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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 作者:今夕故年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7-22 04:00:37
  • 字数:9090字

年前刚过四十的钱老爷身穿绫罗锦缎,手指上戴着好几枚翡翠金戒,没辜负他这个姓氏。

他已经听过了家仆的禀告,知道谢眠来意,没有被质疑的不悦,而是有点懵:“听小公子说,我府上的人抓错了狐妖?”

看见谢眠手里握着告示,他了然地问:“小公子是想来抓狐妖的?”

谢眠点头。

门很快开了,开门的是刚刚抓白衣人的家仆之一,脸上还带着笑容,可能仍沉浸在亲手抓到狐妖的欣喜之中。

一刻钟后,谢眠被请入钱府待客堂。

没料到谢眠会说这么一句话,家仆笑容微敛,仔细打量了一下谢眠,半晌才问:“小公子这是何意?”

谢眠大大方方地任家仆打量,障眼法还在,他此时在外人眼里是个见一眼即忘的普通人,除非对方比他修为高,否则看不出他真实身份。

谢眠没回声,先抿了口茶,放下茶杯后屈指叩了叩桌,笃笃两声,旁边的茶壶自己飘了起来,自发地替他将茶斟满。

普通人不懂斩妖破魔之法,一般涉及这些,第一反应都是一把火烧个干净。

“这倒没有。”家仆见他面生,衣着打扮都不像是镇子里的人,又听他语气笃定,犹豫了一下,还是没直接将他拒之门外:“请稍等一下,容我禀告老爷。”

他不动声色地露了一手,抬眼看见钱老爷脸上的震惊,微微颔首:“对,我正是为此事而来。”

钱老爷这大半年来被狐妖缠得没辙,一看谢眠好像是个有真本事的,都不消他问,立刻倒豆子似的将起因经过结果说了个遍。

原来他大半年前去郊外打猎时,救了个被废弃陷阱夹住了腿、挣扎不脱的黄毛狐狸。他见那狐狸小小一只,蜷缩着可怜巴巴的,一时不忍,将它放生了。

他说:“你们刚刚抓的是个普通人,真正的狐妖还没落网呢……你们该不会已经把人烧了吧?”

谢眠心里有了点底,又问了几句,差不多明白了。

这大抵是个刚成妖不久的小狐狸,被救了一命想报恩,可惜混沌初开对人类不了解,遵循本能用了兽类的报恩方式,才造成诸多误会。

他将这猜测和钱老爷说了,钱老爷半信半疑:“当真?”

“照你所说,那小狐妖每隔七八日会来一次,算算时间,这两日估计又要来了。”谢眠琢磨着找个借口让钱老爷带他去看方才的白衣人,“下回小狐妖一来,你立刻派人去找我,我住在……”

他话音未落,一个家仆忽然满脸惊慌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老爷!老爷!那个狐妖跑了!”

狐妖……白衣人跑得悄无声息。

白衣人被抓住后没多久便晕了过去。家仆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又怕他跑了,将他五花大绑后锁在了柴房,赶紧禀告钱老爷。

钱老爷午觉刚醒,人还迷糊着,没来得及做出决定,谢眠来了。

总之这一耽搁,人跑没了。

柴房门大开着,绑人的麻绳掉得七零八落,守门的两个家仆倒在旁边不省人事,好在一掐人中就醒了,除了有些晕乎没什么大碍。

谢眠在柴房里转了一圈,除了空气中有淡淡的仙气,没有别的发现,他又提出要去花园。

花园里乱糟糟一片,假山倒了好几座,压坏了一片花花草草,钱老爷有点心疼,弯腰去扶一株歪倒的兰花,嘴里小声念叨着什么。

谢眠左右搜寻了一会,视线一顿,片刻后若无其事地走到一座假山旁,借着身形遮挡,手指轻勾。

草丛里碎石中,一枚形状独特的雪白玉佩避开众人视线,飞到了他手中,被他藏在了袖子里。

众人慌慌乱乱一顿找,一无所得。

白衣人不知去向,狐妖不知所踪,钱老爷有些惴惴,试图邀请谢眠在府上住下,谢眠拒绝了,将暂且落脚的客栈告诉他,想了想,又讨了纸笔,信手画下两道符。

“如果见到了小狐妖,捏着左边这张,喊它一声,它只要应了,就会被暂时迷住。”

钱老爷接过两张纸,忙不迭点头。

“迷住之后将右边这张贴它脑袋上,这样它会被定住,一个时辰不能动弹。”

钱老爷点头点成小鸡啄米,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赶紧追问:“等一等,我不知道那小狐妖叫什么名字啊?”

啊这,说的也是。

谢眠于是又取回一张,很随意地多添了两笔:“好了,随便喊,什么小狐狸小黄黄的,只要它知道是在叫它、应了就行。”

从钱府出来后,谢眠身上多了三十两白银和几贯铜钱。

是钱老爷预付的捉妖定金,刚好解了谢眠的燃眉之急。

他美滋滋地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小钱袋,感受到了有钱的快乐——虽然这丁点儿银子连他小钱袋上的一根锦丝都换不来。

然后他绕了几条街,总算找到了早上从客栈门口路过的那个糖葫芦小贩子。

大半天过去,糖葫芦架子上只剩下六支了,谢眠豪爽地全买了,带回客栈后,分给小赤鸟和小山雀一鸟一根。

小山雀对这红彤彤的果子很感兴趣,啄了两口之后豆子眼一亮,飞快地啄起来。

小赤鸟犹豫了一下,小小地啄了一口,旋即被酸得整只鸟都哆嗦了一下,悄悄看谢眠没留意这边,它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那串推到了小山雀面前。

只这一会间,小山雀已经啄掉了两颗,啄得津津有味,正要继续下一颗,眼前忽然又多了一串。

它懵懵地呆了一下,发现是小赤鸟给的,顿时开心地啾了一声,顾不上吃,先敦敦地跑到小赤鸟身边,和它贴了贴翅膀,才继续低头笃笃笃。

小赤鸟不习惯和别的鸟贴这么近,浑身都僵了,偏生怕被谢眠发现端倪,又愣是一动不敢动,半晌才慢慢松懈下来,不自在地甩了甩尾羽。

剩下的四支糖葫芦自然是全落到了谢眠肚子里。

他也被酸得忍不住眯眼,但不知为何,越酸他就越想吃,根本停不下来,吃到最后一串时他觉得肚子被酸得有点难受,咂吧了一下嘴,揉了揉肚子。

反正都成仙了,吃坏肚子也不怕。

成仙的快乐不就在于可以随便吃吃喝喝吗?

谢眠自我宽慰完毕,一口一颗,将最后一串也吃掉了。

夜色很快降临。

不过今晚谢眠没睡觉。

他就着刚从掌柜那换回来的夜明珠的光,看完了一整本司命的话本,意犹未尽地伸了个拦腰,推开窗看外边夜色沉沉,一片寂静。

遂回头示意,让小赤鸟和小山雀留在屋里。

小赤鸟又偷偷衔走了他一缕灵气,正准备修炼,见状乖巧地点点头,稳站不动没有跟上。

谢眠手腕一撑,从窗口跳了下去,轻巧落地无声无息。

街上空荡荡的。

谢眠从袖子里掏出从钱府里捡到的白玉佩,托在手心。

这玉佩形状奇特,像一座海岛,玉面嶙峋起伏,淡淡的月光洒落其上,谢眠能看见一缕淡淡的仙气在玉佩内部流转,顺着既定的路线,缓慢地描绘出一个复杂的圆形图腾。

——这是瀛洲仙山独有的标志。

那白衣人是从瀛洲仙山来的?

谢眠沉心静气,微微闭眼。

若有别的修仙者在现场,定会骇然失色——只见四面八方无数月光裹挟灵气,尽数汇聚落在谢眠身上,谢眠仿佛一个无底洞,将那些灵气都吸收了进去。

倏而睁眼时,眼底清光澈澈,比月光更胜三分。

淡青衣袂无风自动,谢眠一手托玉佩,一手并双指,轻轻一挑,从玉佩里挑出一缕仙气。

那仙气甫一离开玉佩,飞也似的往某个方向而去。

玉佩在寻主。

谢眠二话不说追了上去,那仙气拐了几道弯,猛然窜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巷道里。

谢眠见状,脚步微缓。

他白天在镇子里绕了好几圈,记得这里是条死路的,果不其然,等他跟上去一看,那仙气跑到了巷道尽头,灵活地转了两下,没继续跑。

谢眠一挥袖,设置在巷道尽头的结界无声碎裂,露出了真正的模样——那从钱府里跑掉的白衣人正蜷缩着倒在角落里,一动不动凄凄惨惨生死不知。

怪可怜的。

谢眠晃了晃手里的玉佩,将那仙气召回来,走到白衣人身旁,蹲下身看了看,白衣人脸色苍白如纸,双眸紧闭,额头伤口凝着大块的血迹,狼狈万分。

他迟疑着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

还……还活着不?

还挺软弹,没僵,应该没死。

谢眠松了口气,觉得手感不错,挺喜欢,又忍不住戳了两下,结果这回戳出事来了,他还没来得及缩回手,昏迷中的白衣人猛然睁开了眼抬起了头,一双眸瞳赤红如血冰冷入雪。

随即垂在身侧的手快如闪电地抬起,屈指成爪,狠厉地朝谢眠颈脖处抓来!

这一招若是落实了,谢眠那脆弱的小脖子上得多五个洞。

千钧一发之刻,谢眠横手一挡,毫不犹豫地一个手刀,干脆利落地劈到了白衣人后颈处。

白衣人哼都没哼一声,便被劈晕了过去。

脑袋砸到地上,一声闷响,添了新伤不说,旧伤也被震裂了,汩汩地流出鲜血。

瀛洲的人,好凶啊!

谢眠假装看不到那新伤,感叹了一句,站起身来,十指飞快交错,很快用月光编织出一张柔软的毯子。

他将月光毯子丢到白衣人身上,那毯子自发卷起,将白衣人裹在其中,裹成了一枚雪白的茧。

谢眠拎麻袋一样,单手将这枚比他还要高大的白茧拎了起来,轻轻松松地往回走,走了几步看见了不远处的钱府。

白衣人受伤太重了,就算从钱府里逃了出来,也没能跑远,只能蜷在最近的角落里,勉强撑起一个隐蔽的障眼结界。

客栈和钱府两个方向,谢眠略略看了一眼钱府,收回了视线,转身朝另一边而去。

然而刚转身他敏锐地感应到什么,又蓦然回了头。

只见安安静静的钱府上空,忽然月光大盛,好像有人施法将附近的月光都凝聚过去了,像他方才那样,不过旋即那月光又消失无影,一聚一散快得像个错觉。

谢眠有些惊讶,不知为何,他恍惚中,隐约感受到了一点熟悉的气息。

有点像晏陵身上的仙气。

冰冷又清冽的。

不可能吧,这大半夜的,晏陵指不定正看着他白月光的画像,准备睡觉呢。

他大概是被月光迷了眼,看什么都感觉像晏陵,这样不行。

谢眠撇了撇嘴,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嘴巴里干干涩涩的,突然又很想吃糖葫芦了。

明天早些起床去街口守着,等糖葫芦小贩一出来,就将整个架子都买下来慢慢吃!

反正他现在有钱了!足足三十两银子呢,是个谢富贵了!

谢眠拍了拍腰间鼓囊囊的小钱袋。

谢眠认真听完,问了个漏洞:“你怎么知道它是妖?”

钱老爷说:“我原本也不知的,是几个月前我在花园里赏花呢,它忽然出现,躲在假山后,磕磕巴巴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叫完就跑了,我马上追过去也找不见影子。”

本意是作个善缘,谁知回家当晚,钱老爷困得呵欠不断,洗漱完毕正准备睡觉,一掀开被子,被里头躺着的一只血淋淋的死狍子吓了个三魂升天。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那黄狐狸送过来的,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太吓人了。”钱老爷很愁,“这大半年来这种事屡屡发生,把我府上家仆吓走了好几个,我想了很多法子,都赶不走它。”

谢眠揭了悬赏告示,在旁边等了一会,等到周围人散得差不多了,才去叩响钱府大门。

钱老板被这小狐狸影响了正常生活,逮不着它又没法交流,实在没办法,才悬赏求助。

“今天我府上家仆抓的那个人,是花园里凭空冒出来的,满身是血,家仆问他来历,他也不吭声,只四处破坏,还想逃出府去。”

钱老爷说:“家仆以为他是狐妖化成,怕他出去伤人,将他捉了关在了柴房。我午睡才醒,也是刚刚得知。”

家仆笑着说:“小公子来晚了一步,我们刚才已经将狐妖抓住了,正准备禀告了老爷,就去将这告示撤下来……”

“没有。”谢眠慢悠悠地打断,“你们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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