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这个……安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对了，你也转的火系？”

谷卿摇头：“雷系。”

封越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在这里见到他，一时间百感交集，滋味莫名，摸摸心口，那倏然加快的心跳让他有点无所适从。

但不能否认的是，他很高兴。

谷卿对夏华的质问充耳不闻，一双异瞳盯着封越笑。

梆！心脏又是重重一击。封越摁了摁不正常的心口，看了眼一脸认真的谷卿，不知怎么回事，总感觉那双眼睛深藏着些捉摸不透的深意。

“据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干了件大事。”

封越摸了摸鼻子：“你也知道了？可惜让龙泽跑了。”

封越瞬间扬起了眉，好笑道：“看来雷系要不安生了。”

“还好，你知道我底牌多，死不了。”

谷卿不赞同地蹙眉：“我不想你受伤。”

谷卿也笑，没告诉封越雷系已经变过一次天。

两人在一边旁若无人的叙旧，被忽视的夏华不痛快了，刚想张嘴找茬，就听封越说：“老师，测验应该结束了吧，我已经达到你的要求了。”

夏华登时面皮一紧，脸色有点难看。承认封越是个人才是一回事，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的无能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不该这么冒险。”

夏华忍了再忍，最终还是顾及自己学生的颜面，没把更难听的话喷出去。

“技不如人不可怕，可怕的是技不如人还不承认，还犟着脖子踩低捧高，啧啧，火系的人还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

“哈哈，可不是嘛，这封越学弟明明做到了昨日放下的妄言，以一敌千一个一个打上了第五十名，结果这群人居然不认账，可笑可笑。”

“嗤，这要是认了账，不就得承认整个火系都是废物一个么，这么自损颜面的事，这群平日里鼻孔朝天的火系天才们怎么可能做。”

“呵，你们后来的应该错过了一场好戏，他们这哪是怕被嘲废物，分明就是不想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给封越道歉。”

演武场里可不仅仅是火系的学员，不知不觉的，其他分院的人都陆陆续续跑了过来观摩，见识了火系的霸道死要面子的一幕，个个哈哈嘲讽了起来。

他们嘲讽又没藏着掖着，就当着火系的面说笑，火系的一个个都是暴脾气的哪能忍得住，没气得七窍生烟当场喷火已经是最大的克制。

就在有人忍不住地站起来想喷回去的时候，夏华那张巫婆脸彻底拉了下来，一脸凶神恶煞地大喝：“够了！你们，适可而止，这里是火系分院，我的学生，轮不到你们说教。”喝止其他分院的学生后，夏华又把目光落到了自己分院的学生身上。

“你们在气什么，他们说的难道不对？这次你们的表现已经够让我失望，可没想到你们还能厚颜无耻到这种地步！作为你们的老师，我不想多说难听的话，把你们教成这样，我也难逃其咎。我本意是想把你们每一个都教导成精英，可以在毕业离开临安在社会上做出一番贡献后还能昂首挺胸地告诉别人我来自临安，我的导师是夏华。可是现在，看看你们这副死鸭子嘴硬没有一点担当的样子，连输都不敢认，以后还能成什么事？”

“我对封越苛刻，不客气，可人直接用自己的实力挣回了他理应有的颜面和自尊，他当得起这第五十名，你们要是有不满、不服、不甘，大可在期末测验前正大光明地挑战他，打败他来证明自己，而不是在这里起哄，把自己的脸面丢给所有人踩。”

夏华训完一众学生，转而复杂地看向封越，良久，夏华终是低下同样眼高于顶的头，道歉。

她这一手直接让整个火系炸了，谁都没想到她会第一个站出来向封越道歉。他们的老师什么脾性他们是最清楚不过的，能让如此好面的夏华当着各大分院学员老师的面向一个学生道歉，这绝对是临安创校有史以来第一份。

被怒火烧昏头的众人这下彻底清醒过来了，不少人开始面露惭愧，但更多的是在夏华的一番训话中明悟的人，一个两个齐刷刷郑重向封越道歉。

不单是为了先前技不如人的起哄贬低道歉，也为了先前诬蔑封越作弊而道歉。

封越一一受了，他没矫情地拒绝，假惺惺地跟他们说不用道歉，这是他应得的，而且为了以后这些学员能顺利地更进一步，了结这个因果还是很重要的，哪怕这个位面没有灵气，不会在修炼一途出现什么心魔。

这场历经两天一夜的期中测验彻底落幕，可关于这个话题的热度却经久难消，一直处于HOT状态。没办法，过程精彩结尾更是出乎意料，不火都难。

后续发生了什么封越没再关心，等一出演武场，他就拉着谷卿开始在临安转悠叙旧。

万俟砚拉着北境本来还想过去一起拉个家常，但封越这重色轻友的家伙溜得太快，他只能带着北境跟苏小姝去吃没有主角的庆功宴。

临安很大，老校区更是比新生区大了两倍不止，封越带着谷卿大致探索了下，最后因为不认路而放弃晃悠，找了片草地坐下。

“罹妖死了。”封越踌躇了半天，还是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谷卿。

谷卿眸色微微一凝，最后只是轻叹了声：“她其实……活得挺苦的。”

“……嗯，你跟我说过。”封越的声音有点低。

谷卿躺在封越腿上，目光微微发散开，像是陷入了回忆，说：“当初我是看她的处境跟我们过去很像才选择了帮她，之后我也一直把她当作需要保护的妹妹，她虽然不爱说话，但很亲我……”

谷卿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平时不提不知道，一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记忆中有那么多跟罹妖有关的画面。

他曾经气恨过罹妖背叛他伤害封越，她明知道封越对他有多重要，可她为了路鸣，还是选择对封越下手。为此，即便他曾有能力将罹妖带出研究所，他也因为这一点记恨而置之不理。

他以为来得及，有的是时间，只要他转到临安，他就去研究所要人，可没想到……

谷卿的声音虽然依旧平静，可封越还是听出了他内心的懊悔。别看谷卿现在一脸高冷，高不可攀，异色瞳里的冷漠让试图亲近他的人打心底发寒，敬而远之，可只有封越知道谷卿有多重情义。

这家伙的性格就跟他的异能一样，外冷内热，霸道也护短，只要是被他认可圈为自己人的，不管对方做了多恶劣的事，他都能毫无顾忌地一护到底。就像罹妖这个被B大所有人都视为不祥的存在，他一个刚进学校什么都不知道的新生也能为了保护她而跟所有B大的学生站在对立面。

封越捏了把他的脸，让他从回忆中清醒：“她没怪你，她还拜托我让我替她向你道歉。”

谷卿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苦笑一声。

两人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直到天黑他们才悠悠去找食堂应付了下晚饭。

吃完饭，封越邀请谷卿去他跟封白的房子住。老校区是没有宿舍的，学生都是走读，大多都是本地人有住的，外地来的学生要么独租要么合租，在临安附近的居民区。

谷卿初来乍到不知道这规矩，别说办住宿，就是进入登天楼的条件是什么都不知道，光一股脑儿地“打群架”了。

其实封越先前也不知道老校区里没宿舍，还是吃饭间收到万俟砚的问候短信才知道这茬，得知谷卿也还没个落脚点，就干脆邀他去自己那儿先凑合着。

“你这是邀我去同居？”谷卿挑起一抹古怪的笑。

“额……”虽然话没错，可配上谷卿这表情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不对劲，这家伙应该不是在故意捉弄他吧？

这群人俨然是忘了封越从倒数第五一直打到第五十靠的不仅仅是吞金兽。

“够了，都给我闭嘴！”夏华厉喝一声，精明的眼睛一一扫过那些不甘的面孔，冷声一哼：“你们看看你们现在这是什么样子，不依不饶，哪像是未来能够守卫一方的异能者，分明跟大街上那些跟小贩扣扣索索讲价撒泼的老妪一个样。我夏华自认教出来的学生都是一顶一的人才，可这次测验你们的表现却让我过分失望！”

“你之前说的可是前五十……”夏华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自个儿也听出了那股不依不饶的无赖味。

她夏华虽然注重面子，可也不是那种揪着不放愣要耍泼的愚妇。再加上李孝天、水系院长木系老师等等都围了过来，她也不能颠倒黑白地无中生有去。

182.

无奈，夏华只能放弃纠缠，宣布这次测验到此为止，同时公布新的名次：“……第五十名，封越，第五十一名，谷晋，第五十二名……”

见夏华居然就这么低了头放过了封越，整个火系登时不痛快了，有人接着夏华先前的话头闹，非要封越继续往上打，他们就不信了，前五十没有一个能给封越一个教训。

有异兽在又如何，只要打倒了控制它的主人，六级高阶也不足为惧。

“算你这次守信，没骗我。”封越走上前捶了他一下，结果发现这家伙几个月没见又长高了，不得不微微仰头看他，“纪炎呢？”封越记得那家伙不是说要跟谷卿一起转过来的么。

“过两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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