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闻曹操奸诈，诡计多端，今日撤军，可为其计否？”

但小心驶得万年船，自己从未与曹操交过手，对敌人还没有什么概念，而袁尚、袁熙与曹操在中原厮杀数年，想必对敌手了如指掌。

“曹操撤军了？”

“千真万确。”

听斥候回报，蹋顿站起身将地图展开，整个人伏到桌案上仔细查找位置。

梦想中的称王于百族，也不再那般遥远，只有自己伸出手，就足以触及到那顶金冠，而他自己也正在努力为之而行动。

“袁公如何看？”

皱起眉头，蹋顿单于转头看向客座两男子，这二人正是之前投奔来的袁尚、袁熙。

交战前，自己有必要知道，对方是个怎么样的家伙。

如今的乌桓已经是精兵强将数不胜数，枪槊如林寒光冲天。

在如此的武力之下，周边小部落也好，匈奴、鲜卑也罢，无不宣称臣服。

“袁公与曹操交手甚多，还望拨点迷津。”

“曹操阴险奸诈，只知乘人之危，以多欺少。”

但显然，蹋顿还是信错了人。

多亏其二人指出幽州外防诸多漏洞，自己才得以掠夺如此多财务、人员至柳城。

毕竟蹋顿也是聪明人，但袁尚对曹操先入为主的评价显然影响了蹋顿单于的判断。

结合了袁尚的描绘。

曹操此人乃是阴险狡诈反复无常之徒，好急功近利，目无长远之策，善奇袭却不观大局，乃是庸夫一个。

“防患于未然，莫要轻估了对手。”

但能自己打拼成气候的人又有哪个是白给的？

虽然感觉对手好像并不怎么样，但也不能如此轻视了敌军。

更何况，也有消息指出，此次曹操远征，其中有人目击了刘字大旗和左将军华盖。

也就是说，除了曹操，被人称作草原恶鬼的刘坚很有可能随行出征。

蹋顿是丘力居的从子，丘力居虽说没有直接和刘坚打过交道，但与并州军的摩擦倒不是什么新鲜事。

只不过，如此多次的摩擦下来，战胜或许让并州俊美蒙受损失的战斗，可以说几乎没有。

“曹操或为迷惑我军，故散此假消息，我等莫要怠慢。”

目光向四座扫去，蹋顿单于微微皱眉，最终双目停在坐下一大汉身上，此人一身毛皮长袍，腰上勒着粗皮带，头上剃的干净，只留下头顶一块头发，方便穿戴头盔。

“诸位还望严防，莫要掉以轻心。”

并州军已经卸下重甲，全员穿着粗麻布衣，手持锹铲向前开路。

并州军经常处于人数劣势，与敌人交战免不了会因体能透支而产生伤亡。

这一点，邺城之战的惨像，徐晃可以说记忆犹新。

即使砍杀再多的敌人，也会立刻有更多的补上来，面对高士气的敌军部队，并州军再强的单兵能力也丝毫不足以弥补败局。

而自己这一想法则是在战后小尤里乌斯重组大秦铁山军时观看偶然想到的。

大秦铁山军的方阵可以使士兵体力不支时向后撤出，旁边的然后由右前方士兵与最右侧士兵依次补齐。

这种运作模式可否能应用入普通的战阵之中？

徐晃头一次作为一路督军独自统军，自然要找机会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

久经沙场的并州军很快领会了徐晃的意图，五百名士兵列战阵持锹而立，分四阵相护拱护，从表面看，此阵为一阵，唯有与其交手，才能体会其中玄妙。

并州军不留体能全力开路，一但前阵有士兵体力不支，后阵士兵随即将其拉至身后，双方贴肩换位快速补进。

起初士兵们交换并不顺利，士兵之间的交替可以说一塌糊涂，甚至让整个大阵变得凌乱不堪，若放在战场上，恐怕只需十余铁骑便能抓住机会瞬间击溃大阵。

因为不知道应当预留多少体能，或者是换位时应当走几步或者站在哪才合适。

开山修路的进度一度减缓，甚至曹操的辎重部队已经能望见刘坚的麾旗所在。

不过，经过数个时辰的磨合，并州军们也算是掌握了阵型的大概。

至于将此事汇报给刘坚后，徐晃得到的答复倒是出乎意料。

与其说是阵型，倒不如说是战术技巧，哪怕只有两排士兵，也可以做到交战与休整交替进行。

但相应的，这种战术技巧最大的缺点便是，如何达到任意两人之间的默契？

如果是长期一同训练的战友当然可以心领神会，进行流畅的战斗转换。

而战局可不会这么理想。

增援的友军和奇袭侧翼的友军会与阵线的士兵混作一团，这种时候使用这种战斗技巧反而会将友军的后背暴露给敌人。

显然，让全部的军队集结在一起训练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算兵力集结起来了，所消耗的军粮可不是局部地区能供应得起的。

“刘公，公明还有一策，斗胆请刘公一听。”

听到刘坚如此评价，徐晃绕到刘坚坐骑前，抱拳单膝跪下。

“刘公可点我两支兵马，公明立军令为保，不使两军相见，也可行此策。”

“将军竟如此见外。”

见徐晃如此认真，刘坚哈哈笑起来，翻身下马。

“古往今来妙想无数，又有几人成？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欲另辟新径，我又怎忍心断然相拒，将军莫要有所负，自当去行罢。”

“刘公如此言，徐晃，感激涕零。”

见刘坚如此态度，徐晃先是一愣，随即热泪盈眶，倒头便拜。

“公明定不负公之所望！”

“如今单于兵马远胜曹操征伐兵马，曹操就算至此地，也必然人困马乏，何以为惧？”

“……”

袁尚何许天才？让如此一个稀世天才评价曹孟德。

其结果可想而知，自然是毫无收获可言。

“果真如此？”

袁尚大敌当前对亲族刀兵相向，而后又对驰援的刘坚军不闻不问，甚至连掩护冲锋都不想打一个。

全然一副看戏的架势坐看刘坚的并州军在邺城下死战。

也不知这样的人是如何觉得曹操不过尔尔，能取胜全凭投机取巧？

殿下斥候抱拳，将自己所见一五一十讲出。

“曹操在山口立告牌，其上言阴雨阻路，无以通行，待至深秋，再行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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