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椅子上不知不觉的意识模糊，再次清醒，身边已经有了人。

是一位清扫街道的环卫工人，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了。

她躺在床上假装睡觉，趁着陆鸣上厕所的功夫从警察局跑了出去。

虽然很对不起警察小哥哥，但她不得不走，留在这里会越来越麻烦。

云倾被陆鸣安排进值班室的单人床上睡觉。

真头疼。

杨映真的身体不管怎么说在地下躺了五年，确实得悠着点。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起身再次出发，不过她似乎迷路了。

“小娃娃，咋个在外面睡觉呢？找不着家了？”

云倾被搞得心里焦灼，找了个门店外面的休息椅坐上去。

还是等天亮了找人问问路吧。

云倾揉揉眼睛，一张满是皱纹的脸浮现在她面前。

“天亮了？”

“没有，四点多了，可不能在外面睡觉啊，会生病的。”

我的天，这个世界要面对的现实问题也太多了吧？

云倾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爷爷，我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呀？”

“没事儿，送你回来我再做。”

老人弯腰将云倾抱到车子上。

三轮车缓缓往前行去。

“抓稳喽。”

通过一路上的交谈得知，老人姓李，也居住在凤凰阁小区好巧不巧的是，他家就在陈若烟家楼下，为了给儿子买房，卖了家里的老房子，家里老房子没了只能带着老伴儿来投靠儿子。

老人没有退休金，平时老伴在小区里捡些箱子塑料瓶，他就找了个环卫的工作来做，在城里，不能啥都靠儿子。

“唉，儿子虽然孝顺，咱也不能拖累他不是。”

老人絮絮叨叨跟云倾说了一路。

云倾突然问道:“你来凤凰阁小区多少年了？”

“小十年了吧，我孙子都比你大。”

“那您记得你家楼上煤气中毒那家吗？”

“煤气中毒？记得，两条人命呢咋可能忘了，你小小年纪咋知道我们楼上有人煤气中毒啊？”老人似乎没察觉出什么不对，三轮车踩的嘎吱嘎吱响。

“我听外婆说起过，对了李爷爷，你还记当时的情况吗？”

李老头想了想

“咋能不记得，那天我也是起了个大早，那天三点多起床时就听到楼上有走路的声音，等我吃完饭下楼就听到楼上热热闹闹说有人煤气中毒了。”

“哎呀，那家可怜哟，一对母女都没了，就一个男人命大活了下来。”

“这事儿当时闹的可大了，物业和燃气公司赔了不少钱呢，我听说呀，他们一家都买了保险，保险公司也给了不少钱。”

老人说到这儿一阵唏嘘

“赔钱有啥用，人都没了。”

保险公司还赔钱了？陈若烟可没跟她说他们家买了保险，难道是杨文栋买的没告诉她？那是不是说这场惨剧他并不是临时起意，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您知道他家男主人现在在哪儿吗？”

“那咱可不知道，你个小娃娃打听这干啥，怪吓人的。”

云倾没在接话，看来她还是得去陈若烟父母家里去看看，听说陈若烟还有个弟弟，或许能从他那里得到点信息。

“到了。”

天蒙蒙亮时，李老头停下车子。

“这个就是满庭芳，你自己能进去吧？”李老头一回头，车上的小姑娘已经不见了。

“嘿，这孩子。”

李老头四周看看没看到云倾的影子，瑶瑶头骑上车子往回走。

这个时间大概六点多，年轻人还在睡梦中，只有些起早锻炼的老人，穿着宽松的衣服，拿着收音机边走边听广播。

满庭芳是个老小区，进门不需要刷卡，门口有很多卖早点的摊位，一笼笼的包子，一根根黄灿灿的油条还有冒着热气的豆浆，充满了生活气息。

“陈老头儿，又练剑去了啊？”

远处走来一位身着白色练功服手拿一把木剑的老人，老人看起来有七十岁了，满头白发。

“嘿嘿，就这么点儿爱好。”

“你起的可忒早。”门口的张大爷坐在摇椅上扶了扶眼眼镜。

“人老了，没觉，起来锻炼锻炼。”

陈老头哼着小曲儿，在包子摊位上买了一笼包子拎着往小区里走。

想必是锻炼完回来，顺便买早饭上去吃。

陈老头拎着一塑料袋包子，正往小区里走，余光看到铁门后站着个小姑娘，他一晃神儿，包子撒了一地。

“哎呦，陈老头儿咋的了？”

张大爷赶紧起身帮他捡

“口袋里就剩俩，别的不能吃了。”

张大爷把塑料口袋里的两个包子递给他，就见陈老头盯着一个地方跟傻了似的一动不动。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到了站在铁门后的云倾。

“你看那像不像我家囡囡？”陈老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慌忙掏出手机翻找相册。

“陈老头儿你说啥呢？”

张大爷没见过几次杨映真，也知道他口中的囡囡是谁呀，那都没了多少年了。

陈老头拿出手机给张大爷看

“你瞅瞅跟我家囡囡多像。”

张大爷拿下眼睛看向他手机上的照片，再戴上眼睛看门后的小姑娘

“是……是有点像。”

“长的像的人多了，你……”他话没说完，陈老头已经朝云倾走了过去。

“囡囡呀……”

陈老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眼眶就红了。

云倾没想跟陈若烟父母见面，就怕给他们带来二次伤害，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那就谢谢爷爷了。”

“嘿嘿，客气啥。”老人起身，拿起靠在旁边的扫把朝着三轮车走去。

老人身体健朗，掸了掸身上的露水，放下扫把坐到她旁边。

“找不着家了？爷爷给你找警察叔叔啊？”

夜里蚊虫多，陆鸣点了驱蚊香，渺渺炊雾升腾而起，一股掺杂着各种香料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我认识，爷爷你知道满堂芳小区怎么走吗？我要去那儿。”

“满庭芳啊？那可有点儿远，爷爷这儿有三轮车，给你送过去吧。”

云倾侧头看向停在路边装着清扫工具的脚踏三轮车，心里叹息，总比她走路来的快。

云倾一路小跑，直到再看不见警察局的影子才停下。

这具身体虽然不需要吃东西但运动过后会非常疲惫，腿上像灌了铅一样走不动，云倾扶着树坐在路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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