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茶来了！”帐外还有两道身影，分别是被惊动的清影和紫鹃。

只见清影适机的倒来一杯茶，经帘子的缝隙递了进去。

“好了，别抱怨了！有干的就不错了，你再看看南边的那些人，只得一个馒头，一碗稀粥。那粥乌漆嘛黑的，还不知参了什么东西呢。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小心被大爷听见了，回头用鞭子抽你！”

“要是咱们大爷没被削职罢官......”

“好歹我们老爷也是当朝的大都督，虽说目下不在都中，可也是为国镇边的功臣，是朝廷一品大员，怎地这份例的膳食还不如那些人！”车厢外，一名青衣小厮不满的瞅着对面一位隶属于三品官员的扈从，发起了牢骚。

黛玉瞧他满头冷汗，眸子中惊惧神色未退，赶紧用自己手中的帕子替他轻轻擦拭。在妻子温柔的安抚动作下，王攸怦怦的心跳得以缓缓稳定下来。

这日深夜，王攸噩梦连连。

他一时梦见老师林如海拖着瘦骨嶙峋的身子坐在轮车上，用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怒瞪着他，声色俱厉的大骂他是个懦夫，是个胆小鬼，遇事只会逃避。无论王攸向他哭诉解释，老师都是置若罔闻；一时又梦见父亲王子腾须发之上满是泥垢，身上的铠甲多处受损，手中捧着一个头盔骑在马上，时不时的剧烈咳嗽着，身形摇摇晃晃忽的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口吐黑血，嘴里大声喊道‘攸儿，快逃！’

“你们都先去睡吧！”在给王攸喂了水后，黛玉将茶杯还了回去，由紫鹃接过并吩咐道。

猛地睁开眼睛，便瞧见妻子黛玉正满脸关切的望着自己。

一看到这张娇美的面庞以及四周熟悉的一切，王攸才得以长舒一口气，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

紫鹃有些迟疑，但一侧的清影还是在应声称是后硬拉着她一并离开了。

一盏水入腹，令王攸心神皆清明了不少。他握住妻子继续擦拭的葇荑，果真冰凉一片，想要继续向上，却被黛玉的另一只手止住了，只听黛玉一本正经的说道：“我是你的妻子，妻子照顾丈夫，理所应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她们是她们，我是我。”

王攸深情的望着黛玉，许是受不住他这火热的目光，黛玉的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发烫起来，“你能不能别拿这种目光看着我，我...”

直到眼前忽然一亮，有人在耳边轻声呼唤，才把他从噩梦中拯救出来。

“我们是夫妻，这是件很正常的事，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要坦诚相待的吗？”王攸知道因昨夜的事，黛玉有了心结，亦或者说是阴影，他必须尽早的帮她解开，以免郁结。

因王攸已被天子削职罢官，是没有资格入朝随班的，所以只能留守在宫门外等候母亲石夫人。

“废什么话！昨儿个太太下的命令忘了不成，我看你的皮就是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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