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郁大喜过望，“有了这东西，东部的灾民们有救了！娘娘，臣先替东部灾民叩谢您！”

杜郁向楼婉深深地鞠了一躬，楼婉往后退了一步，又不好扶起杜郁，只能说：“杜大人言重了。”

苍怀霄盯着楼婉看了片刻，示意她继续说。

“先用这种机器把各沟壑里的积水抽干净，然后用土填平沟壑，再改河道。否则每年都要重来一次。”楼婉说得流畅，这几天她在心里反复思忖怎么解决这件事，说起来十分得心应手。

丞相和杜郁都露出惊诧的神色，楼婉一个少出远门的大家闺秀，怎么会对东部的地形和水灾的原因如此了解，对水灾的原因也判断地如此准确。

“天！真是鬼斧神工。”丞相情不自禁地大叹，苍怀霄看楼婉的眼神又深了几分。

她给绵绵一个眼神，绵绵立刻上前打开红绸布，布下放着一个用木头做的小型抽水机器，长得跟楼婉画的一模一样。

丞相备感惊奇，忙上前看仔细些。

他还是不肯起来，楼婉有些羞愧，准确来说这些东西不是她设计的。对杜郁这份尊敬，她受之有愧。她忙看向苍怀霄，向他求救。

“你们看，这里有个手柄，只要握着这个手柄，这样一圈一圈地转就可以了。”楼婉让江德年拿来一杯茶水，演示给他们看。

很快，杯中的水都都被抽走了。

“杜卿，你先起来吧。朕给你一道令牌，你马上带着这图纸去兵部和户部，把这东西给造出来。”

杜郁兴冲冲地走了。

楼珍一看他们都围着楼婉转，一个个又是夸又是捧的，把楼婉说得像个菩萨似的。她心里怄气极了，恨楼婉，也怀疑楼婉怎么设计出这样的东西的。

杜郁也不由自主地上前看了看，连苍怀霄都从皇椅上下来，走到楼婉面前。

丞相告退了，御书房内忽然由热闹变得寂静。

楼珍恨不得也跟着丞相和杜郁走了，但是显然楼婉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过她。

“我解释完了。”楼婉向楼珍挑眉，“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她有图纸有模型，傻子才看不出来是楼珍抄了她的图纸。

“珍昭仪，朕要听实话，你是不是偷了昭妃的图纸？”苍怀霄冷着脸，声色俱厉地质问。

楼珍惊慌不已，但是又不想就这么白白认错，脱口而出一句：“我是看了一眼，但是她没借鉴别人的吗？难道陛下以为，她一个女子天生就会这些吗？我爹可从未请人教过她！”

她被逼无奈，只能跟楼婉鱼死网破。

她若不提，苍怀霄还真没有想过楼婉为何会这些，但他莫名地相信楼婉不会借鉴他人，那她是怎么学会这些的呢？

“昭妃，你可有借鉴过别人的？”

“当然没有！”

楼珍冷哼，“那你是跟谁学的这些本事？”

“无名之辈，你不认识。”

楼珍逼问：“是谁？你说个名字，陛下派人去找找问问清楚不就真相大白了。”

楼婉面色露出一丝僵硬，“不必这么麻烦吧。”

“是有些麻烦，不过能证明自己的清白，难道你不愿意做吗？”楼珍冷笑，“还是说，从头到尾你都是在骗人，其实你根本没有什么师傅，这些都是你借鉴了别人的，你竟然还欺骗陛下说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最后一句话楼珍几乎是喊出来的，她压抑了太久，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机会可以反击楼婉，当然要不顾一切地抓住。

楼婉并不在乎楼珍的话，她也没打算再解释。

怎么解释？说她从数千年后穿越到这里，这些东西是她从大学学来的？

恐怕楼珍还要问她大学是什么吧。

苍怀霄一直冷眼看着她们对峙，看楼婉咬紧牙关不肯松口，而楼珍又逼问个不停。他忽然开口道：“珍顺仪，你先回去。”

“为何？陛下，她——”楼珍急切地反问，这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呢！凭什么要她回去。

“你是想让朕细查你借鉴昭妃图纸的事情么。”苍怀霄的声音很冷，带着不悦和警告。

楼珍一怔，苍怀霄在警告她。要是她再这么不依不饶地逼问楼婉，苍怀霄就要对她’借鉴’的事情严查。

就算再不甘愿，楼珍也只能咽下这口气，她不情愿道：“臣妾告退。”

苍怀霄给江德年一个眼神，江德年立刻带上绵绵退出去，把门关得十分严实。

楼婉轻皱眉头，苍怀霄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开始盘问她了？

他坐在皇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楼婉，“现在没有外人，你可以实话实说。”

“我——”楼婉顿了顿，“没什么可说的。”

丞相更觉得惭愧，“老臣一定会遵守承诺，不会再对娘娘的事情多说一句，今后会更支持娘娘和陛下的决策。”

“那我就多谢丞相了。”

丞相做了个巨大的决定似的深吸一口气，走到面前朝她行了个礼。

“丞相……”

“对。东部地势低，常年伴着滂沱大雨。我翻看过这两年的河间册，我猜是河道改了几次都没改对，导致河间的沟渠越来越复杂。一下雨，各地同时开始积水，这才引发了水灾。”

“娘娘，之前是老臣以小人之心妄自揣测娘娘了。还望娘娘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老臣计较。”

楼婉笑笑，“丞相忠心为国，我怎么会跟丞相计较。陛下身边有丞相这样直言进谏的忠臣，我该替陛下高兴才是。”

她话说得漂亮，既表明了自己的不计较，也让丞相输得体面。苍怀霄发现她平时虽然说话气人，但是从不在正经场合出过岔子。

丞相看她的眼神已经带上了赞赏，“娘娘，臣斗胆问一句，这东西要怎么用？这家伙造起来恐怕不容易吧。现在造会不会太晚了？”

“不会。”楼婉再次打开图纸，“丞相请看，这东西虽然看上去复杂，但是只要把木头锯成这样的方形和圆形，再把它们拼接在一起就可以了。可以一次就多准备些这样的木头，到时候一次就拼成四五个这样的东西。至于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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