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漆黑色若铁障一般的庞大山体威严肃立，地上累成一座小山的皑皑的白骨骷颅似乎还在述说着当年吕布的勇武。

“昔日修屠匈奴尸骨至今无人收。”

“我看主公似乎很信任他。”

看着和刘坚并肩骑行的王进，卢植压低声音询问卢植，毕竟这般塞外消息闭塞，就连朱儁也是在刘坚来之后才知晓沮授的死讯。

草原行军兵贵神速，刘坚将步军留守于受降城帮助开垦农田，自己领一众部将率骑兵赶往狼居胥附近，在刘坚的记忆里，吕布和自己跑马饮水的地方是大片的沃土，草长得极为茂盛。

长话短说，刘坚骑兵一路飞驰，所行远快于当年携步军同行之时，不过五日，刘坚骑兵便远远望见狼居胥。

朱儁长叹口气跟卢植大概讲述了一遍沮授兵败的全过程，卢植在一旁垂目静听，不是紧锁眉头。

“依我之见，此战之过并不在他。”

看着已经风化残破的白骨，朱儁不禁感慨，不过这些骸骨放在这也好，至少后人发现时，也能知晓大汉百年仍有不次冠军侯之勇将。

听罢，卢植摇摇头，讲出自己的看法，虽然孙策何许人也他们不知，但他们可见过孙坚，孙家兵马不屈不挠的战斗精神这些老一辈经历过黄巾起义和董卓祸乱的将军深有体会。

“只可惜啊，我等目光短浅，未能听从徐荣言，如今观，徐将军不可谓非当世之名将，又被他言中了。”

“想来这便是刘公当年所战之地。”

“物是人非了。”

刘坚笑笑，摸摸渐渐张长的胡须，似有不甘的笑起来。

“嗯，孙策兵马稳胜沮授，虽沮授突袭得胜，但胜不可持久，无论王远、沮授如何迎击，孙策都可击破并州兵防线。”

裹着披风躺下，刘坚刚准备入睡，便感觉身旁有动静，还未等刘坚起身，柔软的触感便从手臂上传来。

“要不要考虑放过我？”

“想得倒美。”

吕玲绮展开毯子把刘坚也盖进去，随后从马鞍上摘下弓囊枕着，这东西是硬皮做的，比枕在地上强多了。

“不许生火，跟你凑合凑合取暖。”

“那你倒别抢我大氅啊，我还得取暖呢。”

看吕玲绮一扭身把自己身上的披风给卷了去，刘坚赶紧伸手拽回来，草原晚上冷得要死，现在还是秋天，这要这么躺一晚上，明天非得放挺了不可。

和吕玲绮争披风抢了一晚上，这丫头睡觉不老实，活像个八爪鱼，嘴上说不稀罕结果睡着了直接搂过来，吕玲绮常年习武，身上没半分的赘肉，身材又好，抱在身上简直是天堂一般的感受。

但这只是外人的想法，刘坚现在只觉得地狱和自己只有一步之遥。

这丫头放现代都是大姑娘了，睡觉还跟个小孩一样总要搂着什么东西，偏偏力气还贼大，差点没给刘坚勒死，幸亏斥候半夜回来叫全军起来夜袭，不然刘坚没被冻死也被勒死。

就和王进所料差不多，乌伦鲜卑果然没习惯草原生火，但他们也不敢离大汉边境太近，于是在狼居胥一带安营扎寨，虽然还是大大小小的游牧帐篷，但土墙和耕地也不少，还有十几栋黄泥土屋，简直是游牧和农耕的结合体。

“此等贼人恐梦也难料，并州军非一次远征草原。”

有机会再续封狼居胥山的传说，在场的并州军怎能不热血沸腾，乌云遮月，昏暗的黑夜里，那四千骑兵的双眸好似闪烁着血光一般，全军上下渴望着鲜血。

“此等反复之徒！只杀不饶！”

能毫不顾忌的冲阵厮杀，刘坚心中的郁闷也正好发泄一番，见全军渴血急不可耐，心中热血不禁上涌。

“杀！一个不留！”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就当是人生最后一场的疯狂，卢植高举手中汉剑，刘坚四千折冲骑纷纷解下行囊，举卜戟严阵以待。

“无需留情！斩尽杀绝！”

虽然这大大方便了斥候寻找乌伦鲜卑，但同时，乌伦鲜卑的哨兵也方便观察刘坚的位置，为了突袭计划，刘坚的兵马只能裹着披风或者抱着自己的战马睡觉。

“明天还得打仗呢……”

“看见这旧时战场，想来我等也不远了。”

“男子汉大丈夫，在此长吁短叹怎行，如今我等在此，不正是为再扬我大汉之威？”

“那个王进，是何人？”

感慨够了，卢植清清嗓子开口叫醒陷入感慨历史长河之浩瀚，吾辈之渺小的刘坚等人。

“增派斥候，既然狼居胥近在眼前，那乌伦鲜卑必然不远，我等奔袭千里，岂能白白使其溜走？”

入夜，刘坚散出斥候百余人，趁夜色向四周摸索，大草原视野极佳，稍有明火，数里外便可见。

对于沮授一事，虽然朱儁内心也是主张向曹袁宣战让他们知道虎口拔牙可不能白拔，但很可惜，无论从理智还是现实角度出发，向曹操和袁绍两方寻仇，无疑是要把司州和并州全陪进去。

“沮授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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