。

“确实该去拜访一下了，哦，对了，我在厨房里煲了汤，时间久了的话怕是会不好喝！”

只不过与袁二狗不同的是，在场众人当中，唯有顾喧妍能从张三的眼中看到那抹疯狂。

以前的张三也存在这种状态，不过那时的他好歹会用一些微表情去掩盖眼底的戾气，这一点从两人见面的那一刻，顾喧妍便已经发现了。

“我明白了。”

没有撒娇，也没有演戏，借助着小号的记忆，张三本人也算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人物，但是平心而论，在他的记忆宫殿里，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像顾喧妍这样识大体。

也是时候该给她涨涨舒适度了！

按照常理来看，这本该是令人恐惧的事情才对，所以对于张三安排顾喧妍离开，劝她别蹚趟浑水这件事，袁二狗倒也看的明白。

听到张三的命令以后，袁二狗倒也不疑有他，直接从卫兵手中抽出竹筒保存的油纸地图后，便径直用双手抹平在了墙上。

“大人，请！”

看着墙壁上纵横交错的下水道网络，张三的嘴角不由得扯出一个渗人的微笑，只是还不等众人注意到，他便赶忙用手遮掩了起来。

在外人看来，这只是他标准的思考姿势而已。

记忆宫殿——展开！

太平县地势东西两岸较高，京杭大运河从中穿城而过，东西城区的生活废水几乎全部排泄到了运河当中，好在是太平县降水充沛，水流湍急，且下水道布局合理。

否则以太平县的人口规模来看，这运河早就臭气熏天了，哪还有“锦瑟微澜棹影开”的描写呢？

不过也是得益于工部设计严谨的下水道网络，在记忆宫殿的辅助计算下，张三很快便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纵使在地势较高的东城区，福源街的位置也算是个中翘楚，如果是利用下水道杀人抛尸的话，那来源无非只剩下三条街。

宝通，朱桥，通渭，这三条街处于东城区地势最高的地方，而且更巧的是，县衙所在的位置就在朱桥街。

在现有的证据，以及范知县几次三番的提示下，其实张三的内心已经有了七成把握，不过在做事的时候，他还是习惯于滴水不漏

毕竟就他的道心来看，他不会不冤枉一个好人，却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至于说好坏中间的标准嘛，那就用证据来证明吧。

收回发散的思绪，张三拍了拍袁二狗的肩膀说道。

“准备几件雨披，咱们下去看看！”

“大人，你是说去这下面？这下面可是……”

不等袁二狗回答，一旁幸存下来的卫兵便忍不住开口了，小伙子长得倒是挺端正的，只不过叫什么名字，张三却有点记不得了。

此时的

张三已经成功的构建了记忆宫殿，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系统的后遗症，不过这却也不代表着他会将自己的脑细胞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尤其是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恐怕连他的样貌都会消失在张三的记忆里。

对于普通人来讲，有时候刻意的忘记某些东西是很困难的，毕竟在你刻意去做这件事之前，你便已经加深了对那件事的印象。

不过对于拥有记忆宫殿的张三来讲，这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

老鼠吱吱作响的声音，无数气味混杂的场所，在普通人的印象当中，似乎这就是下水道最真实的样貌。

除了电影以外，其实现实也是如此，若非那群人的脚步踏碎了这里的安宁，太平县的下水道将和岁月一起长存下去。

“他的名字叫汪亮，和我一样是军户出生，这小子运气不错，那天就是他跟我巡城的，所以才躲开了那场杀劫！”

霍，尽管之前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现在看来我还是小瞧了这下面的程度。”

张三没兴趣知道那人的名字，不过袁二狗的这句话倒是引起了他的回忆。

“下水道是一个城市的良心！…最后的面纱终于揭开，下水道是一个厚颜无耻者，它吐露一切。”

听到张三的话以后，袁二狗在沉默了良久以后才缓缓开口道：“说这话的人倒是有点悲天悯人了。”

“雨果！”

“那又是什么水果？大人，我发现您说话是真的难懂。”

颇显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后，张三这才开口解释道：“说这句话的人叫雨果！”

就思维跳跃而言，凭借顾喧妍的脑力，都难以维系，就更不用说是军户出生的袁二狗了。

不过到底是从一线升上来的副百户，虽然在关联线索方面有点慢，但基础准备工作还是很扎实的。

……

“太平县的下水道分布图在哪里？”

《金光明经》卷四〈舍身品〉说：“舍利者，是戒、定、慧之所熏修，甚难可得，最上福田。”及“是舍利者，即是无量六波罗蜜功德所重。”

顾喧妍刚一转身，张三便失去了之前的温情，除了一道道严肃的命令以外，四周再无其余嬉笑。

因为先天性格有缺的缘故，他这人相处难，升温更难，除了顾喧妍以外，他和在场众人不过只是同事关系而已。

当成功摒弃感性的影响以后，张三的记忆宫殿将展现出更大的活性。

联系太平卫的牺牲，以及册封异人法言的身份，这一切就显得十分清晰了。

就在袁二狗反应过来，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原本沉默的张三突然握住舍利，朝着顾喧妍的方向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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