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特忍了又忍，才道：“那好吧。如果需要我帮忙，尽管跟我说。”

肖恩应道：“好。”

其中，两名来自美国的选手——蒂尼·米克尔森与安德烈·戴维斯在本次选拔赛中的表现尤为突出，二人水平不相上下，让戴安娜难以抉择。

到底该留下哪一名车手？戴安娜特地征询了维克特的意见，岂料维克特一点儿也没有纠结的样子，直接吩咐她跟两名车手同时签约。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小熊车队接连举办了三次公开的车手选拔赛，几名参加选拔的优秀车手本就自带流量，吸引了大量车迷在网络上为自己支持的车手加油助威，一时间小熊车队的热度日益高涨，很多广告商主动找上门来寻求合作，小熊车队的风头顿时逐渐压过了其他几支车队。

“毒蛇已经露出了尾巴，我们要做的就是结结实实地揪住他的尾巴，让他再也逃窜不了。”肖恩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把目前收集到的证据交给警方，也许警方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其他的佐证，我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让他自己憋不住露出马脚来。”

挂断电话，维克特给肖恩打去了电话。

“哥，调查已经进展得差不多了。事故当天的录像已经被还原拷贝了出来，我看过了，那天堪路结束后弗兰克手里拿着路书进入了休息室，可是当他出来上厕所的时候，手里是空着的，就在他离开没多久，赫兰多偷偷摸了进去，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匆匆跑了出来。”

这几天肖恩都待在赫尔辛基的医院里。

“不，这份视频要作为犯罪证据并不充分，没有其他人看见他进入休息室后究竟做了些什么，只要赫兰多咬定自己是进去休息而不是干别的，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肖恩冷静地说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距离今年WRC的首发站——蒙特卡洛站只剩不足半个月了，白天的时候嘉文·叶提斯不得不返回车队进行赛前训练，留下肖恩来照看刚刚醒过来浑身还处于麻痹状态的弗兰克。

说实在的，这让躺在床上的弗兰克感觉十分尴尬，因为他并不认识眼前这个有着棕色头发，湛蓝色眼睛的年轻人，恩对他的态度实在是太热情太自来熟了，连上洗手间的时候都要站在门口问他一个人能不能行，这让他有点儿接受不了，而且无论肖恩说话还是做事的方式都让弗兰克不断地想起维尔纳那个倒霉的家伙。

尽管早就已经得知了维尔纳的死讯，弗兰克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还记得那天比赛进行到第二赛段，他注意到了维尔纳正在发烧，呵斥他不能逞强，可是却被维尔纳搪塞了过去。如果当时他的态度能再强硬些，坚决阻止他继续比赛就好了。

在形容自己所看到的那幅场景的时候，维克特控制不住语气上的颤抖，准确地说，是他实在难掩内心的愤怒，“一定是他干的！哥！我要把这视频上的内容拿出来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看清楚赫兰多到底是个多么阴险毒辣的家伙！”

“我……”他准备拒绝小熊车队的邀请，可是肖恩没给他这个机会，只听肖恩道：“你先别着急拒绝，你看着我的眼睛。”

“？”弗兰克一阵懵逼，看你的眼睛干嘛。

他莫名其妙地注视着肖恩那双湛蓝色如汪洋的眼睛，看着看着，他仿佛从这双眼里看到了过去属于维尔纳的坚毅目光。

“你看我眼睛里的光，亮吗？”肖恩看着弗兰克脸上的表情，不禁笑了起来。

“啊？”弗兰克眨眨眼，啥意思啊！

“最后一场比赛的时候，你说你一直忘不了我眼里的光，还说我那时候眼里的光不如小时候那么亮了。”肖恩一脸狡黠，“那你看现在我的眼睛呢？亮不亮？”

“！！！”弗兰克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怎么知道我跟维尔纳说过的话？！”

简直是见鬼了！当时他说那句话的时候正是在事故发生的第五赛段之前，不可能再有其他人知道这段对话！

弗兰克隐约记得，好像自从他有意识时起，就一直有一个人经常出现在他的病房里，用着维尔纳的口吻跟自己对话，而且从对方口里说出来的一些事情只有自己跟维尔纳才知道。

难道那个人就是眼前的肖恩·诺兰？！他究竟是谁？！为什么突然说出这种话来，让弗兰克整颗心都在怦怦直跳，隐隐期冀接下来对方所要说的话。

这天肖恩花费了很多功夫跟弗兰克解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匪夷所思的事情。

出乎他的预料，弗兰克对死而复生这件事的接受程度要远远高于当初的维克特，他只验证了几件小时候仅发生在两人之间的事就确认了肖恩的身份无误。

弗兰克搂着失而复得的维尔纳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那你跟我回小熊吗？”

肖恩花了好长时间才把弗兰克的情绪安抚下来。

弗兰克这一次没再犹豫：“那当然！我还要跟你一起继续拿世界冠军呢！”

“够兄弟！”肖恩拍了拍弗兰克的肩膀，心满意足地说道：“那你可要抓紧时间锻炼复健，尽快来车队报道，好让科雷特那家伙功成身退。”

于是当天晚上，前来探望弗兰克的嘉文·叶提斯收到了一个惊天噩耗。

“什么？！你要回小熊？！为什么！”嘉文·叶提斯蹙紧了眉头，他无法理解弗兰克的选择，明明维尔纳已经死了，弗兰克再回到小熊车队还有什么意义！“小熊车队能给你的斯沃一样也可以，维尔纳能拿的冠军我也可以拿！为什么你非要回去不可，小熊就真的这么让你留恋吗？！”

弗兰克望着情绪激动的嘉文·叶提斯沉默了。他跟肖恩做出了同样的选择，选择隐瞒维尔纳死而复生的消息，只是不想影响他的接下来的比赛。

他没办法告诉嘉文，真正让自己留恋的并不是车队，而是那个跟自己并肩作战驰骋WRC赛场整整五年的好友。

“所以你回去是想做谁的领航员？是那个肖恩·诺兰对么？！”嘉文·叶提斯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仗着自己那点儿酷似维尔纳的车技竟胆大包天地把弗兰克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抢走了，这叫他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嘉文·叶提斯整个人都气鼓鼓的。

原本他还想着趁机把弗兰克撸回斯沃车队，让他只做自己的领航员，这样他就有机会对弗拉克下手了，他就不信天天相处下去弗兰克还能不上钩。

可是现在，他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这都是那个叫肖恩·诺兰的家伙搞的鬼！

单纯的弗兰克还不知道嘉文对他的那点心思，正直地点了点头。他有自己选择车队的权利，他人无权干涉。

因此嘉文·叶提斯也只能把这哑巴亏往肚子里吞。

“这几天我还要配合肖恩演出戏，看能不能把赫兰多这条阴沟里的臭鱼给钓出来。你能帮我个忙吗？一旦他进入病房，就把他说的话做的事全都录下来。”弗兰克一脸认真地询问道。

嘉文·叶提斯咬牙切齿地答了一声“好”。在抓住赫兰多的把柄之前，他决定先不跟肖恩计较抢人的事了，等以后在赛场上再慢慢跟他算这笔账，早晚有一天，弗兰克会意识到谁才是能跟他一起走上领奖台的那个人。

回到小熊车队的肖恩跟赫兰多在训练场上狭路相逢。

在决定了车手位次以后，赫兰多被车队里的工作人员挤兑得怒火直冒，在见到肖恩的时候，他肚子里的那股怒火升腾到了最高点。

“这两天为什么你没来参加训练？！我告诉你，别摆出一副拿了第一车手就自傲不凡的模样，车队里不欢迎自由散漫不懂规矩的家伙。”

肖恩不理会赫兰多的挑衅，只是微笑着放出自己的诱饵，“这几天戴安娜没时间，所以安排我到医院里去探望弗兰克·拉格斐，据说他曾经是维尔纳的领航员？我去探望他的时候，他好像已经对外界有了反应，医生说他快要醒过来了呢。”

赫兰多本来趾高气昂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什么？！弗兰克居然要醒过来了？为什么戴安娜不安排别人，而是安排肖恩去医院？难道戴安娜要把弗兰克派给肖恩做领航员吗？

赫兰多有些纳闷，但他并不在意，不过是个领航员罢了，当初能从那场事故里活下来算是他的运气，就算醒过来又怎么样，等他彻底恢复过来的时候，今年的赛历都已经不知道进行到第几站了。

肖恩又道：“虽然之前只听说过弗兰克是维尔纳的领航员，但真的见了面，我才知道他对拉力究竟有痴迷，就连昏迷的时候也一直在喊着‘路书’‘Cut’之类的话呢，这是不知道他念的究竟是哪一段赛道。”

在听到路书这个词的时候，赫兰多的眼球颤了颤，他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不变，内心却感到一阵胆颤。

他怎么忘了，弗兰克之所以变成这幅不死不活的模样躺在病床上可都是拜他所赐。

也许别人意识不到问题出在哪里，但弗兰克一定知道是有人篡改了自己的路书！一旦他真的醒过来了，最先做的一定是彻查问题出在哪里，到时候，说不定就会查到自己身上来……

赫兰多暗自琢磨着，那么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使真相被永远尘封下去……

有了！他低下头，藏起眼中冷酷的杀意，只要让那该死的植物人继续无知无觉地睡下去，不就行了么！

弗兰克，别怪我，怪就怪你命不好，谁叫你总跟那个讨人嫌的维尔纳黏在一起！

“哦对了，你跟弗兰克的关系应该很好吧？”肖恩故作好奇地问道。

“什么？”赫兰多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一直在念叨着你的名字呢，你是不是很久没去探望他了啊。”肖恩笑眯眯地说道。

赫兰多做贼心虚，被肖恩所说的话吓得一个激灵。

什么？！弗兰克为什么要喊我的名字？！他应该不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才对！不行，我必须得尽快下手！

赫兰多暗暗下定了决心，他已经没心思跟肖恩唇枪舌战了，转身就从训练场离开了。

肖恩望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善恶之报，如影随行*，希望你早日得到应有的下场。”

当天晚上，赫尔辛基中心医院神经科迎来了一位新的探访者。

他全身裹着厚重的羽绒服，头顶上戴着一顶毛线帽，脸上戴着黑色口罩，悄然走进了弗兰克的病房。

床上的病人一动不动地躺着，胸膛几乎没什么起伏，脸上带着呼吸机，安静如鸡。

黑暗里，来人一步步走到病人的床边，注视着病人那张瘦了整整一圈的脸。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弗兰克不由地攥紧了藏在床单下的拳头，全身都绷得死死的，就怕露了馅儿被赫兰多看出什么不对劲儿来。

靠！这家伙怎么还不动手！要动手就快啊！弗兰克连眼珠子都不敢乱动，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弗兰克，弗兰克？”赫兰多忽然开口唤道。

他心思缜密，花了一下午时间才决定好“处决”弗兰克的办法，必须要让他安安静静地一觉长眠，却没人能怀疑到自己头上，那就绝对不能选择拔管这个愚蠢的办法，因为憋死这种死法是会被医护人员很轻易地辨认出来的。

但猝死不会。

所以他从兜里掏出了几颗白色药片，这种药片如果过量服用会很快导致心律紊乱直至猝死。

弗兰克没有回应赫兰多的呼唤。

面对着躺在床上只能安静等死的弗兰克，赫兰多心里忽然多出了一丝残忍的倾泻欲望，“别怪我，弗兰克，我也只是想帮帮你而已。每天就这么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在这里，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你那成为职业赛车手的梦想早已经在很多年前就破灭了！为什么你还不死心！眼睁睁地看着维尔纳把一座座冠军车手奖杯捧回家，难道你就一点儿也不嫉恨他吗？！哈！我可真的是恨透他了！整个小熊车队的人都向着他，所有的分站比赛都安排他上场，他把积分顺利地拿到了手，可我呢？！只能跟哈里·费因斯、还有卡卢·高夫曼那两个家伙共享第二车手席位，怎么可能拿到足够的积分！”

他俯身上前压低了声音，冷言道：“既然那家伙奖杯都已经拿腻歪了，就应该把机会让给其他人，可他一点儿自觉性也没有，就只能我亲自动手了！本来我没想杀了他，不过是要让他在芬兰站上出个糗、受点伤罢了，谁能想到他那么倒霉，不过是撞到头人就挂了！哈哈哈哈，真是老天开眼，你们一个死一个伤，正好凑成一对苦命佬，就让我来帮你这个忙，让你赶紧下去陪陪他吧！”

说罢，他把一只手掰开弗兰克的下巴，另一只手把药飞快地把药塞进他的嘴里。

只听“啊呜”一声，弗兰克瞪大了一双铜铃般的眼，恶狠狠地咬在了赫兰多的手指头上！

“啊啊啊啊啊啊——”赫兰多大声痛呼起来。

弗兰克坐起来“呸呸”两口吐掉了嘴里的药。

站在门口的嘉文·叶提斯按下了灯的开关，病房里一瞬间明亮起来。

赫兰多站起来踉跄后退，抬起手臂遮住突然袭来的一片光明，过了两秒，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眯起眼望向站在门口的两道人影，只见嘉文·叶提斯手上拿着一台小型的DV摄像机，很显然已经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录了下来，而站在他身后的肖恩·诺兰则一脸冷淡，望过来的表情就像冷眼旁观着一场闹剧。

赫兰多只觉周身传来一片冷意，他咬牙切齿地对着肖恩说道：“是你把我骗过来的！你们早就串通好了！”

“你涉嫌故意杀人，且刚才从你嘴里吐露出来的话证明你跟两年前发生在芬兰站上的那场车祸有脱不开的干系。”肖恩·诺兰淡淡地说道。

“我、我刚才那都是胡言乱语！你们没证据不要乱说！”赫兰多彻底慌了神儿，至今为止他所做的一切都顺风顺水，从来没被人发现过，他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露了馅儿！他们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他们究竟知道些什么！还有这个叫肖恩·诺兰的混账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妖魔鬼怪，这一切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他怎么总是跟他对着干！混账！混账！！！

“证据？我们当然有啊！刚才从你嘴里亲自招出来的口供，还有两年前你偷偷潜入休息室里涂抹路书的录像，这些还不够吗？！”弗兰克走起路来还有些摇摇晃晃，他扶着墙走到赫兰多面前，抬起自己那曾经粉碎性骨折的手腕，凶神恶煞地叱道：“收起你那拙劣的演技，不用在这里跟我们狡辩！你做过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等着跟警察一五一十地解释清楚吧！说不定还能为你减减刑！”

不久后，维克特闻讯带着警方赶来，为做最后一丝挣扎抵抗的赫兰多戴上了手铐。

经过警方专业人员的审讯，赫兰多很快就招了供，他把自己在两年前做过的一切都吐露了出来。只因为眼红维尔纳获得的成绩他就犯下弥天大罪，殊不知即使除去维尔纳，凭他自己的那点儿本事也难以碰到冠军车手奖杯的底座。

新闻很快被爆了出来，赫兰多潜入休息室的视频被挂在各大网站上连续播放，人们这才知道关于车神维尔纳死亡的真相。

原来并不是上帝喜欢维尔纳要把他留在身边，而是有人犯下了地狱十八层也洗不清的罪孽。

车迷们不断咒骂着赫兰多，再一次为维尔纳洒下热泪。

身在挪威的奥丁看到了新闻，立刻给肖恩打来了电话，他换着花样地骂了赫兰多足足一整个小时才静下心来诉说对肖恩的思念，并表示想要立刻飞过来看他。

这一请求被肖恩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奥丁：呜呜呜与……

一周后，为纪念永恒的车神维尔纳，新一届世界拉力锦标赛开幕式选在芬兰韦斯屈来举行。会上，世界汽车运动理事会宣布了参赛厂商车队、散人车队名单，以及各队参赛车手名单。伴随着名单的宣布，大屏幕上播放了在前一个月的时间里录制、剪辑好的各大车队宣传片。在这次宣传片的制作上，理事会不吝钱财，请来了世界著名创作人来制作精良的背景音乐，随着激情澎湃令人振作的音乐声响起，各大车队参赛车手身穿制服，双手抱臂，一一亮相。

官方实时转播的网站上被成千上万条弹幕刷了屏。

“啊啊啊啊太帅了吧！果然穿上制服给人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最喜欢小熊了！肖恩·诺兰长得太好看了！”

“小熊新加入的两名车手也很酷啊！看来这次小熊可以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赛高！挪威狼一定会拿第一的！还记得我吗？我是莉普！我坐过你的车！”

“从宣传片上来看，挪威狼的实力已经恢复到巅峰时期了呀，他坐在车里的样子一点儿也看不出来曾经患过PTSD！”

“希望路卡能维持今年的好运气，林塞要卫冕冠军啊！”

“别忘了哈里这个上一届的冠军！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我看哈里这次悬了！他才只获得了一次冠军！斯沃这次的第一车手不是别人，而是连斩三冠的嘉文·叶提斯！”

“嗐！那都是过去式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复健得怎么样！还跟不跟得上现在的车速！”

“我是来看我女神珍妮的！闵秀石加油！迈克加油！纳兹麦加油！”

“……”

各大车队的支持率在这一刻达到了微妙的平衡点。2022年，新一届世界拉力锦标赛即将拉开帷幕，这一场盛事重新赢回了人们的目光，全世界超过10亿人次刷过了这一场隆重的开幕式。

嘉文·叶提斯明里暗里跟他提过不少次让他转队去斯沃车队的事情，建议他换换心情，重新开始。而且他还郑重其事地向弗兰克保证，这一届冠军车手的奖杯，他一定会替维尔纳拿回来。

想到这一点，弗兰克难得地迟疑了。

弗兰克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病床上缅怀自己的好友，心情变得十分低落。

肖恩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第59章

猜出了他在想些什么的肖恩狡黠地一笑，坐在了弗兰克道：“戴安娜已经知道你醒过来的消息了，她叮嘱你好好休息，两周后新一年的比赛就要开始了，她会尽快抽时间过来跟你签订新的领航员合约。”

听到这个消息，弗拉克心里五味杂陈，甚至生出了一丝抵触。失去了维尔纳的小熊车队，就算回去他还能跟谁搭档呢？

每一次望向跟维尔纳一起训练过的赛道，触景生情想起的都是两人间玩笑打闹的情形，哪里还有心情跟别人一起参加训练。

戴安娜讶异道：“可是我们没有车手位了啊！难道要让这两名车手轮流出场吗？我想他们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

“谁说没有车手位置了。”维克特语气阴恻恻的，“很快就会有人为他们腾出位置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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