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婉当即否认，“当然不是！”

她承认的确有那么一会儿会因为楼珍的话感到烦躁，但是要她为此饭都不吃，那是不可能的。

“珍顺仪，陛下和昭妃娘娘正在用膳。”如珠暗示她别进去，楼珍却不以为意。

“本宫也还没用膳，正好跟陛下和姐姐一起用。”

楼珍本来都要歇下了，听说苍怀霄过来了，又梳妆打扮了一番赶来。

“不是楼珍跟你说了些跟朕有关的话，你才不高兴了，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吃饭么。”苍怀霄皱了皱眉头说。

江德年笑了笑，“娘娘，陛下是特意来看昭妃娘娘的，就算您赶上了，陛下也不会让您进去的。”

楼珍被他说得脸上无光，脸色铁青地站在一边。

“陛下你误会了，我在房里画图纸才顾不上吃饭的。”

她看向灯火辉煌的洛神殿，她能看见满桌丰盛的菜肴和苍怀霄高大的身影，可她却不能坐在他身边。

洛神殿里，楼婉正好奇地看着苍怀霄，等着他说话。

苍怀霄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变成平日里的面无表情，“哦。”

他有点不高兴，却又说不清为何。原来楼婉不是因为从吃醋而茶饭不思的。

“怎、怎么了？”楼婉小心地看着他问。

晚风渐凉，楼珍跺跺脚，来时她顾不上添衣，现在觉得有些冷了又不想回去。

这副楼婉磨了好几天才磨出来的图纸确实超乎寻常地细致完美，只看图纸都能想象得到建成之后会有多么雄伟壮丽。

苍怀霄肯定地点了点头，“画得不错。”

地上扔满了纸团，全是楼婉因为烦躁而揉皱丢掉的，苍怀霄看了忍俊不禁，怎么跟小孩儿似的。

同时他想到一件事，齐逊进京之后一定会向齐太后求助，到时候齐太后又会来向他施压。他不理会齐太后，齐太后免不了要向楼婉施压。

“这几日齐太后可能会找你麻烦，你能顶得住么？”

楼婉吐了吐舌头，“她哪天不找我麻烦了？早就习惯了。”

苍怀霄被她的反应逗笑，“好，顶不住了就跟朕说。”

“放心，我不但顶得住太后的威严，而且陛下要是在齐太后那里遇到了麻烦，我还能去救你呢。”楼婉大言不惭地说，低头在画好的图纸的空白角落里画了个小小的月亮。

不知何时起，她习惯在画好的图纸里加上一个月亮。

苍怀霄注意到她画的月亮，无声一笑。“好，朕就等你来救。”

都已经让江德年把奏折带过来了，苍怀霄便打算在楼婉这儿批完，于是另让人抬了张桌子进来，他们一人分占一张，一个人批奏折，一个人研究图纸，十分和谐地度过了一晚。夜里苍怀霄还是留宿楼婉房中，只不过还是在床中间放了一碗水。

楼婉竟也有些习惯了身边有他，没多久就睡着了。

苍怀霄在黑暗中打量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才睡。

楼珍这一等，便等到了月上西山，直到灯都要灭了，她才灰溜溜地回到房里。

隔天一早她想再去见苍怀霄，他早早地离开去上朝了。

画好了图纸，只等内廷再选个吉日就可以重建九重宫阙了，楼婉心情极好。如珠如玉和绵绵私下凑在一起说还是陛下有办法，才一个晚上就哄得楼婉高高兴兴的。

……

如苍怀霄所料，齐逊一听说有弹劾他的奏折马上进京，当即丢下杜郁的事情启程回京，用了不到去程一半的时间就回到了京城里。

但他回京第一件事不是去见苍怀霄，而是悄悄进宫去见齐太后。

齐太后得知他来了，让齐月亲自守在大门口，不许任何人进来。

“齐逊，你不是在东部赈灾么？！怎么突然回来了，那东部的事情怎么办！”齐太后没好气地呵斥他：“你还嫌你惹的事情不够多么？让陛下知道你偷偷入宫，还不借题发挥，顺便把灾款的事情一并跟你算了。”

齐逊早已焦头烂额，跪在齐太后面前说：“太后，您救救我吧。有一个奏折是弹劾我的，马上就要送到陛下面前了，要是不拦下这个奏折，陛下看了奏折会勃然大怒，必下令捉拿我。”

齐太后脸色难看，“灾款的事情还没解决，现在又冒出一个奏折，齐逊，你可真会给哀家惹祸！”

“太后，我没想到这次陛下还会派个人去监察啊！”齐逊委屈得看着她，“您看以往哪次陛下派人去监察了。这次肯定是算准了才派人去的。”

齐太后细想一下，似乎确实以前从没派人去监察过赈灾的事宜。但是……她斜一眼齐逊，“你若是不贪，又岂会有这件事。”

“又不是第一次了，以往没出过事啊。谁知道陛下为什么突然派了人去，是不是对我们齐家起疑心了？”

楼婉莫名高兴起来，“这还差不多。”

饭后，楼婉拉着苍怀霄去看她几番修改的图纸，“喏，我画得不错吧？我花了很多心思修改的。方才才完成最后的一笔，怎么样陛下，不会让你失望吧？”

“没事，吃饭。”苍怀霄板着脸给她布菜，楼婉撇撇嘴，这哪是没事的脸色啊？

不过苍怀霄的话提醒了她，她放下碗，不动声色地问：“那楼珍去找你做什么啊？”

为了让苍怀霄和楼婉能有些单独相处的时间，绵绵和如珠如玉特意守在门口，不许其他人进去伺候，连江德年布完菜都赶紧出来，不敢多留。

“做了一盒糕点送给朕，还以你的名义。”苍怀霄吃饭的动作如他平时处理政务一样雷厉风行，三两下就吃完了，放下筷子悠闲地看着楼婉吃。

“以我的名义？！”楼婉嘴角一抽，“她疯了吧，为了见你什么瞎话都敢说。”

“朕没信她，把她赶回来了。”

江德年知道楼珍此时要是进去了，苍怀霄必定会不悦，连忙挡在楼珍面前说：“娘娘，陛下不喜用膳时有人突然闯入。”

“……”江德年都这么说，楼珍哪敢坚持进去，只能站在门口抱怨，“江公公，下次陛下来您该早点派人通知，否则我都赶不上陪陛下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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