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婉儿告诉你的么。”

苍怀霄皱了皱眉，“回宫之后她就不见了，朕连她的面都没见上，她怎么告诉。”

“……原来如此！”楼璋懊恼地拍一下脑袋，他平日没有这么迟钝和愚笨，今日真是急坏了，连这一点都没有想到。

“进来。”苍怀霄丢下一句话，率先走进茅草屋里。

玉铭猜苍怀霄懒得解释，忙说：“楼将军，现在外面的人都在找您。得知娘娘失踪之后您一定会找娘娘，这不正好可以把你抓住了么？”

楼璋心里一惊，婉儿告诉他了？没想到婉儿对他如此忠诚。

“不会。”苍怀霄很笃定，楼璋虽然冲动，但在是非面前还是能够分清轻重缓急。

果然，没过一会儿楼璋就走进来了。

“那——”那你怎么知道我手上有证据的。楼璋傻了眼，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左卓轻哼一声，楼璋尴尬地别开眼，轻咳一声掩饰心里的别扭，故意大声地问苍怀霄：“陛下，那婉儿怎么办？总得想个办法把她救回来吧！”

“这件事你不必管。朕有办法把她救回来，现在还不是你露面的时候，温泊寓快要等不下去了，你手上有证据就保管好。”苍怀霄别有深意地看他一眼。

“你怀疑是她告诉朕的，那你就太低估你妹妹了。”

苍怀霄十分怀疑楼婉和楼璋是不是真的一母同出，楼婉那么聪明机灵，楼璋却这么……

楼璋被他说得面红耳赤，不由得为自己猜忌楼婉而感到羞愧。

玉铭对苍怀霄感到十分佩服，简直是料事如神啊！

楼婉面色不改，确认馒头里没有下药才撕下一点塞进嘴里。“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给我下毒。”

蒋嬷嬷脸色微变，楼珍是打算下毒的，但是被她拦下了。楼婉之后说不定还是要回宫里的，到时候发现中了毒，追本溯源难免查到她身上，所以她以齐太后做借口拦住了楼珍。

“你若真这么担心，就别吃了。”蒋嬷嬷一把夺过楼婉手里的馒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很想吃么？”

楼婉才掰了两小块馒头吃，她很诚实地点头，“想吃。”

这里阴暗潮湿，她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不是被饿死也是被冷死。

“那你就老实说楼璋躲在哪里啊！只要你说出楼璋的行踪，不但给你好吃好喝的，还能把你送回宫里。”蒋嬷嬷连忙殷切地劝说。

楼婉却做为难状，“你别逼我了，我饿得没法思考了。”

蒋嬷嬷大喜过望，把馒头塞回她手里，“你吃你吃，慢慢吃，吃饱了就能决定了。”

“不行——”楼婉故作犹豫状，表现得好像内心十分煎熬。

蒋嬷嬷干脆拿起馒头送到她嘴边给她咬，又拿了水喂给她喝，伺候地非常周到。

一整个馒头下肚，楼婉饱了不少。

“现在你能说了吧？楼璋在哪里！”

楼婉正色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哥哥在哪。”

“你——！”蒋嬷嬷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楼婉的鼻子没好气地说：“那你就敢吃我的馒头！”

楼婉无辜地说：“是你逼我吃得啊，我都说不行了。”

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蒋嬷嬷气得浑身发抖，“小贱人，你跟我玩这一手啊。”

蒋嬷嬷想抽她一巴掌，却又担心会留下痕迹让人发现，只好咬牙切齿地收好碗筷准备离开。

就在蒋嬷嬷又要拿出布塞进楼婉嘴里时，她忽然说道：“你先别走，这几天我一个人在这，没人陪我聊天，太可怕了。你陪我聊聊好么？”

“我还赶着去给主子复命，没空跟你闲话家常。”蒋嬷嬷翻了个白眼，提上东西就要走。

楼婉吸了吸鼻子，“这里太可怕了，你放了我吧。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还会让你安度晚年。”

蒋嬷嬷轻蔑地哼一声，“这些主子也能给我。”

“真的会给你吗？”楼婉小声问，语气轻而肯定。

蒋嬷嬷没由来地心里一慌，“主子答应我的，怎么会不给！”

“你知道我的身份吧？我是皇帝的妃子，你擅自关押我，被抓到了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蒋嬷嬷手一抖，强装镇定道：“我不怕，我还有大把荣华富贵要享呢！”

楼婉的语气变得有些怜悯，“你这么尽心尽力，到时候荣华富贵是他们的，你恐怕还没享福就要被杀了。”

“胡说！太——主子对我这么好，怎么可能杀我！”蒋嬷嬷被楼婉的情绪带着走，不由得慌张起来。

“为什么不会呢？你想啊，带我出宫的人是你，劫持我出宫的人是你，就算到时候陛下的人追到这里来，也会把你推出去顶罪。哦，对了，就算没有没被抓，你以为你知道主子的秘密能有什么好下场吗？只有死人才能守得住秘密。说不定杀了我之后就会杀你，到时候我们黄泉路上相遇，要做个伴啊。”楼婉的语气很诡异，把蒋嬷嬷吓出了一身冷汗。

楼婉很警惕，吃之前都要嗅一嗅食物和水中有没有异味。

她按照刚才的声音摩挲着装着食物的篮子，从中拿出一个馒头，放在鼻下嗅了嗅。见她又这么做，蒋嬷嬷不屑地哼了一声，“你属狗的啊？吃饭之前还要嗅一嗅。”

“陛下，那我妹妹就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救回婉儿。”

“她也是朕的妃子，朕不可能让她流落在外。”

苍怀霄眼神复杂地看一眼楼璋，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

被关两天，楼婉只吃了一个馒头和小半碗水。她眼前的黑布一直没被揭下，她在黑暗中思考、分辨，试图通过一点声响来确定自己处在什么环境。但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除了有人来送饭，她才有一丝可以与人交流的机会。

蒋嬷嬷又来送饭，因为还没问出楼璋的行踪而被齐太后责骂了一通。她心里有气，心气不顺地把饭丢在地上再解开楼婉手上的束缚。“吃饭了。”

玉铭和左卓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抬步往里走。

苍怀霄面无表情地站在窗边，玉铭一边盯着门口一边小声问：“陛下，要是楼将军走了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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