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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登徒浪子

  • 作者:放草的羊
  • 类型:其他
  • 更新:2021-08-01 12:14:07
  • 字数:7676字

古荃羽轩转过身,潭洞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两尺前的她,浓眉微蹙。

风,吹起她几缕青丝,拂过那光洁饱满的小额,青丝如画。她抬头,目光坦坦荡荡。

只见他递来一张烫金的请帖,“王妃寿宴的请柬,我想你应该需要。”

“多谢。”琳琅问,“李夏可有资格收到请柬?”

琳琅跟在古荃羽轩身后,兜兜转转到了一棵大树下。

安世与文兰相视一笑,三哥可以啊,这就把人留下了。

琳琅耸了耸眉,李夏派人盯着迎典酒楼不会不知世子召见里面的厨子,届时他定然会砸迎典的招牌,她知道怎么做的。

“以夫人侄女的身份出席,近段时间到镇南府暂居。”古荃羽轩总是一身黑,剑眉星目,冷峻得生人不敢靠近,“后日,申时一刻大门出发。”

那一瞬间,琳琅脑海闪过一个印堂发黑的词。有些失笑,她不信鬼神,不信天命,竟会说江湖术士的说辞。

“既然如此,你需得在府里再住上一段时日,免得别人猜忌。”

琳琅挑眉,本来她去与不去宴席上无大关系,手下人自会办妥此事。而古荃羽轩却讨来一张请柬,原来在这等着。

古荃羽轩不知她为何发笑,眼睁睁见着一朵桂花落在她的发梢。

算了,她不是寻常女子,那套威胁在她身上行不通,还是待日后相熟再问。

他一踢脚边的石子,正中躲在暗处的古荃安世。

“好,记住了。”行商人对数字向来敏感。

好家伙,慢悠悠跟在后头的安世扭过脸,直接告诉他们自己在偷听也是...

“见见世面。”琳琅简单回了一句。

古荃羽轩不揭穿她,想起昨日挚友凌霄的打趣,她亲自到宴席一趟打扮成随身婢女进府便可,若是以其他身份免不得又惹世家惦记。他怕不是本来就打着这目的,一来让人歇了送人到他身旁的心思,二来让琳琅与他多了一丝牵绊。

羽轩并未摇头,只是目的与他说的不同,琳琅日后多有在高凉行商,商贾身份低遇事多不好解决,给她安下一个镇南府的身份,别人找茬凡事有个顾忌。

“寿宴在后日,姐姐身体好得差不多了。不如一同外出游玩吧。”在府中三哥可能寻不到相处的机会,可在外头还愁没有两人独处的时间么。文兰小心思摆在脸上,人想看不破都难。

“这个提议甚好,在外头见的各色风景比不上家乡的。那风堂楼附近有一处庄园,是个不错的落脚之处。”安世附和。

“好啊好啊,文兰记得那里的吃食不错。”

兄妹一问一答,丝毫没给当事人开口说话的机会便将此事定了下来。

古荃羽轩撇了四弟一眼,抬步离开,走到琳琅身旁,“你的头上有花瓣。”

声音不大不小,文兰站在一旁目光似在望着别处,实则不时去瞥三哥的动作。三哥站在琳琅姐姐面前一尺不足,挺拔的身躯为娇娘挡去半边阳光,伸臂轻柔地捻起她头上的花瓣,此时她迷糊抬头对上三哥柔情似水的眼眸...

终究是话本里的情节,三哥说了句便走了,走了。文兰叹气,三哥榆木疙瘩不开窍。

“三哥,明日一同喝酒。”安世嚷了一嗓子。琳琅显然耐不住文兰磨耳朵,定会被劝服同行,只是三哥不屑于算计,他可不得劝说劝说。

安世一回头撞上琳琅看他的目光,虽平淡,总让他有些不自在。“看样子姑娘不是这里人,你原籍是哪里的?”

“说不定,四哥还去过呢。若真去过,姐姐可以说几道喜欢吃的菜,四哥准会做勒。”

嗯,文兰向来是坑哥高手。

“也许,哈哈,也许。”古荃安世打哈应了一句,可不敢夸海口,日后打肿他帅气的脸就不好了。

“中州。”那是她幼时长大的地方。

“中州,那里的果皮糖最出名勒。”安世看她气质非凡,定不是乡野之人,原来是皇城脚下的。

“果皮糖,是什么糖啊?”文兰对吃食尤为敏感,兄妹聊起来聊得没完。

她站在一旁,看似在听,实则脑子盘算着今晚与田老板的商契。锦阳布铺是高凉这些年最响亮的布铺招牌,这块招牌她势在必得。

忽然,一人打墙飞下直奔站如青竹的琳琅袭去,不由分说地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内功经掌心催动琳琅手腕的衣物,露出一寸肌肤,洁白如丝。

琳琅蹙眉,一个手刀打过去,奈何对方武功高,侧掌轻一拨压下,顺势握住她另一只手腕。

不可忍,登徒浪子。

琳琅眼底升起愠色,打斗间眼前放大的面孔她自然认出了是镇西狱前那人。

那日他见到她略有惊讶,进去镇西狱怕不是查到了什么,现在又撞见她便要急于确认某些东西。

“哎,哎。”变故来得太快,他是瞧见令楚回来的,没想到他竟如此。

眨眼间两人过了几招,安世见他不大对劲,“令楚,这是镇南府的贵客,你莫不是喝醉了酒。”

文兰跑上前,搁在二人之间,将琳琅的衣袖拉上。

令楚才收回眼神,松开手阖上眼,“对不起。”手腕没有,这怎么可能。

琳琅转了转手腕,低眉垂眸。

“姐姐,楚小哥怕是认错人。他素日里在外行侠仗义,乃正人君子,断断不是登徒浪子。”文兰为令楚开脱,又义愤填膺地指责,“但是,楚小哥这样对未出阁的姑娘,一个对不起了事可是妥当?”

这若是放在外头,被人撞见了,平民家女子已当作是毁了清誉。

“姑娘,是在下饮了酒糊涂犯了错。听凭姑娘处置。”令楚这时脑子清醒了,昨日部下说母亲的线索又断了,今日碰巧有酒局,喝多了一时失智。

“吓到了,一时不知如何。”琳琅不喜人的触碰,有些气又打不过,不好发作。“四公子五小姐,我身子不爽先回去了,失陪。”

他似乎在她手上找什么东西,她未曾与他打过交道,唯一的交集便是镇西狱前一瞥。

文兰知晓琳琅定是生气至极,怕她做出些什么,“姐姐,我也回去。”

待两人走远,古荃安世拍了一下兄弟的肩,他知道事出有因,“你不是去接师父了么?怎么样了?”

“没事,接回宅子了。”令楚揉了揉脸,“他没带够银两,在酒肆白吃白喝,在官府住了两夜。”

师父越上岁数越糊涂,以前他自己嗤之以鼻的事如今都做了。不过师父说沙辰星西移两星指,光泽黯淡三度,结合他的八字,这是困局之势。

“我上个月遇见他,还孝敬三千两银票,怎会没带够银两?”古荃安世扶额,师父上了岁数,总是不令人省心。

嚷嚷着说寻真命亲徒,周游各地,遇见绑匪毫不反抗,只为被绑上山偷酒喝。

教出的徒弟,一个闻名江湖的第一剑庄庄主令楚,一个小有名气、轻功出神入化的镇南府四公子。可作为师父的他,武功高强不自知,动辄让他们师兄弟出手相助;打着神算的旗号,算别人的事准头不错,却总算不出自己霉运。

令楚不搭话,安世见他失了分寸,不必多想都知是何事,“师父,跟你说什么了?”

“沙辰星挪位。我抓不到妖兽,乃是应证了开局。”令楚甩了甩衣袖,背手在后头。

安世叹了口气,他是站在师父那方的,令楚是对那件事过于执着,凡是与此相关的都能让他没了理智,像那个秘方简直是剑走偏锋。可未经人苦,莫劝人方。“慢些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你怀疑琳琅见过黜黜?”

不然为何死盯着人家的手腕看?

“嗯。”原来,她叫琳琅。“她先前是在镇西狱待过一段时间。”

安世瞳孔一缩,她竟入过狱中,“你也看见了,人家没有牙痕。”

“不一定。”

“那你想怎么做?”

令楚深吸一口气,既然碰到了便得追查到底,“需要文兰帮个忙。”

另一头---

“姐姐。”古荃文兰瞥着她清冷的脸,分辨不出喜怒,又不知如何开口。换作是自己,被如此轻薄心中定是恼怒的。

琳琅突然扭过头,“五小姐,今夜我需出府一趟。”

“好的。镇南府姐姐大可来去自由,只是得留个口信。”听情绪,她是没生气咯?不仅脾气好修养也好,不愧是她看中的嫂子。

“谢谢。”

“近来城中貌似混入蛮夷人,怕有危险。姐姐晚上独自一人出门,需要一个护院吗?”

“我会一点拳脚功夫,自保没问题。”

文兰转着眼珠子,“噢~,那姐姐一路顺风。”

夏夜,余晖将尽,琳琅出了府。

依旧一身红衣,一把剑。

墙角的探子忙回头佯装整理袖口,待琳琅走到前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明明她走得不快,走的路亦是宽敞大道。可探子本不紧不慢,后面不知觉中已然被甩出十丈距离,再后来人跟丢了。

迎春楼二楼,凌霄坐在窗边饮酒。

“世子,跟丢了。属下该死。”探子单膝跪地,高举双手。

“原因。”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内。

“不知她习得什么步法,不快但诡异的很。”

“下去领罚。”凌霄语气不咸不淡,像是此事毫无紧要。

安世见妹妹点头如捣蒜,无奈叹气,有点打退堂鼓,但没他,推神的波助鬼的澜。

文兰一出口便不打自招,“原来,姐姐也去王妃的寿宴呐。”

安世一把捂住臀部,面露痛苦之色,紧紧闭着眼嘴张得老大,喉咙扼住那差点脱口而出的尖叫。

那石子棱角真尖!

兄妹二人的鬼马心思自然逃不过夫人的法眼。

一旁的文兰见状,忙躲到安世身后,免遭羽轩毒手。一边顾着羽轩那边的进展,一边不忘小心询问四哥,压着嗓子,“三哥好像看到我们了,要不要现在出去呀?”

安世揉着臀部,三哥下手一如既往的狠,不就是他说了一句三哥不行嘛。袭来的石头像跟绣花针般,刺痛得浑身一震。

听妹妹说话,心拔凉,白疼她了。不关心他被伤得如何,什么叫好像,他们粗手粗脚根在后头一早就被发现了。“出去,你晓得怎么说的吧?”

李夏,与她处处作对的区区一个小知县。

“王妃此次给高凉的大小官员都派了请柬,他应到场。”古荃羽轩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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