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婉心里憋着事，低头吃饭，偶尔感觉别扭，像是有人在暗处看着她。

可她转头看向四周，周围的人又都在喝酒吃饭，没人在看她。

从当铺出来时，她一点后悔和可惜都没有。

幸好她还有这一身首饰，否则的话真是四面楚歌求救无门。

接连问了几家当铺，有些个掌柜一看这些首饰的做工就知道是皇宫里的东西，当即把她请进了偏厅，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和对比，楼婉把首饰全都打包卖给了一家开价最高的当铺。

陆承拗不过她，只好任她去了，没有问她哪来的钱。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客栈，果然看见陆承已经在等着她了。

楼婉刚要想个借口应付陆承，可陆承什么都没问，只是叫人上菜。

是她感觉错了么？

陆承体贴地说：“娄姑娘，你身无分文，不必和我拘泥。等你有钱了再还我便是。”

“我现在就有钱。”楼婉刚想把钱给他看看，但是转念一想客栈人多眼杂，还是没拿出来，只说：“陆公子，你放心吧，一顿饭的钱我还是给得起的。其他的钱，等之后我再还你吧。”

……

齐太后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楼婉可能已经向苍怀霄告状，她也要赶紧回宫，不能让楼婉占尽先机。

楼珍自然也要跟着回宫，她们离宫不久，但她已经受够了寺庙里安静冷清的日子。

“陆公子，今晚这一顿我来作东吧。”她在回来的路上点了点银子，吃人的嘴软，她总不能一直白吃白喝。

楼珍生怕错过第一手消息，死皮赖脸地留在齐太后跟前伺候，对齐太后明晃晃的白眼视而不见。

“太后，您吃这个，这个止渴生津，这种天儿吃是最好的了。”楼珍捧着一盘蜜饯，殷勤地对齐太后说。

齐太后扫一眼，轻蔑地哼了一声，却没有吃。

“哀家自有宫女伺候，用得着你来伺候么？”

楼珍仿佛没听见她讽刺的语气一样，自顾自地给她捏肩捶腿。

齐月很快回来了，神神秘秘地对齐太后使眼色，请示齐太后把楼珍支开。

楼珍一下就发现了她的意图，忙说：“太后，臣妾虽然愚笨，但是尚能为太后去进献一些小计谋，只要能为太后做一点事情都好，求太后给臣妾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这件事楼珍从头到尾没少参与，齐太后不可能这个时候反而让她摘出去，便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就听着吧。”

楼珍心下狂喜，马上站到齐太后身边。

齐月只好说道：“太后，奴婢去昭妃宫门口转了好几圈，发现大门紧闭，而且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楼婉见缝插针地说：“那几个丫鬟平日最是吵闹的，昭妃也不是个安静的主，怎么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就是啊，”齐月挤眉弄眼，继续说道：“不仅如此，奴婢问过了在昭妃宫门口打扫的那些个宫女和太监，都说娘娘回来之后没见过她的面呢！”

齐太后脑中灵光一闪，“这么说……”

楼珍心里也一紧，“其实昭妃还没回宫吧？”

“有这个可能。”齐太后提心吊胆了两天，突然得知楼婉还没回宫，不由得喜上心头。“稳妥起见，还是先去试探一下皇帝那边。”

楼珍一听又能见苍怀霄，眼角眉梢都是兴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上次那件事对她的打击不小，她很担心再看到苍怀霄冷漠的神情。

齐太后没空管楼珍的想法，当即派齐月去请苍怀霄过来。

苍怀霄听说齐太后请他过去时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连诧异都没有，只是放下笔，嘱咐江德年给他磨墨。

似乎是笃定了他不会去太久。

“太后突然回宫，怎么不提前派人告诉朕，朕好设宴迎接太后回宫。“苍怀霄皮笑肉不笑地对齐太后说。

齐太后装慈爱装得炉火纯青，笑说：“哀家回宫还要皇帝设宴么？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母子多么生疏。哀家在伏安寺听闻昭妃不见了才心急如焚地赶回来。”

苍怀霄对她‘母子’的说法皱了皱眉头，没接这茬。

“昭妃已经回宫了。”

“是么，快叫她来给哀家瞧瞧。可怜见的，她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此事说来话长，个中缘由牵扯繁多，等朕得空了再给太后说吧。“苍怀霄来了之后就没打算坐下，待不上一会儿就急着要走，“御书房还有大批奏折等着朕看，朕过几日再来看太后。”

齐太后当然不会让他轻易走了，忙说：“等等，陛下忙政务，哀家自然留不得。把昭妃叫来陪陪哀家吧，哀家这几日在伏安寺听的佛法很是有意义，想必她会很喜欢。”

苍怀霄瞬间猜到了齐太后的心思，他从容不迫地答道：“昭妃受了惊，这几日先让她养精神吧。太医说了不便见人，朕也只有偶尔过去看看。”

“嗯。”苍怀霄直觉齐太后这次回宫肯定没安好心，却也懒得搭理，只让江德年看着齐太后，别让齐太后知道楼婉不在宫里。

齐太后回宫第一件事当然是派人去打听昭妃的事情，派其他人不放心，她只能派齐月去。

昨夜梦到了楼婉，苍怀霄担心楼婉，心不在焉地上完了早朝，刚出金銮殿江德年便向他禀报道：“陛下，太后和珍顺仪回宫了。”

苍怀霄皱了皱眉头，“什么时候的事情。”

除了一头的簪子，她身上没有别的值钱的东西了，连耳朵上的耳环都取下来一并当了。

“已经到了有一盏茶的工夫了。”

苍怀霄沉吟片刻，嘱咐道：“别让她们知道昭妃的事情。”

“奴才已经封锁了消息，昭妃娘娘宫里的人也都打点好了。”

她拿着银子先去兵部门口晃悠了一下午，一直想找机会去探探消息。要是楼璋被关在兵部，她就塞些银子给他们，可惜她连兵部大门都没能进去，兵部门口的士兵告诉她，楼璋不关在这里

除了兵部，京城里还有几个可以关押楼璋的地方，楼婉打算一一问过去。只是现在天儿晚了，只能明日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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