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们心软，明儿一早就给我去用刑！明天再问不出来，你们一起去太后面前领罪吧。”

李嬷嬷心里嘀咕，你盘算得倒好，赏是你的，罚是我的。但是她不敢公然跟楼珍叫板，只能老实答应：“是，奴婢知道了。”

“哼！饭桶！这都问不出来，怎么我一出马她就肯说，换你去她就不敢说了。”李嬷嬷斜她一眼，故意推开她，“让开，我再去逼问她。”

蒋嬷嬷心里憋着火，说：“再等等，说不定她马上就说了。”

所以当李嬷嬷问起她楼婉招了没有，她只能说：“她嘴巴太紧了，死活不肯说。”

是夜，楼珍知道楼婉还没说出楼璋的藏身之处，冷笑连连。

蒋嬷嬷在心里咒骂了几句，借着给楼婉送饭的由头去找她商议助她逃跑的细节。

“你能不能换个人来看守我？到时候你把那个人打晕再带我走，这样就不会想到是你助我离开的。”楼婉一边嚼着馒头一边说。

一出楼珍的房间，李嬷嬷就撞上了蒋嬷嬷。

蒋嬷嬷一听她这个建议，当即想到了李嬷嬷，兴奋地说：“可以！我有办法换个人来看着你，那我们怎么做？”

“你这样啊……”楼婉示意蒋嬷嬷贴近一点，她压低声音把计划说出来。

“哎哟——”李嬷嬷看清面前的人，没好气地说：“干什么你！眼睛瞎了啊？没看见我站在这儿么。”

蒋嬷嬷抱着肚子皱着眉头叫，“真是对不住对不住，我这肚子疼得受不了。怕是晚上吃多了，我赶着去茅房。”

“啧。”李嬷嬷用手指堵着鼻子，一脸嫌弃，“那你还不快去。”

她已经习惯了黑暗，神经没有之前那么紧绷，既使还在危险之中还不忘吃饱喝足。

李嬷嬷搬了张凳子坐在门口，今夜月光稀疏，没一会儿她就靠着门口打瞌睡。

谁知才睡下没多久，里面忽然传来喊叫声，李嬷嬷从梦中惊醒，忙开门进去查看。只见楼婉坐在地上尖叫，李嬷嬷怕招来其他人，忙上前问：“大晚上你鬼吼鬼叫什么！”

见有人来了，楼婉才委屈地说：“我……我感觉这里有老鼠。”

“老鼠？”李嬷嬷低头看了看左右，这里的确脏乱了些，也有可能出现老鼠。但她懒得再为楼婉驱逐老鼠，只能敷衍地说：“什么老鼠，哪来的老鼠，你想太多了。这儿干净得很，你再喊叫我可又要对你用刑了啊。”

“可是我真的感觉……”楼婉吸了吸鼻子，听见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不动声色地加大了音量为来人做掩护：“这里真的有老鼠！它们从我的脚上爬过去，毛茸茸的，还有尖利的爪子，还会吱吱叫。”

李嬷嬷听她形容得毛骨悚然，正要打断她，忽然感觉脖子上一疼，还没惊呼出声就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听到李嬷嬷倒在地上的声音后，楼婉问：“晕了吗？”

蒋嬷嬷用手探了探李嬷嬷的鼻息，答道：“晕了。你教的这个办法还真有用。”

“当然，后颈上有不少穴位，只要用力敲击就会让人晕过去，而且不会留下痕迹。你要是真的打在她头上，谁都看得出来她是遭人暗算的。”

蒋嬷嬷突然有些庆幸自己跟楼婉合作了。

“行了，咱们快走吧，天亮了会有人来的。”

“嗯。”

蒋嬷嬷扶着楼婉站起来，拉着她往外走。

今夜法师讲经，楼珍陪齐太后听经，所有尼姑和丫鬟都在佛堂外归经，反而让楼婉和蒋嬷嬷离开得很顺利。

路上，蒋嬷嬷不停念叨，“但愿我帮你是对的，要是……要是……算了！反正都嫁祸给那个人了。”

楼婉听不清她的话，因为眼上还罩着黑布，只能跟着蒋嬷嬷走。

不知走了多久，蒋嬷嬷看天快要亮了，示意她停下。

“行了，就到这儿吧，这儿就安全了。你快告诉我，楼璋藏在哪里？”

楼婉咬住下唇，“你把我的绳子打开。”

“现在就打开？”蒋嬷嬷皱眉，“那可不行，你摘眼罩看到我怎么办。”

“那如果我告诉你了，你却不放我走呢？”楼婉不肯松口，蒋嬷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没好气地说：

“我不能现在就给你解开绳子，不过我给你带了块小刀片，你自己割开绳子。”在楼婉割绳子的这段时间里她可以离开这里，楼婉绝对看不到她的样子。蒋嬷嬷为自己想到了这个法子而沾沾自喜。

楼婉接受了这个办法，“我哥哥现在在城东的东惠河边上，那里有一颗槐树，槐树以南百步有一座桥，桥以北三百步的地方有一个大宅子，我哥哥就在那里。”

蒋嬷嬷大喜过望，总算是套出来了。

“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可以把刀片给我了吧？”

“喏。”蒋嬷嬷把刀片丢在楼婉脚边，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忙跑回伏安寺。

楼婉蹲下捡起刀片，长舒一口气。

李嬷嬷跺了跺脚，在原地骂了几句，只好朝关着楼婉的房间去。

为了防止楼婉逃跑，也为了掩人耳目，楼珍特意选了整个伏安寺最偏僻、最阴暗的房间关押着她并下令严禁任何人靠近，连伏安寺里的主持和尼姑都不能靠近。

“我是想去啊，但是我今晚要看守昭妃。要不你替我看一晚上，我这肚子闹腾起来一时半会好不了。”蒋嬷嬷把楼婉教的话一字不差地说出来。

李嬷嬷勃然大怒，“你想得美，看守她是你的职责，你休想要我替你。”

蒋嬷嬷答应了跟楼婉合作，自然要保住楼婉的性命。

“我还不是怕出什么意外，我又不敢随便叫个小丫鬟看着，否则出了事，太后娘娘可是要一起处罚的，谁都别想跑。”

“……”李嬷嬷顿时无话可说，太后的确会如此。

“你就帮我看一晚上吧，就当是为了太后娘娘。”蒋嬷嬷不由分说地把钥匙塞到李嬷嬷手里，直奔茅房去。

“哼。”李嬷嬷轻哼一声，“到时候太后问起来，那可是你办事不力。你休想我在太后面前替你美言！”

言罢，李嬷嬷转身便走，给蒋嬷嬷一个无情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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