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不同意刘坚的观点，于禁虽也知战争必然流血，而且也不反对为了达成某些战略目标而多葬送一些战士，但像这样怎么看都是在平白送死的战斗，不只是他于禁，恐怕没有哪个将军会愿意打。

“简直羊入虎口。”

但如果仅仅夺下雒阳就知足，这实在愧对刘坚所赋予自己这权利，如今刘坚亲自下场司州，领步军一万于雒阳待命，而吕布则领骑兵三千游于司州。

这般天赐的良机，沮授怎会放过，李傕为刘坚所擒，胡轸死于乱军，张济攻荆州身死，其从子降曹，但有贾诩在侧离间，必然使曹操大伤元气。

而刘坚这头主司州战事的是沮授，他也不是傻子，曹军虽为于禁突击大败，但元气尚存，并未动摇其根基，若并州军贸然攻打兖州，必然为其所大破。

“以我等目前的兵力，打长安实在冒险。”

大军行进，于禁催马靠到刘坚身侧，手中持斥候报告竹简，呈交于刘坚，本次攻打司州的主力便是于禁所率的步军，但于禁恐新兵未见过战场军心不稳于是斗胆请刘坚亲征，刘坚倒是没推脱，领百战精兵五百余与于禁同往长安压阵。

“如长安每日都有少量兵马入城内，如今城中兵马恐过四万。”

“要不然怎说军师就是军师，不同你我。”

接过于禁手中竹简，刘坚大概扫视一遍，所写和于禁口头汇报所差无几，若是凭自己的判断，此战取胜，难以登天，虽然自己军中有改良的投石车，但凉州军若开城突击，自己兵力处于劣势，战斗经验明显不足，别说是反击，恐怕就是坚守阵地都难以做到。

“若是我来决断，我倒宁愿不碰长安。”

刘坚长叹口气，伸手把竹简交还给于禁，也不怪沮授，是刘坚提出的要求，既要尽快解决雍州问题，又不能调动太多部队影响其他各战区格局，不是奇策不解险境啊。

再说，徐荣领着自己全部的精兵赶奔五原，如今是与鲜卑人作战的紧要关头，卢植以并州游击骑兵为诱饵引诱鲜卑人的计划大获成功，于朔方全歼鲜卑人南下之军。

因鲜卑大都护和连在光和四年死于也就是181年死于汉军之手，故鲜卑内部争权夺利日益严重，至今日鲜卑十万部落皆为大都护之位奋起刀兵。

“敌军四倍于我军，而起又有城池加持，不可谓不是一场血战。”

所以刘坚绝不允许五原战意出现半分的闪失，就算是踏着战友的尸体，并州军也必须重新把汉旗插回五原的城头去。

“我等若不能胜，又该以何鼓舞奋战于外的将士。”

刘坚长叹口气握紧双拳。

“再者，沮授不是与我等锦囊么，若我等入险地，他定有计策相助。”

刘坚一方硬着头发向长安进发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天下众多诸侯在沮授的有意安排下，都已经知晓刘坚要打长安。

但只可惜，之前郭汜聪明反被聪明误，本以为宣称自己大败了刘坚并州大军，可以使众多诸侯要掂量掂量才敢对自己动手，以此示强来争取时间。

没想到刘坚竟完全不领他放弃争夺天子的情面，转手就把天子给扔了，如今更是调集大军一万余众从雒阳开向长安，看架势非要将雍州和司州再打回一个州才肯罢休。

先前刘坚和曹操争雒阳时，郭汜便觉得自己可能会成为胜利者的下一个目标，但曹操也不是省油的灯，至少刘坚和曹操相争，怎么也得是个惨胜。

没想到中途杀出了个袁绍，把大军摆在曹操的眼皮底下，曹操不得不将兖州大部分兵力都顶到袁绍那头。

刘坚的先头部队跟夏侯惇全军差不多一边多，更别提于禁的援军，夏侯惇就是三头六臂也打不过。

如今刘坚气势汹汹朝长安一头扑来，郭汜一边重复董卓的手段命城中士兵黑夜出城白天入城，欺骗刘坚的斥候，另一头则向其他各大势力求救。

而刘坚一头显然被郭汜的计策唬住了，但沮授却没有，郭汜的行动不但没使刘坚减速，反而还让自己陷入两难。

毕竟其他各方也在关注这场战争，先前郭汜可是大放厥词，说大败了刘坚，如今各方斥候都报告说长安城内至少四万西凉军，刘坚不过一万人，就是让霍去病来打这一仗，恐怕也是老虎啃刺猬，无从下口。

郭汜的求援信就这样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的回应，但留守兖州的荀攸倒是看出了端倪。

刘坚如今大刀阔斧，很难不让周围诸侯注意，但并州精兵强将这点众人有目共睹，当今有能力掐死刘坚的也就是袁绍和得了两州的曹操。

但可惜的是，曹操和袁绍之间还有账没算，两方谁也不想跟刘坚伸手，毕竟并州的军事阵容过于豪华，吕布、于禁、典韦这些小辈且不论。

光说徐荣、朱儁、卢植这些老牌名将，谁来也讨不到便宜，曹操和袁绍谁先去碰刘坚，谁就注定败北。

“写信给袁绍。”

在大殿踱步，荀攸皱起眉头，叉手叫斥候进来。

“他袁绍不是有个一直想称帝的兄弟么，手下群臣不同意，今日我等何不成人之美，劝他称帝。”

卢植与朱儁在向五原进军的过程中遭遇了鲜卑部族前所未有的强力抵抗，但就如同五原是他们勇武的象征一样。

对于刘坚一方来说，五原是大汉的领土，寸土必争，寸土不让。

朔方等三郡也才得以讨回，但五原情况特殊，吕布走后，五原仍以善战闻名于外族之中。

那些鲜卑人将五原称作【可薄真】，意味守门人，而吕布，也被他们称作【中和必赤·把阿秃舌儿】，其意为守门的英雄。

曹军在司州大败而归，而曹操大军在外，夏侯惇等人不敢妄动只能死守边境谨防刘坚突袭。

在他们看来，吕布所坚守的五原是大汉最坚固的大门，谁能击碎大汉的可薄真，打败大汉的中和必赤·把阿秃舌儿，谁就是最强壮的雄鹰；最有力的战弓；最锋利的尖刀。

但很可惜，吕布被丁原雪藏后，五原的汉军被迫收缩，退回靠近雒阳一带驻守，将五原拱手相让。

虽然这场鲜卑人意料之外的胜利并没有给这个部族带来多少自豪，但他们夺下了大汉的可薄真可是货真价实的，这是他们在争夺大都护位置之中无疑为他们取得了优势。

这就是一盘只有一个人落子的棋，沮授坐在棋盘的一头，另一头空若无物，若是这般，棋手尚不能取胜，那沮授又有何颜面以对并州？

“主公，自郭汜为我等所重创至今，其兵马集结于长安，至今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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