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坚当即命士兵挽弓，但因边章身边盾卫众多，难以有成效，只能作罢，眼看边章回营。

“说是其实也不是。”

但城还是要出的，趁羌兵解除围城的功夫，刘坚命人如当日坚守车悬阵一般于城外挖掘壕沟，其中铺满削尖的木桩。

皇甫嵩一方坚守而不敢不出，而边章军围而不敢攻，双方一时陷入了僵局。

于是便退出城池三十里游走伏击，但皇甫嵩和刘坚也不是俩傻子，同样的当怎么说也不可能上两次。

站在城头，皇姑嵩侧头看一眼望天发呆的刘坚，边章连围城数日不得攻，于是气急挑着张瀚项上人头在城外大骂。

而皇甫嵩大军数月交战早就闻羌色变，被打得难以还手。

说实在的，边章不想放了这两块肥肉，毕竟若是自己要打雒阳，那三辅地区便是门户，岂有连大门都没打开就往院里挤的。

把目光从天边的云上收回来，刘坚长叹口气，张瀚死了，自己难辞其咎，按理说，悔恨也好，伤心也罢，至少总有一种心情围绕在心头才是。

韩遂当年为官时曾入京见过何进，此乃刚愎短浅之人，不足为虑，可以说，如今大汉能战之将都在这小小的凤翔县内，若是一举歼灭这万余汉兵，大汉之内将无人再敢拦自己。

“刘公是在想念张瀚吧。”

而如今呢，看着张瀚的衣冠冢，刘坚只觉得心头空了一块，也不伤心也不愤怒，自己现在只是平静得自己都觉得害怕。

“皇甫将军，你说，我不会已经疯了吧？”

“将军这是何意？”

虽说刘坚、皇甫嵩被迎头痛击失去了主动权，但这两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若真就敢把后背漏给这两人，只怕对方得要把边章大军杀穿。

“武帝当年，杀兄弟灭同族才登帝位，手下将军何其之多，征战天下荡平匈奴，英雄战死沙场数不胜数，却不见武帝一滴泪。”

“皇甫将军说笑了，我一介武夫，怎敢比武帝。”

刘坚一笑，成天下大业之人确不该因其私情而误了天下事，但，皇甫嵩指望自己成为刘彻，杀灵帝平异党复登皇位重振四海八荒，这实在过于高看了他刘坚。

“我知刘公为张让所迫，不得已投了董卓。”

长叹口气，皇甫嵩良久才开口。

“但请刘公听我一言，董卓此人两面三刀，贪财好色，乃是虎狼之辈。”

“我知道。”

刘坚点点头。

起初董卓愿意带刘坚一块离开雒阳，刘坚还甚是感动，觉董卓乃是重情重义之人，但到了武威，有人旁敲侧击，刘坚这才认清。

全天下都觉得刘坚与张让是一丘之貉，因而董卓带刘坚回西凉，不过是给自己找了块挡箭牌。

大肆搜刮民财，强抢壮丁。

世人不知是董卓暴虐贪婪，只觉是刘坚指使。

这骂名全让刘坚背了去，但这又能如何，四海之内已无其安身之地，鲍信对其有知遇之恩，刘坚岂能去投鲍信引得全天下人共同唾骂，只能摸摸忍耐，只当听不见，幸而皇甫嵩这些将军还知晓刘坚人品愿与刘坚好言相劝。

“老将军，你也听我一言。”

刘坚长叹口气，转头看着皇甫嵩道。

“董卓野心此等不过冰山一角，其自比梁翼、霍光，野心日见，将军望早做准备。”

“看来刘公胸怀，比老朽所想还要宽广啊。”

听刘坚说还，皇甫嵩长叹一口气，背起双手。

刘坚冷不丁这么一句问的皇甫嵩摸不到头脑，他刘坚如何觉得自己疯了？

“张瀚死了，我军将士震怒，请命夜袭边章大营夺回张瀚首级。”

被边章围在城内，皇甫嵩也没指望派出快马回京，只得燃起狼烟警告雒阳，羌军多骑少步，围攻凤翔县难以施展其优势。

长叹口气，刘坚回头看一眼坐在城墙过道里默不作声擦着兵刃的刘坚军残兵，若是一般人被打得如此狼狈，恐怕已是斗志全无，但因张瀚战死，这些人日夜待战，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和边章部队一较高下。

“但为何，我却一点也伤心不起来，不，是毫无感觉。”

看来时代是会改造一个人的，即使是出生在现代的人，经历了如此之多，也习惯生死了，但自己究竟是何时变得如此冷漠的。

如今北宫伯玉已死，边章军为出师有名如今又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矛头直指十常侍，如今全天下都以为张让与刘坚之间关系密切，因此围杀刘坚正是向全天下表个态度。

刘坚出兵支援皇甫嵩却中途与被当做诱饵而浑然不知的北宫伯玉残部相遇，双方厮杀过后刘坚军损失超三成兵力，如今又在回京途中被韩遂一手伏兵之计打得丢盔弃甲，损了一员大将和除铁山军外全部步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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