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能找到一件可以把他塞进去的道袍，已经很不容易了。

叶楚强忍着问问肉山，云霞真人还有没有收弟子的打算的冲动。同时心里大骂自己太没出息了。

叶楚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观里人来人往，感叹着：“云霞观每天都这么多人来么？”

“今天算人少的。”肉山自豪地挺了挺震颤的胸膛，“休息日来的人更多。要是赶上大节小日的，门槛都要被踩塌了去！”

能不殷勤么，他可是见识过叶楚实力的人。比他前老大的老大的老大，还要牛比一万倍那种。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牛比人物会被埋没在乡野。

叶楚打量着肉山。那厮身躯肥硕，身上紧紧裹着一件道袍，感觉随时会被撑破的样子。

叶楚仰头望了望远处宏伟的大殿，以及大殿后面数不清的高大房屋。

再扩建个一倍？以叶楚贫瘠的想象力，他实在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样子。

一路走来，肉山仿佛没看出来叶楚心中的苦闷似的，滔滔不绝地介绍着：“前面就是我们的大殿！请城里最厉害的工匠建的，跟王府大殿一个规格。看到那尊雕像没？纯金打造的。大殿后面是园林，宫廷设计师设计的。园林旁边是马场，师傅喜欢养马……”

“你认云霞真人为师傅了？”

“是啊。”肉山说，“师傅本来实力就比我高强，而且还愿意收留我，我心里只有感激！拜师仪式都做过了，以后我就是个道士了。”

叶楚不可思议。“等会……你们这儿还有马场？”

肉山满不在乎的样子：“是啊。因为师傅年轻时喜欢打马球，就在后山买了一块地，建成了一座马球场，我们师兄弟经常去那边打球娱乐呢。”

叶楚已经震惊到麻木了。

可能是电影里皇宫那种感觉吧。

肉山热情回应：“是啊！带一位贵客去后山！”

香客大婶：“小肉道长最近好像清减了不少。男孩子还是要多吃点才行啊，太瘦就脱相了！”

“谢谢姐的关心！”肉山爽朗地笑着，无意中看到大婶手中的香，凑过去看了看。“姐，你这香哪买的？”

香客大婶：“就云霞观外面啊。怎么了，不对么？”

肉山神色一肃，“姐啊，你被骗了！你买到盗版香了！”

香客大婶：“啊？不可能啊，那个贩子说是正版的，可贵了呢！小肉道长是不是看错了？”

肉山严肃地摇头，“我不可能看错。我鼻子敏感得很，只能闻正版香，闻别的咳嗽。”

一边说着，肉山一边装模作样地咳咳了两声。

香客大婶：“啊这……”

肉山道：“姐啊，支持正版，人人有责。你想啊，香客都去买盗版香了，正版香卖不出去，最后道观倒闭了，怎么办？想请符祛邪都找不到人！咱们可不能助长恶势力发展啊，一定要建立起正版意识，维护知识产权，勿以恶小而为之……”

肉山一顿说。

说到最后，都给香客大婶说愧疚了，内心无比痛苦和煎熬，觉得买了盗版香的自己，真真真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真的。太不应该了。

香客大婶恨恨：“那些贩卖盗版香的小贩，实在是太可恶了！”

肉山道：“可是只要有利益，就杜绝不了这种事。永远都会有人铤而走险，在法律的边缘左右横跳。所以我们只能从自身做起，不去买他们的盗版香。”

香客大婶热泪盈眶：“我再也不会买盗版香了！”

肉山冲她竖起大拇指：“嗯！下次一定！”

香客大婶万分感激地离去了。肉山满意地拍了拍手。

听完整通对话的叶楚目瞪口呆。

此等洗脑功力……就算十个自己也拍马难及。

怪不得人家能挣大钱呢，不服不行。

叶楚问：“你们这个正版香和盗版香的区别是什么？”

肉山耸耸肩：“都是香嘛，能有啥区别。硬要说的话，我们的服务更好吧。提供上香，祈福，求签，解签一条龙。明码实价，童叟无欺。”

叶楚：“……”

肉山补充：“偶尔还会做活动，全场半价。若带朋友来消费，赠送免费兑换劵等等……”

叶楚：“……”

沉默半晌，他竖起大拇指。“佩服。”

肉山：“过奖。都是混口饭吃，不容易。正版也不贵，能支持正版，当然还是要支持一下啦。”

……

穿过大殿，穿过园林，穿过池塘，穿过马场……等等，就来到了云霞观的后山。

这一路行来，叶楚基本上嘴就没合上过。

堪称古代仙侠版刘姥姥进大观园。

肉山介绍道：“后山是灵气汇聚之地，有很多天然秘府，可供云霞观弟子修行使用。师傅现在就在其中一间。”

叶楚不解：“既然是天然秘府，为什么没有别的门派修士过来占用？”

肉山耸耸肩：“哦。那是因为师傅把整座后山都给买下来了。”

叶楚：“……”

奇妙的是，听到这个回答后，他其实已经没有太大感觉了。

见怪不怪了。

爱咋咋地吧。

可恶的资本家！

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啊可恶！

顺着人工石阶拾级而上，看着周围优美翠绿的景色，呼吸着清新香甜的空气，叶楚有种前世去公园爬山的感觉。

心情渐有好转。

走了不知多久，他们终于来到一处秘府之中，见到了叶楚此行的目标人物，云霞真人。

有位香客大婶看到肉山经过，热情地跟他打招呼：“小肉道长，又没事溜达呐。”

听到小肉道长这四个字时，叶楚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资本主义的生活实在是……太让人羡慕了！

可恶啊！

“云霞真人在后山修炼，我带您去！”肉山无比殷勤。

叶楚想起自己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在王者荣耀里买全所有英雄的皮肤，现在来看，这个梦想实在是……弱到爆。

而且特别卑微。

仅仅只是回想起来就会感到害臊的那种卑微。

“是么……”

“那还有假！”肉山大大咧咧地说，“师傅都说了，云霞观现在有点太小了，满足不了日益增长的香客需求，得扩建。可能至少再翻个一倍面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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