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摸摸小美的脑袋：“因为你哥哥是她的丈夫。”

小美还是不懂，全家只有大哥跟大嫂讲话，但是大哥很晚才回家，大嫂一个人该多无聊呀！但是陈兰已经走了，小美也不敢问出口，不过她决定明天继续陪大嫂。

不足十五平米的小屋，窗户、门被锁的死死的，除了缝隙里露出的半缕阳光，再也没有任何光亮。

到底被关了多久了，青青并不知道，先前的日子她过的浑浑噩噩，十天前才开始计算日子。

青青躺在床上眼神讥诮。

“那为什么大哥能跟大嫂讲话？”小美很困惑的说，“大哥是人，我也是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脑海时常空空荡荡的，如果不是心底深藏的仇恨，她真的可能以为自己得了病，以为箫谦是个爱护妻子的好丈夫。

“不是的！他是个骗子！”青青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她怕自己被黑暗消磨了意志，被孤单融化了仇恨。

在箫谦、陈兰不知道的时候，小美悄悄跟青青越发熟悉起来了。

小美慌慌张张的说：“没有吧？我一直都在写作业。”

陈兰“嗯”了一声：“你大嫂她脑子不好，得了病，所以你要离她远远的，不要跟她讲话，知道不？”

“小美，能给我一片树叶吗？”青青惆怅的说，“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小美很同情的跑到树下捡起两片叶子，跑回西屋，努力踮起脚尖，从不足半厘米宽的缝隙了塞进去。

一只满是污垢的手迅速的夺了过去，小美捂着鼻子跳开了。

“美美，你回来的早，你大嫂有没有闹腾？”陈兰走进小美的屋子小声的问。

箫谦迅速的把脚抵在墙上，双手猛地一拉。

“啊！”青青短短的出声。

“砰——哗啦——”箫谦狠狠的把铁碗砸向墙面，双手用力的抓住唯一的小窗口，青筋毕露。

“杜青青，你死心吧！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女人！你逃不掉的！”

“滴答、滴答”手上的血液落到地上，青青后退两步，看着那个小窗口露出的狰狞的嘴，满意的笑了。

箫谦喘着粗气，脸色狰狞的右手握拳，脚步飞快的走走去。

“好啊，杜青青，我就说你最近怎么这么老实？原来你在这等着呢！你以为我没有注意？告诉你，我早就发现了！原本我想着，你要是真的老实了，再过半个月就放你出来，现在你想都别想！”

“对，你就在里面待着吧！”箫谦捡起地上的碗，抡起铁链子狠狠的砸向地面。

“砰！”

“砰！”

“砰！”

“妈妈，外面是什么声音？”小美睡意朦胧的睁开双眼，问坐在一边的母亲。

陈兰给小美掖好被角：“你大嫂又犯病了，睡吧。”

小美很担心的企图坐起来看看窗户外边。

“别，你大哥在陪着你大嫂呢！你快睡吧，早上还要上学。”陈兰双手轻轻的捂住了小美的耳朵。

“呜呜呜——”箫谦突然松开了铁链子，双手抱头蹲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青青，你别这样。咱们好好过日子吧。青青我爱你！呜呜——”

杜青青把两片树叶放在鼻子上，努力嗅着那一丝自由的味道。

箫谦哭嚎了半天，蹲的脚都麻了，才摇晃的站起身子，仔细的锁好小窗户，依依不舍的念叨着：“青青，我明天要去市里，大后天才能回来，你要是饿的话就忍忍，等我回来带你爱吃的抹茶蛋糕。”

一道光芒在杜青青眼中闪过。

清晨的太阳温和的照耀着，唤醒了沉睡一夜的大地。

“妈，我要去市里两天，青青那里你不应该管。”箫谦低声嘱咐陈兰。

陈兰不满的嘟囔：“我早就说过，不听话就打一顿，打一顿就好了！偏偏你舍不得！”

箫谦双手捂脸，痛苦的说：“妈，她是我老婆。”

“唉，傻儿子，女人必须打，以后你就知道了。”陈兰心疼儿子一片苦心。

小美背着书包跑了过来：“妈妈，大哥，你们在说什么？”

母子两个同时闭上了嘴。

“快去上学！”陈兰轻轻推了一把小美。

小美调皮的做了一个鬼脸：“你不告诉我，那我也不告诉你我的秘密！”

陈兰看着女儿蹦蹦跳跳的背影，笑道：“小孩子家家能有什么秘密。”

箫谦温和的嘱咐母亲：

“妈，小美还是个孩子，青青的事别告诉她。”

陈兰点了点头：“放心吧，妈都懂。”

送走箫谦，陈兰下地去了。

“陈姐，你家老大媳妇怎么样了？”老邻居正好看到了陈兰。

陈兰笑呵呵的说：“好多了，好多了！两口子感情也不错。”

邻居点了点头：“那就好。多了，你们亲家是不是搬走了？我看着房子都空了。”

陈兰解释说：“他家那个小儿子，杜龙要去市里上小学所以搬走了。”

“到市里买房子？他家有钱吗？”邻居怀疑的问。

“还不是我们老大给的钱！”陈兰不屑的说。

“啧啧，你们家真是厚道，他家青青跟着谦子是有福了。”邻居挤眉弄眼的说，“等到回头再生个大胖小子，她心里就愿意了。”

陈兰眼睛一亮：“对啊，生个孩子就好了！”

当天晚上，箫谦十点多才回到家，吃过晚饭之后，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去给青青送饭。

原本以为会继续没有任何反应的箫谦突然感觉手上的铁链被迅速抽动！

“大嫂，你该洗澡了！”小美抱怨的说，“你的身上好臭啊。”

青青温柔的一笑：“过几天等我出去了就可以洗澡了。美美，你妈妈快回来了，你赶紧回去写作业吧！”

母慈子孝，好一派温馨感人的画面！

小美懂事的跟青青告别：“我走啦，大嫂。”

“美美！”青青不舍的小声说，“树叶真好看！明天给我一朵花可以吗？”

“没问题！”小美爽快的应了下来。

每天看到缝隙里露出的光线，青青就用指甲在墙上反复划出一道痕迹，只有这样才让她没有自杀。

借着唯一的亮光，打量自己光秃秃的指甲，青青心中安静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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