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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更贵的筹码

  • 作者:风乐闻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8-01 08:19:44
  • 字数:7576字

窦胡装作头脑混乱:“等等!待我细细理来!——爨少庄主说我害了他弟弟。大师兄你又说我和苏梨师妹串通好了。还说和维摩宗有关系?这仨事儿有什么关系?”

喻修:“难道你没有?”

窦胡自认棋差一招,误判大师兄绝对不会在春季来姑苏,便有许多回旋的余地。而今别无他法,只是无所谓地接了银瓶,呵呵傻笑:“啥?金葫芦?这小瓶子在门内不满地都是的?怎么啦?”

“怎么,窦兄如此健忘?难道真要莫扬说书般复原当时场景,你才能想得起?”嗤笑一响,一条挺拔而高挑的身影从内屋走出。爨莫扬负手而立,鹰般眸子似要看透了他。身后跟着个矮小的少年,长手长脚,两膝微弯,一看就是骑马的好手。

还不是因为自家的药特殊,都得用银瓶装着?又着急找不到合适的。

喻兄正是这位洁癖大师兄,喻修。掸着袖子上的灰:“我早就说,苏梨一个小丫头,没有内应哪能做那些个复杂的事。偷偷药方子还行。而今又要偷工减料,又要另起炉灶制药。必然在身后有个帮手。”

爨莫扬跟着一笑,坐下了:“窦兄本对舍弟有救命之恩。若你不动他,我也不会来偷听贵派内部议事的墙角,更不会对贵派杭州的内务嚼舌。现在不如当着喻兄的面说说,你为何在杭州救舍弟,又在姑苏害他?舍弟的另一位恩人——苏梨姑娘现在何处?两位和维摩宗合作,有没有明月山庄可帮忙的?”

窦胡内心已凉:最不该的就是在杭州对金不戮露脸。当时终究没有狠心灭口,棋差了一招。这回可好,所有事都要大白于天下了。

窦胡继续无辜:“连毒药分支都无的维摩宗,能和我牵上什么关系?再说了,我要贴上维摩宗,得和关键人物认识吧?我找谁去?再再说啦,寒山追魂还在小五台山呢呢,什么时候轮到我合作啦?”

于是眨着眼大喊冤枉:“什么跟什么?!爨少庄主也吃狸奴引啦?脑子烧坏啦?”

爨莫扬挑挑眉:“喻兄——”

“可你救了温旻和金不戮。”

“这个金葫芦到底是谁?我又救了他,又害了他。我要干嘛?是我傻还是他傻?还是——爨少庄主傻?”

“那就要请师父他老人家明辨了!”喻修蹿了过来,掌风里兜着寒气。更兼数枚细入牛毛的针,齐袖而飞出,闪着蓝汪汪的冰光,是水神堂的看家本事冰魄卸神雨。

好在他心智足够坚强,胡搅蛮缠一流。坚信只要师妹不在,金不戮再恪守承诺不提泉州一事,爨莫扬和大师兄对不上来龙去脉,便无证据治自己。

窦胡眼见再无退路,出其不意,落地时向爨莫顶门拍去。

爨莫扬一直稳如泰山地坐着,对窦胡这份胡搅蛮缠并没太多兴趣。只是对方真假假虚虚实实,而自己没有完整的证据,总不能直接污他。便等他们先自理门户。

而今看见窦胡从上攻下,是想拿自己做人质了,暗赞这人的确有些胆识。手里却没停下。眼睛眨都没眨,直接翻掌接了。

啪的一声——

窦胡和爨莫扬双掌相对的瞬间,便觉得排山倒海的压力袭来。不仅呼吸困难,从腕骨到肋骨都要震碎了。等他明白这厮如此骁勇,竟然不惧自己用毒时,已经飞出去了。

随着一口鲜血喷出,草屋厅堂的小榻碎了数块。土豆躺在废墟堆里,又溢了一口血。就连打出去的毒雾,也悉数被爨莫扬掌风震回自己身体里。

窦胡愤恨地看住他,又见师兄咬牙切齿地奔过来,正想吾命今日休矣。却没想爨莫扬将喻修拦住了:“他已经受伤,喻兄带回去审问便是。不必再动手。”

喻修恶狠狠地:“他刚才四处乱蹬,弄脏了我的衣服!”

爨莫扬不想他最恼怒的居然是这事,愣了一下,爽朗笑了:“喻兄清雅,莫扬佩服。但令师弟若伤重,柳老爷子那边总是不好交代。”

喻修这才在一旁呼呼喘着恶气,缓缓地平息。

窦胡怎肯透半句真话,更别说供出苏梨了。除了装疯卖傻就是喊疼,说自己要被爨莫扬打死了,让师兄擦亮眼睛,将来给他报仇。还一个劲故意喷血喷唾沫腻味人。

其实爨莫扬哪里有下重手。喻修软硬兼施都没用,外加怕脏,便指使左良把他提到院外去了,自己只站在远处骂他。

眼看日头偏西,喻修还在生气,甚至真有心怀疑,是否冤枉了师弟。便住口不骂了。

爨莫扬见他沉默了,便说:“喻兄,先去给维摩宗的人送了解药吧。其他事再议不迟。”

喻修大为困惑,眨眨眼:“为何要给他们解药?”

爨莫扬看了窦胡一眼,将喻修拉到更角落里:“之前喻兄不是说过,给晚了会出人命。”

“那又怎样?”

“他们手中还有三名人质,帮我们散药的也在其中。不如互相退一步。”

“身份一露,就算换回来,也用不得了。”

爨莫扬神色严肃起来:“我们之前说好的,此行只为弄清窦胡苏梨一事,新布暗桩则从长计议。至于其他的——那些人与你我合作一场,能帮则顺手帮了。对于维摩宗,出够气便算了。”

况且,既然已知有人蓄意挑拨江湖纷争,更不能让喻修任性乱来,乱上加乱。

喻修对深层意思还不清楚。他任性得很,更因没问出想问的事而发脾气,最后跺脚说:“那就都死了算了!”

“了”字话音未落,空中突然炸开一朵花。

粉色而冰冷,没什么情绪,却带着死亡的漠然,将他笼进一团迷幻的雾里。饶是喻修轻功诡异、身法奇特,愣是被逼得节节后退。只等旁边爨莫扬出手之后,那朵花才显出了剑的原形。

是温旻,持着剑。早有防备一般,一击之下连环后跃,躲开爨莫扬掌风,如水中青莲般飘走了。

他稳稳立在丈外。甫一落地,左方立刻落下游一方,右方落下了苑平。过了片刻,呼啦啦从背后走来一堆少年,压着三个战战兢兢的人。还有个圆墩墩的小胖妹跟在最后,跑得呼哧呼哧喘粗气。

带头的是个清水脸、穿木屐的白衣姑娘。

姑娘盈盈眼波将对面一扫。喻修还能稳住稍许,左良有些把持不住,已经想拔腿向她走来了。又突然一个机灵,赶紧向大师兄看了眼,脸就红了。

她这才笑而开口,先向爨莫扬问好:“爨少庄主。”

爨少庄主只是微微颔首,礼貌回了声纪姑娘。却向众人身后看去。而后又看了眼温旻,才收回目光。

温旻深知他在找寻什么。心里悄然有股春风拂面般的得意。反擎了剑,迎着他也回以微微一笑。

其余维摩宗众弟子都极有默契,先是怒目爨莫扬,满脸“果然又和你这混蛋有关”。而后才看向万品楼的陌生人们,分给窦胡、左良乃至喻修的目光均等。让喻修一时间又有些错觉:莫非窦胡师弟真真真是冤枉的?

纪佳木先向前走了两步,眼里没了那股子媚劲儿,却带了几分真诚:“今日我宗下颍川十三堂的师兄弟们,全都中毒了。佳木绞尽脑汁也不明白,我们以何见罪于柳老爷子的高徒。更没想到,爨少庄主也在这里。”话是向对面所有人说的,但目光始终不离爨莫扬。

爨莫扬并不想卷入并非自己挑起的风波中,但也不愿独自撇清。只是负手一笑,不多说。

倒是喻修,见纪佳木全程无视自己,突然生气了:“你们也是维摩宗的小鬼?如何找到这里来的?”

纪佳木这才将目光移到他身上,谦虚一笑:“宗下没别的本事,找个把人、寻个把个地方,还是好说的。”

喻修听她口气狂妄,简直要气炸:“你们想干什么?!”

纪佳木抬了抬手,小弟子将三名人质押了上来。

人质们身上倒是不脏,衣衫也一应整齐,显然并未遭什么凌虐。只是经过上次砍脑袋事件,已经吓得半死。现在又被拉出来,简直不能再难受。纷纷心想还不如上次死了痛快,这回不仅仍然要死,还要再看砍脑袋。扑通扑通被摁着跪在地上,就开始哭泣。

喻修一看这架势,和从爨莫扬口中得知的危然客栈杀人质场景如此相像。笑了:“这是干什么?想给我磕头,你们亲自来。”

纪佳木也回报以笑:“佳木深知,这几人贱命断然无法入得各位法眼。但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便将他们就此放了,不为别的,但求昭我宗下一片诚心。可好?”说罢,真的挥手,让小弟子们把捆绑这几人的绳子割断,直接放了。

众人质突然获得自由,如同一块猪油回到热锅里。兴奋得软了,走也走不动。

喻修也是莫名其妙,不知这姑娘想搞什么阴谋诡计。

爨莫扬却眸光一深。他深知维摩宗的脾性,当日纪佳木将这些人质当宝贝,上演了一番生杀大戏。如今却说放就放了,定然是找到了更值钱的筹码。

他陡然有些担心,朝众人又一扫。果然听到远处两声轻呼。

“莫扬!”

“……莫扬哥?”

“左良,还不给我堵住他?!”

左良比较笨,有些外强中干。平时打着玩还成,正经打架从来都是后缩的。今日本想装作保护爨莫扬算了。听见被叫了,很是无奈。吸了吸鼻子,像根爆竹,陡然直直窜上房梁。拣尘土最多的地方,以一个诡异的姿势守住上方门户,将窦胡生生逼回地面。

窦胡深知自己这位师兄一爱干净二没耐心,早提前闪开了这一掌。双臂翻飞,挥袖打掉毒针。也不还手,只是在屋子里疯狂绕圈,把大量尘土往下震。大喊:“兹事体大,大师兄不要被奸人挑拨!我随你回去!”

“那还不停下?!”喻修同样轻功莫测,辗转腾挪专堵窦胡退路。可更加专注于避开那些尘土,是以一时半会儿抓不到人。

为什么?

“你打我,我没法停啊!”

“你先停,我就不打你!”

“你先停!我就不跑!”

窦胡心里暗骂这厮怎么来了。装疯卖傻:“哟,爨少庄主?!”说罢看向大师兄,“茅草屋可以请外人来的么?”

领头师兄冷笑:“不可以请外人来,倒是可以复制另外一座茅草屋,把师妹藏起来?再请两个陌生小子住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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