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湄越走来门口,步子迈得越小,鼻尖耸动,闻着空中的气味，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筆蒾樓

不妙。肖久辉见到她的神态，马上往回跑，心念一动，揪住围墙上的藤曼，借力踩着砖墙‘嗖’得飞出院子。

就差把你脑子抽风写在脸上了。

“你自己担责,能保住我们吗？”丝湄也站了起来,眉头微蹙质问道，“一切都是因你而起,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放偷猎者进来。”

丝湄和李警官吓了一跳，惊讶过后，冷下脸看着他。

肖久辉悄悄往回走,免得在门口挡了两人的路。

“毕竟，他才是这儿的....老大。”丝湄刻意加重了语调。

偷听的肖久辉浑身一震。什么,阿切居然还有隐藏身份。

“阿嚏！阿嚏！”丝湄打了几个喷嚏，用指节揉了揉鼻尖，说道，“还余留白天的气味，太浓烈了。”

他拿起了桌上的警帽，又补充到：“小吴,你一定,要等我们回来才行动。”

吴警官颓废的坐下，十指交叉,默认了。

“我估计他还有两天就发情了，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丝湄推开大门。

“他要是敢找我，我一定一拳把他送到姥姥家，嚣张轻狂的臭小子。”她捏紧拳头，狠道。

黑暗中，肖久辉贴紧墙面，‘咕咚’地吞了口唾沫。

“正好我和你一起去，”李警官转头,语重心长地对小吴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一切事宜等我们的通知。”

识时务者为俊杰。肖久辉克制地选择原地待命。

“只要我等到了明的素材，这局就盘活了。”肖久辉一再着重道。他歪头，挠了挠脖颈，指尖接触起伏韧性的鳞片，发出‘呲呲’地挠动声。

突如其来的变化，使他猛得捂住脖子，捏起了带有体温的棱形鳞片，扼住的喉咙感受到些许的压迫力。

肖久辉半响才放下手：“可怕。”

他摇头，排除杂念，又扶了扶面具，确定牢固的戴在脸上。要是掉下来，怎么也得对上几个村民棒槌。

肖久辉计划等到白天，看看村民对明激进的态度，是否到了驱逐出境的地步。

天空东边渐渐日升，燃烧掉了暮色。

鸡鸣声划破了初晓，不少人进了灶屋，用木瓢舀水到锅中，烧水热菜，煮玉米糊糊。

肖久辉靠在隐蔽的墙壁死角，小睡了片刻，睁开眼，看到大亮的白日，恍然了一刻。

他匆匆起身，伸着懒腰向知青所走去。

一大早，就听到那门口吵吵嚷嚷的声音。

“开门！小明！”一位大婶首当其冲敲门，“我有事情要问你！”

后面站着位大叔，边抽旱烟，边咳嗽吐痰；也有小姑娘，摸着麻花辫低头不知思考着什么，也有毛没长齐的小孩子，打个呵欠，无神地盯着木门。

“你给我开门——”大婶尖利的声音穿透力极强。

‘吱嘎’门开了，露出明俊逸的脸。

大婶一收，往后退了一步，上下打量，翻了个白眼‘啧’了声。

“我那姑娘天天给你送饭，鞋子都在你这儿磨破喽。”大婶说话一起一扬的，“饭钱我就不同你结算了，把鞋钱补给我们就行了。”

明环视一周，桃花眼下瞥，看向大婶，并不生气的应答：“行啊。”

大婶喜出望外，急忙追加道：“我家那三块老腊肉也喂给你了，一并结清。”

明让开半侧，露出缺口。

大婶双手扣住摆在腹前，克制住开心，仰头走了进去。

“咳，”后面的大叔清了清嗓子，“村里分配给你的工作，不作数了，你别来了。”

“我们那儿，”大叔拔了口旱烟，拉长声道，“不欢迎你。”

明的神情几乎没有波动，看向了后一位，矮个子的男孩挠了挠头。

大叔通知到位，见他没什么表示，更是不屑转身，大摇大摆走了。

男孩走到门口，不好意思道：“我妈叫我拿借给知青所的东西。”

明又让开，男孩像黄鳝一样滑了进去。

还剩下最后一位。

小姑娘磨蹭的往前挪了几步，询问道：“我就想问问，肖少爷家还招女工吗？”

‘噗’肖久辉差点喷出来。走出大山的执着我已经领会到了。

明神情一愣，敷衍而过：“不知道。”

大门关上。

小姑娘面向合上的大门，呆愣了几秒，气鼓鼓的捋着麻花辫，转身走了。

知青所门口恢复了早晨的平静。

肖久辉学聪明了，才不会翻进去偷听，免得被明揪住小尾巴。

他无聊蹲下看树下的蚂蚁搬家，一只只黑蚂蚁爬上树干。

门吱呀打开。

肖久辉立刻站起身。

出来的是大婶，她喜不自胜地点着手中的钱票，一张张地数完，嘴里念叨道：“幸亏来得早，他还有钱分。再晚，就没得了。”

“我真是半天云里做衣服---高才啊。”大婶把钱装进胸口的兜，挺胸抬头地走了。

那么小气的明居然没为难她。肖久辉抱胸感慨。

隔了几分钟出来的男孩，一手提着两个热水瓶，一边夹着水盆摞了几个饭碗，叮叮当当的出了门。

紧接着又来了四五个村民，进了知青所，满载而归的离开。

肖久辉观望，看得啧啧称奇，真是洗劫呀。

......

日上杆头，肖久辉靠着树，手撕着稀碎的落叶，心里不安的打起了鼓。太慢了，明还没到赶出村门的地步吗？

难道是明舍去一切的态度，友好的拉高了村民的好感度。

肖久辉憋屈的把碎叶扔掉。烦人！

他站起身，准备干些‘栽赃嫁祸’的恶事。

但是计划刚起，从左边来了一队高大壮实的青年村民，手里有拿着长短不一的棍子，砍柴刀，气势汹汹地冲进了知青所。

肖久辉握住拳头，暗暗替他们加油。

并没有劈里啪啦的打斗声，很和谐的谈话声。

一阵静默。

肖久辉的心都提起来了。

头一位出门的青年，挺直着背，被后面的棍棒指着，表情淡淡，施施然走在最前面，完全没有被赶出住所的狼狈。

“请吧，小明同志。”壮实青年不客气地啐道，“我们这小地方，容不下你这大神，你该回哪去，回哪去。”

“离开这儿，别再回来了。”

肖久辉比起胜利的手势。对，就是这样！

“他们都去找阿切了，我去不去？”肖久辉走出黑暗，来到灯光下，自顾自得说些剪进视频的话。

“去了，我怕出不来。”肖久辉很是纠结道，“不去，岂不是很被动？”

“算了吧，那小子背靠切伯斯，拥有贵族身份，即便他现在已经堕入叛蛇，我们也不能对他进行处决，”李警官戴上帽子，实事求是道，“我们自己都要自求多福了，还管的上他？”

丝湄怒气下降，语句哽住道：“他，也逍遥不了多久！”

“这么大的错误！我愿意担责！”吴警官拍桌而起,低头诚恳道。丝毫没有以前狡黠的姿态。

我以为贵族身份是骗人的，没想到是真的。肖久辉也是很诧异。

“走吧，走吧。”李警官催促丝湄，在昏暗的夜色中，他双眼幽幽亮出黄色的‘灯火’，一霎那，两人消失在门前。

好快。肖久辉不见人影，心中油然升起了轻敌的后怕感。

吴警官抬头,目色复杂望向对方,嘴唇嗫合，半会儿说不出一句话。

“算了，我还是去找切伯斯请示吧。”丝湄整理了下桌面的物品,再懒得费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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