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被沈唯一拆穿，心事重重的垂了垂头，“我也是考虑了很久很久，本来也想过要放弃，可后来，总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个坎儿，唯一，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沈唯一嘴角微扬，不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喜欢一个人，总得去争取一次不是么。

有好几次，她都差点儿大半夜从窗户上跳下去。

后来，她爸爸只好卖了高层的房子，买了二楼。

可郑小语读书的时候就有抑郁症了，初三那年还闹了自杀，后来上了高中，病情越来越严重，吃药有时候都不太管用，在学校里，老师同学都要看着她不能让她独处，她爸爸甚至专门辞了职在家里照顾她，但还是拦不住她自杀的脚步。

沈唯一笑笑，“你努力这么久，想在华城开分公司，不就是为了她么？”

可他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医生，他救不了她。

他对她的喜欢甚至微不足道，甚至都没有机会拿到她面前，光明正大的让她知道。

“不轻言放弃，这才是我和可可的好兄弟嘛。”

沈唯一拍了拍他的肩膀，“路阳，你勇敢点儿，我听说小语现在还是单身，她爸爸在照顾她，病情应该是好转了一些，不过生活依旧是老样子。”

路阳眼底浮现几缕担忧，“我的莽撞也许会更伤害她。”

路阳无奈的笑了笑，手里捏着一只玻璃小酒杯，抬眸，视线似有若无的往郑小语那方看去。

她一个人来的，孤孤单单的坐着，也不跟人说话，也不笑，几年不见，脸颊苍白清瘦，没什么精神气儿，但她的眼睛里隐含着他一看就会想靠近的光。

他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哎，别提了，知道她现在活得好好的，我就很满足了。”

沈唯一无聊，站在外面透气，一面等他出来。

她百无聊赖的靠在栏杆上，打开手机，爱不释手的盯着赵渡的微信头像看，明明就是一个黑漆漆的头像，什么也没有，可她就是觉得很喜欢，越看，心里越开心。

她想了又想，决定给赵渡发微信。

“阿渡，你那边什么时候结束？”

赵渡那边很快发来消息，“快了，怎么了？”

沈唯一抱着手机，想象着他修长手指打字的模样，像个等着家长来接的小朋友一样，心里别提有多甜蜜，“阿渡，我想你了，我好想你，我就一会儿没见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好想好想好想你。”

许是被她的热情吓到了。

朝暮唯渡那头显示正在输入。

输入了好一会儿，才发来回应。

“嗯，乖乖等我。”

虽是简简单单几个字，沈唯一也自己脑补出了一番别样的缱绻温柔来。

她抿唇微笑，嘴角怎么也控制不住的往上扬着，“阿渡，你一定要来接我啊，我等你。”

刚打完这几个字，她便感觉背后一凉，眼睛刚一动，就发现一块白色的帕子从后面伸过来捂住了她的嘴。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尖叫一声，就被人拖着往后楼道间拉了过去。

她惶恐的睁大眼，一股浓烈的刺激性气味飞快弥漫进她整个鼻孔。

她只稍微挣扎了半分钟，就浑身没什么力气了，渐渐的，瞳孔微张，意识也开始溃散。

……

路阳上完厕所出来，发现沈唯一已经离开了，空荡荡的走廊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他仔细闻了闻，那气味消失挥发得太快，再一闻，就没了。

他没好气的笑了笑，回到包间。

只是，包间里也不见沈唯一的身影，就连一直坐在他对面桌旁的郑小语也不见了。

他坐下，跟旁边几个同学说了会儿话，可越坐，心里越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皱了皱眉，拉住洛可可，问了一句，“可可，你看见唯一和小语了没有？”

洛可可被灌了几杯酒，一听这话，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

“没有！”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跳有些加快，“唯一人呢？她不可能会离开我的视线不告诉我的！肯定是出事儿了！”

汪言序见洛可可着急，不禁冷言讽刺，“又不是个三岁小孩儿了，还能丢了不成？沈唯一她是个弱智吗？上个厕所，还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说这话的时候，汪言序将“沈唯一是个弱智”这几个字咬得极重。

洛可可咬牙切齿，从不掩饰自己的烂脾气，直接撸起袖子冲到汪言序面前，揪着她头发狠狠打了她一耳光，“我他妈让你说唯一坏话！”

汪言序被打蒙了，捂着脸颊控诉，“洛可可，你敢打我？”

洛可可眼睛里染着红色的怒火，把手里的杯子狠狠砸在地上，“老娘今晚就打你怎么了！你敢骂唯一，老娘就打死你！”

汪言序冷笑，“别以为你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沈唯一跟你一样，都不是个什么好货色！年纪轻轻就傍上大款给人当小三儿，不要脸！下贱！”

洛可可气炸了，脚上穿着高跟儿鞋，提脚就给了汪言序一个窝心脚。

“你才贱！你全家都下贱！唯一才不是小三儿！”

吴慧文和汪言书一看这场面顿时吓坏了，“洛可可，你这样打人会出人命的！”

洛可可气得火冒三丈，“出人命又怎么样！唯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你们谁也赔不起！”

在没人发现的角落里，徐烨辉目光阴沉，抹了抹嘴角的酒渍，直接跟了上去。

路阳进了男厕所。

郑小语目光微动，便对上他傻乎乎的目光。

她的眼神平淡若水，路阳却瞬间慌了，闪避开她的视线，耳尖微红的站起身，“唯一，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就知道路阳其实也不是个特别爱凑热闹的人，要不是为了郑小语，他不会来这种同学会。

沈唯一在这儿坐着也是无聊，便道，“路阳，我跟你一起去。”

路阳道，“好。”

包间里依旧很热闹，两人一同出了包间。

再后来，郑小语就休学了。

郑小语休学那年，路阳一个人在郑小语的课桌旁坐了很久，他说，“我担心，她会死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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