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迎接他们的则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箭雨，跑在最前面的黄巾军栽倒一地，来不及跳起的后排黄巾军绊在同伴的尸体上被摔得七七八八，还来不及站起，身后的友军便已经踩过他们的身躯。

“步兵上前！”

“黄巾军大多是些活不下的黎民百姓，缺少训练，能成军已是难能可贵，文则又何必多做要求。”

虽然眼神没于禁好使看不仔细，但对方这阵势摆的毫无章法，这一点倒是一目了然，只不过胡乱将兵力拢在一处，也不知分出工。

立于阵前，于禁皱起眉头仔细凝视数百步外的黄巾军阵势，只见对方阵型涣散旗帜东倒西歪，没有半分军阵之势。

双方对峙不过半晌，黄巾军便按耐不住，开始朝刘坚中军蜂蛹而上。

不过奈何大雪封路，三月也未曾化尽，由东郡至颍川郡长社硬是走了一月之久。

为不逾期限，刘坚只得命部下提高速度，沿途减少休息，每日只开两灶，这般下来，大军速度也提至日行五十里，若按此速度推算，也勉强能赶上。

策马从步兵方阵后掠过，于禁高举手中卜字戟大声吼喝道。

由鄢陵所起一支三千人黄巾军正浩浩荡荡朝刘坚本阵开来，看情形应当是自鄢陵周边各村县起义，仅仅持农械铁刀木板盾牌，其目的应当是入兖州陈留一带烧杀劫掠。

得此消息，刘坚便传令大军向前于鄢陵开阔地摆开阵型正面迎击鄢陵黄巾军。

“结阵！”

手持臂盾环手的甲士一字排开摆出防御姿态，身后持步槊的轻装步兵紧贴着甲士身后以甲士为盾将长槊伸出，后排枪兵又将长枪架在前排跪姿枪兵战友的肩上，由最远到最近三排步槊寒光闪烁，只叫贸然入此枪盾阵中之人化作马蜂窝。

“都尉有令！放下武器者可免一死！冥顽不灵者，杀无赦！”

不过看起来老天也不打算让刘坚如此顺利的和主力会师，大军刚至鄢陵，斥候便遣一匹快马回报。

坐下战马一声嘶鸣，刘坚一马当先从右翼冲出，五十铁骑紧随其后。

若是黄巾军结阵而行，纵使刘坚铁骑再翻三倍，他也不敢硬冲，但如今，黄巾军进攻之势完全不管章法，阵型松散分散，足以令骑兵穿插其中。

加之不过是些木棍柴刀之流，罕有兵器铁剑，身披铁铠的铁甲骑兵更是肆无忌惮。

五十骑随刘坚横入阵前，手中刀戟左右横扫，一时间黄巾军阵大乱，胆小者妄图避让，胆大者企图反击，或有他人企图绕行，三者在阵中，黄巾军中愈发混乱。

“全阵向前！”

被骑兵拦腰横断，跑得快的黄巾军前军便与大队人马相隔绝，于禁岂能错失如此良机，当即点出一百轻步兵留守步弓手，其余下令全军突进。

五百五十名士兵结阵向前小步前冲，黄巾军退散也不是冲阵也不能，一时间不知所措，眨眼的功夫，鳞次栉比闪烁着寒芒的枪阵便推到面前。

“杀光他们！”

面对此时数量与己方相差无几的黄巾前军，于禁主动出击，见旗帜挥舞，刀盾手组半月阵型主动向前推出，后排枪阵随刀盾阵变阵也纷纷换位重组为月牙阵型，从前方刀盾手处漏过的残兵皆死于乱枪之下。

“再放一批过去！”

见于禁主动出击将被分割出去的黄巾军吃净，刘坚便催马掉头撤出黄巾军的阵中，不再折冲，紧跟其后的铁骑已是浑身浴血，连坐下战马也染的血红。

“盾兵后退！枪兵上前！”

环手刀寒光闪过，于禁一刀劈在黄巾兵的肩上，只觉得手上传来断裂感，那黄巾兵丁的锁骨净一刀被劈断，刀刃向下直卡在胸肋。

未等于禁拔刀，又一黄巾军士朝于禁猛扑上来，前者松手弃刀，手中漆木盾用力顶出，将黄巾兵撞翻在地，随即猛力一击用盾边砸断了其喉咙，再抢过其手中柴刀照头便是一刀将再冲上来的黄巾军砍翻。

“全军推进！”

接连如砍瓜切菜一般了结三人，其余黄巾军不敢上前，于禁趁机将环刀拽出来随盾卫回归本阵，随后大军压上。

面对步槊组阵而行，黄巾军只得用肉身去填，人命去耗，一排排士兵如割麦子般整齐倒下。

也不知这些黄巾军不知死活，只是，后面不知前方情况如何的士兵不停向前拥挤，黄巾士兵只能硬着头皮流着眼泪往还在滴血的槊刃上撞。

双方交战不过半晌，黄巾军便溃败逃散，因众骑不善追杀，刘坚便遣轻骑兵与马弓手上前追赶，过了些时候，甲胄上沾满血迹的轻骑斥候回报，黄巾贼众已尽数伏诛。

此一战，共歼贼寇四千二百有余，获铁剑三十短枪四十五，甲胄五套。

至于军中伤亡，多亏于禁平日秣马厉兵，仅五人轻伤，其中一人还是混战之中被流矢击伤。

“骑兵随我冲阵！”

见此情形，刘坚皱起眉头，敌军士气如虹，虽是些缺乏训练装备简陋的农民浪人，但其兵力可是于禁所统步兵的十倍上下，尽管于禁本人以一当十，但其手下军士可不是人人武艺高强。

从马背上翻下来，于禁抽出腰间环刀，持漆木臂盾立于阵前盾阵之中，见统领亲自上阵，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兵卒们顿时精神百倍。

“杀无赦！杀无赦！”

“早听闻黄巾贼军人数众多，此番看来，恐怕也仅仅人数众多罢了，论排兵布阵，尽是些乌合之众。”

敌军逼近到五十步，张瀚命弓手后退抽腰间环刀手盾立军阵最后，而黄巾军这才见弓手背后竟有如此严密的阵势，虽步兵人少不过六百五十人，但粗略一看也是擦肩接踵。

“同袍们！若我等怯懦！大贤良师的甲子大吉谁来实现！与其永无天日！不如今日便以死相拼！”

见黄巾军脚步放缓，阵中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原本已萌生投向之意的黄巾军顿时爆发滔天的战意，又加快脚步，虽口中口号混杂，但一时间气势竟压过了刘坚的官军。

“文则，你领步兵在前，张瀚领弓手，我自领骑兵压阵侧翼，以备不时之需。”

东郡离豫州界碑不过一周路程，紧锣密鼓准备三日后，刘坚点轻骑一百；铁骑五十；弓骑手三十；轻步兵五百；甲士一百五；步弓手三百，合计一千一百人开赴长社同皇甫嵩会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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