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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高烧树莓糖

  • 作者:饺子骑士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2-01-14 06:27:31
  • 字数:9296字

一股奇妙的小小暖流从杖尖触碰的地方蔓延开来,那块刚才还隐隐作痛的磕伤像被热气蒸过一样舒服。

“动动看。”他依旧半蹲在那里,笑着对我说。

“哇……后脑勺一定很疼……”我跟着他走过走廊拐角,打了个寒战,“伍德,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冷了?”

“没有啊。”他黑亮的眼睛在火把映照下闪着困惑的光,见我走得依旧比较艰难,慢下步子等我,“你是怎么弄成这样的?”

“哦,没关系,格兰芬多每年都会有一两个让人印象深刻的新生。”他好像试图安慰我,“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李乔丹的分院,他紧张得坐在椅子上仰面摔下去了呢。”

“epliskeyparo.”他低声说了句什么。

难怪下火车的时候其他年级走的方向和我们都不一样——哦,伍德为什么抽出了魔杖——

“怎么了?”我看着他褐色的卷发脑袋在自己面前伏下,有些不明所以。

我小心地略微曲起膝盖;不疼。加大角度;不疼。伸直;不疼。

我觉得周围的气温越来越低,往袍子里缩了缩手臂,有些懵地点点头:“……但庞弗雷夫人是谁?”

他没有答话,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魔杖,转着圈一抖手腕,杖尖轻轻点在我膝上。

“哇伍德你真厉害啊!”我在原地像装了弹簧似的不停蹦跳起来,又惊奇又开心,“真的一点都不痛了!”

“庞弗雷夫人教给我的。”他站起身,挠着头抿了抿嘴,笑着说,“其实这些咒语练了挺久……但是真的能节省不少时间!这样大家在球场上就可以更专心地训练,不必因为一点小事就跑去医疗翼浪费时间——你知道,打球的时候磕磕碰碰总是无法避免,可从魁地奇球场过去挺费时的,一味忍着又影响动作和训练效果。”

“……听说魁地奇运动很危险?”至少艾什利先生是这么告诉我和亚伯的。

“嘿,奥瓦尔特,对付跌伤磕碰一类的小伤,找我差不多和找庞弗雷夫人一样有效。”他晃了晃魔杖,在半空中虚点了一下我的左膝,抬起那双漂亮的黑眼睛询问地望向我,“这边膝盖?”

“他们肯定是赢得了那场比赛,对吗?我是说霍利黑德哈比队,因为你开头讲过,‘姑娘们同样能够打非常漂亮的一仗’,而就像你说的,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队员全部都是威尔士女巫,”我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非常高兴地顺着那股飘飘乎乎的轻微眩晕感往下说,“不过你还没有告诉我他们的队服是什么样的——之前那个蒙特罗斯喜鹊队的队袍,黑白相间,上面还有喜鹊图案——”

“噢,我是——”

“这么说来霍利黑德哈比队的队袍上大概是鹰身女妖?哇——她们的标志真酷,对不对?”我开开心心地一蹦一跳走在他身旁。

“差不多,她们队袍上印着一只金色鹰爪——”

“哇!金色的鹰爪!”唔,奇怪的感觉,每一缕思绪仿佛都在脑子里闪闪发亮着融化开来,那种眩晕感似乎正让脚下的石头台阶变得软塌塌的,“伍德,你知道吗,我觉得金色的鹰爪让人想到我爸爸的烤鸡翅。他经常把鸡翅做焦,黑糊糊的一大块,硬得你根本咬不下去,连迪斯科都不吃他的鸡翅——只有我和亚伯才能烤出又香又脆又金黄的鸡翅膀,你说是不是有点像金色的鹰爪?”

“——什么?”他眉目俊朗的脸看起来困惑又吃惊。

“我是说鸡翅膀啊,烤鸡翅膀,你没有吃过吗?哎,这个不重要——我有没有说过迪斯科?”

“……好像有……不过——”

“有就对了呀,迪斯科,嗯,迪斯科是我们家的狗,他特别挑食,除了我爸爸偷吃的东西之外几乎什么也不爱吃——哎呀,对你说这个好像有点失礼呢——真是对不起——”我觉得整颗脑袋好像都要发光了,因为此刻我前所未有地精神和清醒,“咦,你怎么停下来了?刚才霍利黑德哈比队的比赛不会还打到了第八天吧?”

伍德的表情此刻已经非常微妙,他指着我们面前的一张画像说:“……我是想说,我们到了。”

“可是这里要怎么过去——噢——您好,亲爱的女士——”我冲画像上那位穿着粉色长裙的胖夫人甜甜地问候了一句。

“你好,小姑娘。一年级新生?”那位夫人笑眯眯地说,“真有精神。看来又是一个迷路的,嗯?幸亏你们恰巧赶上了宵禁时间——真是好样的,年轻人,多亏你把我们的新生送回来了。”

伍德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血人巴罗告诉我的,我只是顺路而已。”

“这位女士说得对,多亏你把我送回来,伍德,不然我就要一个人在那条冷冰冰的走廊上过夜了。”我伸手用力地拍了两下他的胳膊,本来是想拍肩膀的,但是他太高了,我够不到,“伍德,我的谢意都包含在这里面,你能感觉到吗?啊,不好意思,我想我手上大概还有些粉笔灰,看上去可不太好吃,对不对——”

胖夫人神色古怪地看了看我,挪到离伍德近一点的那边画框低声问:“她是不是有点糊涂了?”

我都听到了!

“不,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亲爱的女士,我现在非常清醒,从来没有这么清醒过——”我带着那种脑袋发光的感觉又伸手拍了拍伍德的手臂,“我的清醒程度就跟现在拍你的力道一样,伍德——”

“等等——你好像——”伍德任我拍打着,皱起眉头,我突然觉得前额一片冰凉,“梅林!你在发高烧!”

他的手背抵在我的前额上,凉丝丝的。

“明明就是你自己手太冷了,我怎么可能发烧呢——”

“龙渣!”伍德急急忙忙地对胖夫人说了一句,转向我,“你赶快进去休息——”

画像摇摇晃晃地打开了,露出后面的圆形洞口。

“实在不行最好还是去医疗翼看看——”我们爬进去时,那位夫人在背后大声叮嘱着。

“好的,谢谢您。”伍德说着把我从洞口拉进墙后的房间,里面差不多都空了,似乎只有角落还坐着三两个人。

“这个房间好圆啊——哇,扶手椅也好软——到处都是红色和金色——”

我一边打量着眼前的休息室一边坐下来。

“伊莱恩!!!”

一个身影飞扑过来。

我被来人一吓,后背紧紧贴在椅背上。

我眨了眨有些发花的眼睛。

“噢,是哈利!你好,哈利,格兰芬多休息室看起来真不错,对不对?刚才我在路上碰到一个喜欢捣蛋的幽灵——不对,伍德说那是一个喧闹鬼——总之他把我脚底下的地毯扯掉了,结果糖果撒得满地板都是,要我说,这真的不好——”

哈利看起来很担心:“她是不是神经太紧张了?她一紧张就说胡话——罗恩,别睡了!伊莱恩回来了!”

伍德摇摇头:“大概不是。她很可能是烧糊涂了。”

哈利抬手碰了碰我的额头,被烫到似的马上缩回手:“怎么突然开始发烧了?!”

“我真的在发烧吗?难道不是你们体温都太低了吗?”我也用手背按在前额上,觉得一切正常,“明明就没有问题。好了,我们继续说刚才那个幽灵,噢,不对,那个喧闹鬼,他还一直往我身上砸粉笔头——”

角落里那团耀眼的火红色慢慢移动到我们面前。

罗恩一边打哈欠一边揉着眼睛:“啊,伊莱恩,你终于回来了……刚才我和哈利一直在找你,等我们想起来应该找级长,珀西又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没关系,感谢伍德,他把我带回来了——说起来我还应该去谢谢血人巴罗,对吧,伍德?毕竟是他告诉你我在那条走廊里的,而且他一出现,那个喧闹鬼就不见啦——不然我今晚大概会把所有的糖果都留在地板上,那不是糖果,那是七西可一纳特啊——”

罗恩揉眼睛的动作已经僵住了好久,嘴巴张得很大:“……她是不是有点精神失常?”

你们都以为我听不见吗!

旁边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么大半夜的,”

“你们都围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难道错过了派对通知?”

不,是两个听起来一模一样的声音。

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穿着黑袍子站在那里,两个人都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

“你们俩怎么还没睡?”罗恩问。

“哎呀呀,你瞧,”

“罗尼小宝贝教训起别人来了——”

“我真是好害怕啊,伙计,”

“他会不会告诉妈妈?还是要告诉亲爱的级长珀西?”

罗恩涨红着脸说了句“闭嘴”,然后在我旁边一张扶手椅上坐下来:“你还好吗?”

“事实上,特别好,非常好,从来没有这么好过。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都以为我发了高烧——”

“发高烧?”双胞胎中的一个感兴趣地凑过来,

“这个新生哪里出了问题吗,伍德?”另一个问。

“我送她回来的路上,她突然开始神志不清地说胡话。”伍德对那个红头发摊了摊手,“到门口我才发现她是发起了高烧。”

“哎呀——她难道吃了——”那个韦斯莱兴奋地说,

“喂,你今晚是不是,”凑过来的韦斯莱说。

“吃掉了我们给你的小礼物啊?”另一个接着问。

“什么小礼物——噢,你们是说火车上给我的那颗糖吗,我还记得超级吹宝泡泡糖的大泡泡会全部飘到车厢天花板,如果用力拍,会啪地爆掉,不知道列车员发现的时候会怎么处理,罗恩说那些紫色大泡泡几天都不会破——”

“看来真的吃了,”一个双胞胎打量着我说,

“她现在烧得连话都说不利索!”另一个开心地跳了起来。

我看着他们俩互相拥抱着欢呼,眼前忽然又一花,剧烈的眩晕感席卷而来,像被一把大锤子狠狠砸过似的。伴随着的还有软绵绵的、让人虚弱无力的疲惫感。

“她额头全是汗——”哈利的声音有些惊慌地说。

眼里的面孔变成了一团团模糊的色块,在周围的红色和金色中缓慢旋转。

“……畏寒、高烧、发汗……第三阶段就是这样……”另一个声音说。

好累……

“伊莱恩!你怎么了……伊莱恩……”

色彩和声音都渐渐远去,剩下一片渺渺茫茫的寂静。

只想睡觉……

当说到霍利黑德哈比队1953年对峙海德堡猎犬队的比赛已经持续了六天时,也许是为了制造悬念,伍德顿了顿。

“所以就在第七天——”

“噢,有那么一点,以往的国际比赛中曾经牺牲过几个球员……不过在霍格沃茨,只有一两个人被撞碎了下巴,仅此而已。只要在扫帚上骑得牢牢的,小心鬼飞球和游走球,就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什么是鬼飞球和游走球?”艾什利先生说得果然没错!

“没错,那个一跛一跛的就是我。”我嚼了嚼嘴里那颗硬邦邦的、像是没熟透的树莓味道的糖果,舌尖酸得微微有些发涩。

“噢,你没玩过魁地奇,对吧?”看到我摇头,他的眼睛显得更亮了,“我简单介绍一下规则。魁地奇□□有一个鬼飞球、两个游走球、一个金色飞贼,每支魁地奇球队都由七个球员组成,三个追球手负责传递鬼飞球得分,两个击球手负责击打游走球,守门员看守球门柱,找球手要抓住金色飞贼来结束比赛——或者说,通常是为球队赢得比赛——”

我们走过又一条长长的走廊,伍德仍然在滔滔不绝地讲解着魁地奇的各种规则和轶事,已经陷入了忘我的境地。我听他双眼放光地(其实我已经发现了,他似乎一提到魁地奇这个词就会眼睛放光)说着蒙特罗斯喜鹊队曾经的找球手尤尼斯·莫里险些打破罗德里·普伦顿三秒半抓住飞贼的记录——中间除了喘气外唯一的停顿就是被远处响起的宵禁钟声打断了一会儿。现在我不但没有睡意,反而觉得刚才那股莫名的寒冷渐渐消散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略带眩晕、有些微灼热,而且越来越亢奋的奇异感觉。

现在我也迫切地想要说话,但苦于插不进去,于是跟在伍德旁边轻快地迈步,觉得自己像踩在柔软的云彩里。

“在地下码头爬上岸的时候,撞在船舷上了。”

“啊,对,一年级是从乘船来城堡的。”他点点头,“以后就不用坐船了,二年级开始就有马车接。你这样总归不是办法,而且快要宵禁了……那么,既然是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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