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珍伸出手打断楼父的话，给他看自己的玛瑙手串。“爹，你看这。”

“这是......”楼父眼尖，一下就看出来这是今年西域刚进贡的贡品。楼父脸色微变，“这是哪儿来的？”

“楼三小姐定亲了没有？”

楼珍脸色绯红，“臣女没有定亲呢，父亲已经把我的名字递上去了，今年我要参加选秀。”

她把主意打在楼珍身上，同是楼家姐妹，脾气秉性应当差不多，楼珍的相貌也十分娇美，说不定苍怀霄也会钟情于楼珍。

楼父抽了根家鞭，怒气冲冲地跑到府门口，对着楼珍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齐太后心情愉悦，赏了她两串玛瑙手串。

楼珍虽然没有见到苍怀霄和楼婉，但是齐太后的态度让她确信自己进宫十拿九稳了。

“太后赏的。”楼珍洋洋自得地看着他，“爹，我今日进宫被太后召见了。”

“小姐出去为什么不拦着！皇宫那是什么地方！想去就能去的么？！要是在宫里不懂规矩冒犯了陛下......”楼父绝望地闭上眼，觉得自己的仕途完了。

他颓坐在太师椅上，忽然听见下人进来说：“老爷，三小姐回来了。”

太后赏玛瑙手串给楼珍，这是一种微妙的认可，楼父大喜过望，“太后有没有说要把你许配给哪个王爷世子？”

“爹！”楼珍娇嗔，“难道女儿只能嫁给王爷世子吗？太后的意思可是把我嫁给陛下呢。”

楼父被她这话震得头昏脑胀。

她难掩激动地回到楼家，楼父已经醒了，听说楼珍坐了他的马车去皇宫，急得满头大汗，把府里上上下下二三十个奴仆全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迷上了苍怀霄的书架，一日都能读上两三本。

“楼姑娘，您的药都换完了。现在开始长新肉了。”江德年找来的两个负责伺候楼婉的宫女其中一个叫做如珠，她给楼婉换好药，披上衣服。

楼婉向她道谢，江德年挑的这两个宫女都极会看眼色，除了伺候她上药换药，从不多说半句。

楼婉看完了手上的书，便去书架上换了一本，发现今天苍怀霄居然不在。

想来也是，他再不出去，外面的大臣恐怕要把皇宫给掀了。

苍怀霄终于上朝了，群臣积攒了一堆事情向苍怀霄上报，苍怀霄挑了几样重要的事情给了指示，其他一概置之不理。

群臣对此意见颇大，却又不敢说什么。因为苍怀霄虽然连着几日不上朝，但是该办的事情一样不少办，所以就算他众臣皆知他沉迷女色也不敢多说什么。

有大臣在朝上要苍怀霄把今年的秀期提前，苍怀霄无所谓地摆摆手，“你们办吧。”

“是。”

苍怀霄回到养心殿，楼婉已经收拾整齐。

“陛下，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楼婉眼神晶亮，她早就躺不住了，着急快点回去动工。

苍怀霄解下披风，交给江德年，等着楼婉的下文。

楼婉本以为他会主动提让她回去，谁知苍怀霄毫无这个意思，她只好小声说，“陛下，我想回去了。”

“回哪去。”

“回去接着给您建九重宫阙啊。”楼婉笑眯眯地回答。

“嗯。”苍怀霄点点头，“你提起来朕倒想起来了，是该回去了。”

“谢陛下。”楼婉欢喜地点点头。

她谢过恩，转身就要走，却被苍怀霄叫住，“等等。”

“啊？”楼婉疑惑地看着她，不是答应让她回去了吗？

“朕跟你一道去。”

楼婉惊诧地看着他，“为何？”

“那班工匠朕还没发落。”苍怀霄淡淡地说。

楼婉这才想起来，她在养心殿养伤，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苍怀霄和楼婉同去，建工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所有的工匠都被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楼婉意料之中，但她还是希望九重宫阙能够建下去。

“江德年，去把人都带来。”

江德年连忙去把人带来，在苍怀霄面前跪了一地，作监和杜工匠尤其灰头土脸，生怕苍怀霄一开口就是赐他们死罪。

“尔等可知罪。”苍怀霄的语气冷到极点，说得一众人等头更低。

杜工匠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苍怀霄，“陛下，此事都是我一人的责任，陛下若要责罚便责罚我一人！”

苍怀霄冷眼看他，“你以为一人顶下整件事情就可以解决了么？”

杜工匠脸色煞白，“那陛下——”

作监求救得看向楼婉，希望她念在共事过的份上替他们求求情。

不知楼婉是真的接受到他们的眼神了，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主动站出来说：“陛下，真正的原因还有待考证吧。”

她看向杜工匠，“那房梁断了是材料的问题，与你的设计有什么问题？这样的错你也认？！”

楼婉还不知道楼珍来过的事情，在养心殿又养了几天伤才离开。起初不习惯，但是后来苍怀霄说所有的书她都可以看，她便借看书打发时间。她发现苍怀霄的书竟然多是游记和史书，而且每本书上都有批注。

全国各地何处盛产何物，各地不同的地貌，还有风土人情他都烂熟于心。而史书上多是一些总结，字字珠玑，全是肺腑之言，看得楼婉连连惊叹。苍怀霄看上去是个不食人间烟火只知享乐的皇帝，其实他一直在学习如何打理好一个国家。

陛下钟情楼婉，太后嘱意楼珍，看来他这个国舅爷是当定了。

“好珍儿，真是爹的宝贝女儿。”楼父喜得忘记了斥责，对着楼珍就是一顿夸奖。

其实楼婉跟谁暗度成仓，齐太后并不在乎，只是这样心有所属的女子不好拿捏，她得换个人安排在苍怀霄身边。

楼珍笑着抚摸着手腕上的玛瑙手串，笑而不语。

楼婉想撇下她自己进宫，她做梦吧！

......

“哦？看来你跟哀家很有缘分。”齐太后招手，一如那日对待楼婉的亲热。

楼珍受用得很，黏在齐太后身边说了一箩筐好话，无须齐太后如何游说，她已经主动表示若是有幸入宫，会帮着齐太后一起照顾陛下。到时候一切全听齐太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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