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敢！”

诸多妖王目眦欲裂，他们没想到齐渊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要杀掉在场所有妖族，要触犯所有世家的利益，要复苏旧日的中央道门。

而齐渊却要此世无妖，人族满天下，此为何等狂言？何等狂人方可说出口。

然而齐渊有这样的自信，有这样的资格。

人族虽灵慧高等，却仅仅占有一隅之地，其余地方是沙狐、北山妖国、南国、涂山、龙湾之地。

齐渊自己，率领人族争霸天下，外加娶老婆，相当于有着恋爱系统的策略游戏。

因为对于只有凡人的世界，集体的力量无可反抗，大势不可忤逆，社会必定会向好的发展。

然而对于个体伟力压过集体的世界，一切社会形式都没有意义，因为仙人自己就可以代替整个社会系统，他们的意志便是大势。

在场身为赫赫有名的妖王，中央道门是八百年前解体的，不少妖王都是从那个时代，那场大战中活下来的。

傲来国三少爷喜欢角色扮演游戏，喜欢扮猪吃老虎，特别喜欢毒童子高大强这个账号。

齐渊的兄长似乎另外开辟了一条时光支流，尝试将宇宙晋升为有着复数位时间线的多元宇宙，便是种田游戏玩家。

他们记忆犹新，那堪称恐怖的道士军团，训练有素悍不畏死骁勇善战，即便是肉身脆弱的术法道士，在炼体道士死绝后，依旧会有人用脆弱的肉身去阻挡妖族的攻击，为百姓的撤退、军团中强者的蓄力攻击拖延时间。

视死如归，悍不畏死，对人族有着赤诚的狂热，不仅仅是因为教育，更是因为利益牵动，只要杀妖，就可以得到修行资源，可以建立家族，权财美色应有尽有——只要你从战场上杀了足够的妖族并活下来。

同样，自幼被教育要敢为天下先，具有杀身成仁的勇气的中央道门道士们，也是在为自己的家园、天下的百姓、自己的信仰战斗。

在这举世只有三尊尸解仙的仙道宇宙，宇宙便是他们的游戏场。

因此，人族领地在一次又一次的小规模战争中缩小，人与妖的各个条约逐渐不再平等，平民天才再无出头之日……

所谓的世家，除了为人族谋福以外，什么都干！

早已享尽软弱道盟之福的妖王们无法想象，若是那恐怖的怪物从历史长河中再度爬起，那该是如何恐怖的场景，妖族将再无容身之地！

北山帝君虬结的身躯开始颤动，肌肉缓缓绷紧：“阁下虽然战斗力高强，居日轩却是随我征战数百年的部下，哪怕今天我死在这儿，也得和阁下过两招了。”

“你确定吗？要是你死了，御妖国公主可再也回不来了。”

齐渊笑着道，这一句话戳中了北山毁灭天君的心，绷紧的肌肉缓缓放松下来，再也无法紧绷。

见无妖敢于直视他，齐渊讽刺地仰天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

“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无人可称得上英雄。”

“尔等可为义气上刀山下火海，可以一诺千金，可以为了爱人不惜出生入死，可谓之豪杰好汉，然却无种族大义，不可谓之英雄！”

齐渊手指北山帝君、南国盖长老、毒娘子，所有人下意识地低头。

“北山帝君，你乃北山帝国皇帝，与你征战数百年的袍泽兄弟便这么被我杀死了？便是为了一介女子，而舍弃自己的国民臣子族人？不过这倒也可以称赞你爱情忠贞，为了她不惜自己性命。”

“南国盖长老、毒娘子，你夫君被王权霸业杀死，此乃谎言，你夫君尚存，活在你金冠中，那具尸体只是被符箓封住行动。你是为了夫君而出生入死，爱情可贵！盖长老为了自己徒弟，师徒之情可赞！”

“……”

“但！尔等种族大义何在？？！！”

齐渊一一夸赞，每一个来沐天城的妖王，基本都有自己可以舍弃生命的存在。

——除了极北萨摩王单纯地跟着木蔑来的。

但他话锋一转，开始了批判嘲讽大招。

天师也只是凡人，始终孑然一身的天师少之又少，大部分在寒门崛起后就建立了以自身为源头的血脉世家，有些天师甚至就是世家孕育出来的！

他们围杀了身为最强天师的中央道门首席天尊，他们解除了道门世家审查与强制分割机制，他们与妖族签下盟约，让他们在指定时间来攻击，同时作乱，内忧外患之下中央道门解体，世家夺取权利成立了一气道盟。

因为他们杀妖就可以得到一切，百姓也会爱戴尊敬他们，他们是在为自己的人族天下、自我前途、大义信仰、黎民苍生而战斗，而不是为了某些血脉世家战斗。

拥有信仰而又训练有素的战士，是最恐怖的。

天下人妖二族何如？

若是中央道门继续发展下去，那么人族不可能只有这圈内的一隅之地，当与妖族分庭抗礼，道界也不可能逐渐式微，失去了一些天才便衰落下去。

然而，中央道门在那一场大战中解体了，也幸好他们解体了！那个冰冷恐怖而又温和人性的怪物解体了！

借助中央道门体系修行有成，建立世家的天师们腐朽了，他们不愿每年经受道门考验，他们不愿让自认天生贵胄的自己出生入死为人族献身，他们要永永远远地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鱼肉百姓，食邑万户！让草根道士去死，自己享受一切！

大势对于凡人而言不可逆，对于道人而言也只能顺应，对于仙人却不过掌中玩物。

像某些仙道世界，明明生产力足以达到大同社会，却依旧是古旧的封建帝王制，明明可以用无私无情的器灵司掌天地宿位，风调雨顺，却依旧被有着私情的神把握，导致各种凡人的天灾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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