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漫山遍野的找！”

曹仁在气头上，曹纯也不敢劝，只能在曹仁身后朝着自己麾下的兵使眼色，让这些人赶紧下去。

可待其站稳脚跟，眼前却是空无一人。

不止刘坚本营如此，就连其亲卫的营帐之中也是连个苍蝇都找不见。

第二日一早，全副武装的曹军士兵冲入刘坚等人营帐。

这一反驳，曹仁怒火更盛，转手便是一巴掌抽在那战将脸上，后者怎耐得住这般抽打，被硬是一巴掌抽退了数步远，脸上留了好大一个印子。

“跑了！？你等还在此作甚！还不追！”

“可……”

白狼山周遭都是密林，过了白狼山才是平原。

“踪迹全无，我等上何处追去？”

“鼠辈！”

刘坚等人马也没牵，怎么可能会走平原逃跑。

他们定然是钻了林子。

让虎豹骑钻林子抓人，这岂不是胡闹。

听曹仁的质问，杂号战将有些为难的开口反驳。

“刘坚此人狡诈，非常人能降服，我等实奏，曹公定会谅解。”

伸手将挂在刘坚帐中的兜盔取下，曹纯持盔转向兄长道。

“有此些贴身所用，我等若言谎，刘坚麾下亦可信我等。”

“将军。”

说话间，被一巴掌扇出去的战将肿着脸又回到帐中。

“军中马鞍均为人所破……出击之事，是不是姑且搁置？”

“也罢……”

怕这人再挨一掌箍，曹纯赶忙开口。

“想来便是刘坚所为，恐我等骑兵追击。”

曹军那头琢磨着怎么从刘坚留下的东西上整些门道。

而刘坚这头虽然没有追兵，但寒冷的天气和紧缺的食物却是比追兵还可怕的敌人。

多亏蹋顿的计策，周围的住户已经向柳城收缩，散居在外的放牧人几乎没有。

只携带少量口粮的三十余人能跑多远，别说刘坚，就连精通突袭迂回之策的张辽等人都心里没数。

“这有条小径……”

伸手摸摸地上的泥土，典韦微皱内头，转身站起召唤正在休息的众人过来。

身为猎户，在这种深山密林里，典韦也算是如鱼得水，仿佛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在山里乱窜的壮汉。

“是条兽道。”

将草木撩起来，典韦指着地上还清晰的蹄印给众人看。

“看样子是取水所行之所。”

跟着典韦一路小心前行，不过半晌，果真找到一条小流。

众人一夜未眠，也未曾饮水，便在溪水边砍伐些草木堆起篝火驱寒取暖。

典韦熟练的将怀中火石取出升起篝火。

众人引火去点燃其他火堆，不大功夫，周围四个火堆也都劈啪作响起来。

山林之中的雾气霜寒在此刻被驱散得无影无踪。

“仅靠此些馕饼，恐怕我等支撑不下去。”

将随身的布包打开，张辽苦笑一声低头看着手里的口粮，里面还剩一掌大笑的碎馕饼。

这些馕饼泡水之后确实会发起不少，但奈何行动匆忙，带着食物出走的士兵才不过数人。

三十人分食，就是泡了水也不够。

“嘘……”

刘坚刚要开口说话，典韦便示意众人噤声。

这老将微微皱起眉头侧耳仔细听了半晌，随即提着环刀和钩镶钻进草丛之中。

不过多时，便听得一阵声嘶力竭的猪叫和激烈的搏斗声从林中穿出，随后一只大半人多高的野猪被典韦扛出丛林。

这野猪皮糙肉厚，环刀只在它裹着泥浆的皮肉上留下浅浅的划痕，真正致命的则是钩镶的铁钩将它的喉咙扯开。

即使被大量放血，这野猪也还没死透，典韦将其丢在地上时竟还能扑腾半天，若不是张辽手疾眼快上去按着，这野猪还真能站起来跑了。

“这东西不同虎狼，非不得已不与人厮杀，只要对上眼，便要冲来伤人，若要狩猎，也是不二之选。”

“好生的坚韧。”

身下的畜生不动了，张辽抽出护身短匕用力刺入野猪的身下，随即使出吃奶的劲才把这野猪剖开。

就连匕首都如此难以刺入割开，真难以想象环刀劈砍在这家伙身上究竟是何等无助的感觉。

“野猪皮乃是上好的民间护甲。”

示意张辽让开，典韦握住匕首接手解剖，在张辽手里寸步难行的匕首如今竟好似切黄油一样切开了野猪的皮囊。

“猎户上山穿着野猪皮能免了不少抓挠伤。”

“这山林之中寻不得盐，刘公莫要嫌弃。”

熟练的将野猪剖开，典韦持刀手一用力，后手一拧，便将野猪的后退卸下来。

“这内脏可是上好的饵食，我等明日吃何物可全靠它了。”

曹仁蹙眉抬头看一眼曹纯，后者点点头，却见曹仁长叹口气，不甘握拳用力擂在桌案之上。

“便如子和你所言，可我等又如何向曹公交代？”

下了马的虎豹骑连一个乌桓探子都抓不住，更何况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

“兄长，如今乌桓余孽尚未散去，仍有盘踞山中之贼，盲目使我军分军围捕，只怕徒增伤亡。”

“跑了！？”

过了好一阵子，曹仁火气消了，曹纯这才敢开口。

“更何况刘坚恐是夜中遁逃，如今追捕，只怕也无济于事。”

“唉……”

众人的盔甲武器放得整整齐齐，但人就好似蒸发了一般。

在大帐中的曹仁算是坐不住了，双目瞪得滚圆，好似两颗铜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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