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舒顿了顿，直言不讳：“老狐狸。”

季梵笑了笑，“他表面与高崇是至交，暗地里却与赵敬来往密切，上次洞庭大会，各门各派为琉璃甲打的不可开交，他却连面都没露，假若高崇毁掉的琉璃甲是假的，那真的琉璃甲会在哪里？”

周子舒颔首：“应当的。”

张成岭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湘姐姐定是舍不得曹大哥了。”

季梵点头：“是的，周兄的身体已调养妥当，我离开师门许久，也该回去看看了。”

季梵没有接话，转而问道：“周兄是昔日天窗之主，掌天下事，对我掌门师伯了解几分？”

顾湘鼻子一皱，哼道：“你叫周絮离开十天半个月试试！”

周子舒：“……”干他什么事。

温客行皱眉：“你的意思是莫怀阳带走了琉璃甲？”

顾湘缩了缩脖子：“周叔就周叔……”

周子舒道：“阿湘既然舍不得，不如和蔚宁一同前往？”

周子舒接道：“很明显。”

季梵道：“所以此时清风剑派恐怕不会安宁，阿湘……我不愿她涉险。”

温客行与周子舒对视一眼，都明白他未出口的话，温客行和顾湘的身份恐怕瞒不了多久，此时最好不要出现在人前。

温客行脸上有些挂不住，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没大没小，该喊周叔！”

周子舒握住他的手，宽慰道：“老温，善恶终有报，赵敬会受到惩罚的。”

温客行眼眶微红：“我爹娘惨死，我却这么多年连真正的仇人都不记得。”

周子舒心疼不已，抬手抚摸他的后颈，像小时候一样抵住他的额头：“这不是你的错，你爹娘又怎么会怪你呢。”

温客行趁机示弱，“那阿絮……我今晚跟你睡好不好……”

“好。”

第二天，顾湘一直待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连早饭也不肯吃。

季梵单独做了一盘芙蓉糕，进门时，小姑娘还趴在床上生闷气呢。

季梵走过去，在床沿坐下，“是不是早饭不合胃口，我做了你最爱吃的芙蓉糕，起来吃点好不好？”

顾湘爬起来盘腿做好，声音低低道：“你是不是嫌我功夫不好，拖你后腿？”

季梵握住她的双手，“当然不是，我们阿湘这么厉害，一打十不成问题。”

顾湘看着他认真道：“曹大哥，我知道这次很危险，但我希望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可以一起面对，而不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在这里傻傻等着。”

季梵刚想开口便被她捂住了嘴巴。

顾湘继续道：“你知道，我很小时候，主人还没有当上谷主，每天都有人来要杀我们，主人就把我藏在一个狗洞里，我就等啊等啊，一直等了好久……”

“我又饿又怕，要是主人死了可怎么办，那时候我就想，以后我再也不要一个人躲起来了，哪怕是死也要和主人死在一处，一个人等着实在太难熬了……”

“一直以来都是你保护我，我也想保护你啊……”

季梵心疼地拥她入怀，轻柔而珍重的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我答应你，我们一起去，以后不论去哪里，做什么，我们都在一起，一刻也不分开，好不好？”

顾湘哽咽道：“好……”

将两人送出山门。

温客行嘀咕道：“这一下两个都走了谁做饭？”

他看向张成岭。

张成岭连连摆手：“温叔，我不行的，你让我干别的吧……”

温客行给了他一个白眼。

也是，周子舒师徒俩就是活生生两位大爷，帮忙烧个火都嫌碍事的那种，山上这些日子还好有季梵在，几人的伙食相当不错。

周子舒才不管那么多，下巴点了点温客行，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你做饭。”

温客行：“阿絮……”

“没得商量。”周子舒横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他还得回去补觉，昨天晚上……

温客行敢怒不敢言。

季梵带着顾湘一路赶往清风剑派，半路上，赵敬已经张贴了十大恶鬼的画像，散布了群鬼册给江湖各门派，一时间鬼谷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季梵仔细辨认，好在顾湘因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加之温客行刻意不让她参与鬼谷事务，群鬼册上暂时还没有她的信息。

这是最好的消息了。

两人到了清风剑派，范怀空带着莫蔚虚接到信早早地在山下等着他们。

只是，清风剑派却在此时下了封山令。

“封山令？”季梵疑惑了一瞬很快明白了。

范怀空：“别多问，你与阿湘姑娘暂且先住在山腰小筑。”

季梵却不想他避过这个话题，肯定道：“琉璃甲在掌门手上。”

范怀空看了一眼顾湘，瞪他：“胡说八道什么？”

季梵道：“师父，阿湘不是外人，据我所知，赵敬才是毒蝎幕后真正的主子，毒蝎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与鬼谷有何区别。掌门想借琉璃甲从赵敬手里拿好处，恐怕是与虎谋皮。”

范怀空叹气：“你从小就聪慧，看似惫懒，实则什么都瞒不过你，为师我也不赞同掌门的做法，只是他一意孤行，认定只有这样才能保清风剑派百年传承。”

“赵敬！”温客行咬牙切齿，他一直以为他抵抗住了孟婆汤的药性，直到用了醉生梦死，他才知道，原来他早已忘记了心中真正的执念。

当年正是他亲自带着赵敬回了家，赵敬要挟他父母不成，之后引来了鬼谷恶鬼，令他家破人亡，沦落鬼谷。

顾湘忍不住道：“我才不怕危险。”

季梵道：“我答应你，过年之前一定会回来。”

周子舒猜了个大概，问道：“蔚宁要回清风剑派了？”

顾湘还想说些什么，被温客行眼神示意，止住了话头。

温客行跟着周子舒回了房间，他惆怅道：“阿絮，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把真相告诉成岭？”

周子舒拍了拍他的肩膀：“等过完年，我便陪你去找赵敬报仇，到时候就把一切都告诉成岭。”

顾湘瞪向张成岭：“要你多嘴！”却是没有否认。

温客行睨了顾湘一眼：“你这丫头，人家回趟师门罢了，又不是不回来了，瞧你这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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