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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3 章 上天都

  • 作者:风乐闻
  • 类型:情感
  • 更新:2021-08-01 08:21:16
  • 字数:8102字

温旻轻轻握着他的手,亲亲他的面颊,又亲亲他的耳朵。像说一个梦那般,循循善诱:

“表哥去过一次,邺京可好玩了。不及南海新奇,却十分贵气。邺京有一条蜿蜒东西的河,叫雨花河。河岸两侧琼楼玉宇,到了晚上简直是天堂一般的热闹。若去那里逛,绝然没有人走路,都是全程坐船。在船上点曲子、点吃的、看夜景。若看中了哪家铺子,也是划着船去逛。邺京全都是伺候惯了达官贵人的好吃的、好玩的,被□□久了,别有精致在里头。雨花河上有歌姬沿途卖唱。你点了她,她便上你的船来唱歌。藏在河道分叉处的柳条下听一夜曲子,比西湖更多了些野趣,比南海还多了些旖旎奢华。”

温旻终究是拗不过他。可也只是愁了一瞬,眸子又亮了:“阿辽,表哥今晚动身去邺京。你同去吧!”

金不戮惊疑地望着温旻,一时间无法分辨这句有多少可信。

霎时,金不戮脸上有些发烫。别开了,冷冷道:“不说算了。爱去哪去哪,别回来了。”

金不戮当然没有。

是了,他们冒充岩祝三哥劫异邦公主,最终要落到朝廷上才有效力。和之前借三升道一事来压师父一样。

小旻要去京城,去挑动朝野上下压平安治,要害我师父!……

金不戮眉头一皱:“你在邺京点姑娘唱歌了?”

金不戮瞪着一双无辜的眼,黑得小鹿一般,忽闪而明亮,似汪着两轮星湖。因生病而消瘦的小脸,让眼睛显得更大而无助。

温旻看得心头扑通扑通跳起来,身上也有些发热。凑到金不戮面前,贴着他的耳朵亲了一下。小声问:“阿辽去过邺京么?”

温旻赶忙摆手:“没有没有。宗内前辈带我从邺京北上时,经过了而已。表哥可没背着阿辽点什么姑娘!”

金不戮觉得自己问得突兀,垂下了眼睛:“爱点不点。关我什么事。”

可温旻一番对邺京的描述,已让他心中纠结起来。

可他为什么要叫我一起?

他好生怀念。有那么一刻甚至想,便随小旻去吧!若被他发现,大不了被他杀了。

最终,他强行忍住了这浮想联翩:“算了,临近年末,金家堡有好多事,我不便出去太久——你几时回来?”

温旻毫不泄气,继续劝诱:“这次表哥可能要走很久。从邺京出来便要回小五台山去参加冬腊试炼,再来看阿辽就是年后啦。

“若阿辽随表哥同行,今年便可一起去小五台山过冬。我们抱着雪球看雪,打雪仗,用雪堆一个真的雪球玩。好不好?”

金不戮听得几乎要哭了,强忍道:“若那样,我便离开金家堡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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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生辰快结束时,温旻也还是没抱到阿辽。亲了他几下,勉强觉得聊以慰藉。

吃过了长寿面和清淡的饭肴,金不戮将爨莫扬赠给他的银冠拿出来,给温旻看了看。

银冠已在春日之战中□□得不成样子。七歪八扭,沾满污渍,锈而黯淡。是一个饱经□□的样子,还未曾见过一人,便已不能再见天日。

这顶冠,是爨莫扬遣人从层层垃圾里翻出来的。

爨莫扬本打算找也不找了,回去新打一顶。金不戮却要留下它,说想留着警示自己。

今日大家不约而同提到了银冠一事,金不戮便拿了出来。

很难得,见到银冠,两人都很平和,未再多提当日之事,也没有争吵和刻意躲闪。

金不戮不提,因为担心多说多错。

温旻不提,因为实在是太心虚了。

他有些懊恼:“唉,表哥疏忽了。我应该想到这件事,订一顶新的给阿辽。”

又一脸的不甘心:“阿辽在表哥心里就是个小孩子。永远这么丁点儿大,宝宝似的,一直要表哥抱怀里的。哪用得着这些东西了。”

他一比划,是个捧在手心里的姿势,也就是雪球的大小。真是一丁点儿了。

金不戮被他逗得,也不知道是要装给他看,还是自己心里真的想笑,不由自主便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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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夜,金不戮上床睡着,温旻便奔赴邺京。

临走前,他在金不戮额头亲了亲,又亲了亲。恋恋不舍的样子,金不戮闭着眼也能感受到。

待温旻离开卧房,估摸着已走出了金家堡,金不戮便坐起了身。

有意不点亮灯,借着微弱夜灯写了两封信。一封送给岩祝,请他提防渔舟一事重现。另一封送给爨莫扬,以从温旻处听得为借口,简单说了之前的经过,请他务必帮忙叮嘱岩祝三哥小心。

然后,金不戮收拾行囊,准备连夜去邺京一探。抢在维摩宗前将消息送给师父和平安治,才有望搬回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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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不戮将自己的几套夜行的衣裳,全都拿出来穿好包。带足了好金创药,准备出发。

鉴于日后不知会在什么场景下再见温旻。为了防止身上的伤痕留疤,又翻出了木范婕送的祛疤药膏,也随身带着。

准备完一切,就要从新修的密道离去。听见小朝明在背后小声唤:“少爷……”

金不戮回过身,安慰地笑笑:“不要担心,皮外小伤而已。对其他人仍说我去散心了即可。”

小朝明欲言又止。嗫嚅半天后,小声道:“少爷,那个畜牲死了。

“在我们回金家堡的头一天,他便死了。听说死法……和我娘很像。”

金不戮稍微愣了愣,便想起了武家猪狗不如的六公子。

小朝明似乎鼓了很大的勇气:“是少爷,对吧?少爷帮我宰了他。”

金不戮站在原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许久,叹了口气:“对不起,小朝明。我干涉了你。”

小朝明一脸讶异。

金不戮仰起脸,仿佛看到世情镀上严霜。

“我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孩子,说报仇一定能亲手做到。可是……我也知道,仇恨一事,刻骨铭心。向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不想你未来二十多年,时时刻刻惦记着报仇。”

小朝明哭了出来。

金不戮走到他面前,轻轻抚着他颤抖的肩膀:“我终究该问问你的意思。或者带你去,让你亲自动手。但我不想让你双手染血——即便是仇人的血,我也不想你尝试。

“刀子刺进人身……那滋味。杀过一个人,日后便会不断回忆那个瞬间。即便只是旁观也一样。

“可能……这一切都是我自作主张了。小朝明,对不住。”

小朝明不敢哭出声,捂着嘴呜呜咽咽:“少爷不要这般讲。你是为了我好,我知道。我……我不卖身二十年了,我要跟着少爷一辈子……”

金不戮将他搂在怀里。似护住了一朵险遭风暴摧残的小花苞。

很珍惜,很喜悦,又无比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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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竺国公主被救出的当晚,温旻便亲手写了消息报与大宗主知晓全貌,交由壬字堂的探子送去小五台山。

温旻与金不戮深夜谈及影竺国公主美不美的时候,简易遥已将密信拿到了手。

其时薄一雅在侧,也看过了字条。笑道:“旻儿办事越来越牢靠了。他一旦进京通报了此事,定能逼出那平安治仇先生。”

简易遥问:“怎么逼出。”

薄一雅回道:“岩祝劫持了公主,乃是影响邦交的大事,绝无可能如三升道一般平息。只要在朝中稍微用些巧劲,这件事定是然落在平安治手上处理。到时候,平安治便要亲手摆平岩祝以及爨氏。以萧梧岐的性格,断然不会联合江湖群豪剿灭三十二路匪帮,只能是找人求情了。”

他巧妙地停了停,望了望宗主。

简易遥半闭着眼睛,并无不满。

薄一雅便接着说:“旻儿此行,已亮明了身份。萧梧栖知道了是我宗出手此事,但没有证据上报皇帝,只能来求我们。届时,要他交出仇先生表示诚意便可行了。”

简易遥问:“万一爨氏和岩祝也学那三升道的渔舟道长,给仇先生送人头呢。”

薄一雅笑了:“爨氏与三十二路匪帮向来不同朝廷合作。若无我宗出手,仇先生这次万无可能躲过。届时,仇先生庐山真面目到底如何,我们便可一览无余。”

简易遥见薄一雅对自己的安排已完全领会,便靠回了属于宗主的高大座椅之内:“那‘鬼面小顾白’,可有新消息?”

薄一雅回道:“尚无法确认他是否就是仇先生——仇先生之前在金家堡养伤,伤好之后便回了邺京。最近突然销声匿亦,无法查到踪迹。这段时间,鬼面小顾白却冒了出来。有可能乃仇先生假扮。可根据探报来看,身姿却不像。”

简易遥缓缓闭上眼睛,思考了片刻。复又睁开。

薄一雅见他面色平静,试探道:“右护法的消息,属下也会一并注意。”

简易遥倏地将眸子转向他,深深地一看。似有满意,又似不悦。最后只是点点头,道:“下去吧。”

薄一雅领命退下。

宗主当然不会明说,可他却很清楚:不管是顾白本人,还是小顾白。既然和“顾白”相关的人物已经出现,离右护法出现,也就不远了。

宗主关心孤山派。更关心右护法。

需让宗主明白自己而明白,却又要时不时装作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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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山派鬼面小顾白的出现,在江湖中引起轩然大波。

春日金家堡之战,突然冒出了沉寂多年的孤山派,已足够震惊寰宇。过不久,销声匿迹多年的顾白又出现,为江湖儿女的茶余饭后新增了不少谈资。

维摩宗密切追查。明月山庄和三十二路匪帮也穷追不舍。比着赛着看谁先找到如此关键之人。

这些传闻,正在北上邺京的金不戮全部听进了耳朵。

有了之前几次的教训,又背了个“鬼脸小顾白”的名头。他十分清楚:再不能只戴着一张鬼面具便大剌剌地招摇过市了。

一有不慎,金家堡的少堡主,便会同鬼面小顾白一样,成为茶馆酒楼里的最大谈资。

在心底,他已把自己的伤,忘了。

南海那晚的快乐,是岁月一把凶悍的烙铁,将印子烙在金不戮心里,烙在他脑中。即便拿刀刮掉,也不可能抹平。比身外之伤更刻骨,更难忘。

他气温旻伤他害他。可又矛盾地觉得:若能跟着小旻同去邺京,自然方便知道维摩宗动向。届时,向师父通风报信就方便了很多。

但小旻这样聪明。自己一身伤痛,路上和他朝夕相处,是绝对瞒不住的。

温旻笑嘻嘻:“阿辽想知道表哥去哪?那要让表哥抱上一抱。”

在这些考虑之后,金不戮还有另一个小小的心思。

几乎是不由自主的,随着温旻的描述,他的心已飞到繁华的雨花河上,随小旻一起泛舟去。

他们一起吃东西、点曲子来听,和小旻嬉笑打闹,就像曾在南海郡那晚一样开怀。

小旻去京城干什么?

……是为了影竺国公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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