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医生吓得，倒退回去。

“老东西，你怎么又找到我了？行吧，啥，狼王是你孙子？我滴乖乖，老东西你牛比啊，基因可以啊，唉，好，这忙我帮了，老子出山重新掌权，老子帮你把孙子照顾好，这也是我孙子……”

“狼王也是我孙子，哈哈哈，老东西，咱们喝酒去……”

“老东西，咱们好久没见了，昨天气死我了啊，唉，我跟他们拍桌子，他们都不理我，老东西，我想退休了，不行，我得把这句话删了，嘿嘿，老子要退休养老去了……”

“季老，外面天冷雨大，我们还是回病房吧！要是再这么呆下去，您的身体……”

“老东西，你可一定要活到九十岁啊！”

季老太爷攥紧帽子，像个小孩儿，眼泪一颗一颗落下来：“老东西！”

很快院长也走了出来，第一件事是将所有人都赶出去，该下班的下班，该上班的上班。

“臭不要脸……”

一名医生赶紧打来一把雨伞。

空荡荡的院子里，只剩下守在大门口，暴雨中执勤的战士，以及季老太爷一个人。

他的鞋子湿了。

这是六年前过生日，老东西送的老京都布鞋。

“臭不要脸！”

怕这老东西死了不去地狱，就呆在这附近嘲笑他像个娘们哭凄凄。

“好想找人聊聊天啊。”

墨白打着伞，一身白衫的他脚步沉重，走到季老身边。

季老太爷抬头看了他一眼：“你说……我的计划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墨白不知道，他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所能做的，是走完这最后一步。”

季老太爷抹了抹眼角：“我本以为这个计划了，牺牲的只有一个人，但我没想到这老小子……”

“下去有个伴，也好。”

墨白这样觉着。

听到这话，季老太爷突然笑了，嘴角噙着泪水：“也对。”

“走这一步前，劳烦医圣，陪我出去走走说说话？”

墨白：“荣幸。”

……

梦起。

梦醒。

人生就像一场梦，有时恶梦，睡着流泪想要醒，却总是沉浸在恶梦里，有时美梦，觉得时间太快，欲睡又醒。

两人离开医院，走出京都军四分区重地，身后没有战士跟上来，呆了一天谁都知道，这位季家老太爷身旁站着一位封圣者。

有他在，就够了。

雨打在伞上，顺着一角滑下，滴在地面上。

他们走在京都繁盛的大街上，但暴雨之下的这座城市，今夜好像人有些稀少。

季老太爷就这么走着。

他们来到一处卖酒的酒馆。

酒馆开在较为偏僻的位置，这里是陈年老字号，酒是家酿的，选的虽说不是上好的材料，但做出来的味道却要比那些所谓的品牌好太多，同时，这里也是季老太爷和刘老经常来喝酒的地方。

他就这么坐着，眼泪流干了，就攒着，想着想着，又哭了。

却一直不出声。

他的衣服湿了，身体骨瘦如柴。

但如果那老东西能活过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陪他喝个三天三爷，家底掏空，茅台也够！

“要不你那小南给老子过继当儿子吧……”

可是啊……

他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个年纪的老朋友，唯一一个啊，也走了。

“老东西，咱孙子真惨啊，动不动被诬陷，真是让人生气，你别劝我，我要动手了，我要打电话了……”

“老东西……你病了？你要好好养好身体啊，你还要跟老子喝酒，等老子忙完就过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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