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听我的话了？”

小四愤愤不平地瞪了那两人一眼，把马车架来，毕恭毕敬地请苍承年上马车。

众所周知，苍承年能够留京是苍怀霄给的恩典，他在百官眼中多少都是依仗着苍怀霄的。议政时苍怀霄都会询问他的意见，但是这一天没有。

百官中有不少看不惯苍承年的，趁机幸灾乐祸起来，看苍承年的眼神都带几分轻蔑。

朝堂上的气氛十分诡异，苍怀霄和苍承年之间虽然没有剑拔弩张，但是彼此之间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王爷，他们嘴巴不干不净的，我——”小四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打人，却被苍承年淡淡地扫一眼，当即站在原地没有继续朝那两人走去。

“陛下啊，大概是看这没用哥哥待在封地太委屈了，想留他在宫里开开眼，结果呢？人家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哈哈哈——都是先皇所生，为何有人窝囊如此，陛下却长成了天之骄子？”

“王爷，咱们什么时候离开京城啊？好好的在这受这气干什么。”小四揪着手指，眉头拧成一个结，“你说那陛下也是，既然都把您留下了，怎么还任由那些人诋毁你呢？还是你弟弟呢，一点都不维护你！”

而苍承年自始至终不曾回头看他们一眼，小四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气冲冲地要上前教训人，却被苍承年叫住。

“小四，站住。”

苍承年自上马车开始就没有表情，听到这句话斜着眼睛看他，“你不要命了？胆敢背后说陛下的不是？”

“本来就是嘛。”小四嘟囔一句，但是没再说这些话了。

楼婉谨记苍怀霄的话，没踏出去过一步，自然不知道皇上和承王不和的消息。

那两个官员起先还只是交头接耳地谈论，后来发现苍承年对他们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干脆大声讨论。

苍怀霄一时语塞，夺下楼婉手里的镜子，“朕只是有些烦心事。”

不能出去意味着她很无聊，最需要八卦来打发时间。楼婉立刻端起面前的茶水和瓜果凑到苍怀霄面前，做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样子看着他：“来，有什么烦心事，跟我说说。”

苍怀霄看一眼她盘里的瓜子，嘴角抽了抽。合着楼婉拿他当说书的啊。

“你快说啊，说不定我有办法替你排忧解难呢？”楼婉不住地催促。

在楼婉殷切的目光下，苍怀霄缓缓开口，“跟承王有关。”

“承王……”楼婉在心里想了想，“你们怎么了？”

若是别人，苍怀霄连一个字都懒得回答。但是楼婉问起，苍怀霄莫名有了倾诉的欲望。

“承王中过毒，朕问他中毒的缘由，他一个字都不肯透露。”苍怀霄拧紧眉头，满是不悦。

楼婉点点头，“承王身上的毒不同寻常，给他下毒的人肯定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这样的毒就算不致死，也能把他折腾得死去活来。你没发现他的身体很差么？这些都是毒入五脏的征兆。”

苍怀霄听得神情肃穆，忽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承王身上有毒？”

楼婉眨巴眨巴眼睛，不以为意地说：“在宫外承王不是救了我一命么？我也救了他一次，我给他把脉时发现的。”

苍怀霄心下有些不舒服，却又说不清是哪种不舒服，只好暂时不究。

“那你们现在是吵架了啊？”楼婉问。

苍怀霄脸色古怪，若是点头，岂不显得他们很幼稚？

“噗——”楼婉当作他默认了，小声吐槽：“一个皇上一个王爷，居然还这么幼稚。”

“你说什么？”苍怀霄眯起眼睛看她，楼婉感觉后脖子一凉，干笑两声：

“呵呵，没什么。要不要我帮你们想个办法和好？”

“不用。”苍怀霄继续低头看书，这种事情都要楼婉帮忙，那他岂不是很没用？

楼婉吐吐舌头，在心里吐槽，死鸭子嘴硬，明明就很想跟承王和好。

朝堂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陛下和王爷不和的传闻也愈演愈烈。没人敢问苍怀霄，但有人敢问苍承年。

苍承年一律笑笑不说话，晚晚上朝，早早下朝，总是第一个走出宫门。

苍怀霄脸色冷了好几天，吓得大臣们都不敢私下找他商议政事。

楼婉在自己宫里闷了好几天，把所有的藏书都看了一遍，只觉得闷得要发霉了。她心里不断萌生出出去逛一逛的想法。

绵绵是第一个得知她有这个想法的，当即掐断了她的念想。

“娘娘，您别忘了现在齐太后布下天罗地网在外面等你呢。这几日陛下没空过来陪您，万一你被太后抓走了，您要奴婢怎么活下去啊。”

“好好好，我不出去了。”楼婉最看不得别人这么求情，只好忍着出去的念头又在宫里窝了几天。

天晴时还能把摇椅搬到院里晒晒太阳，下雨时楼婉真是无聊到了极点。

许是因为下雨，也许是因为还没和苍承年和好而烦心，苍怀霄两天都没过来。

楼婉在心心念念惦记着九重宫阙的建筑材料，想着无论如何得去确认一下东西都妥善收好没有。

楼婉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从背后拿出一个手持贵妃镜，伸到苍怀霄面前：“陛下，你自己看看，你的表情是很想来吗？”

镜中的人不怒自威，抿唇不笑的样子很能震慑人心。

她只知道，苍怀霄最近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每次来脸都黑得像锅底一样。

“陛下，你要是实在不想来，其实可以不来的。”楼婉突然小声对正在看书的苍怀霄说。

第二天，文武百官都能看出来陛下和承王爷之间不和了。

那人闻言，把眼神从书上挪开片刻，眉间还有三分没散去的戾气，“你说什么？”

“我说！”楼婉清清嗓子，“你要是不想来我这，你就别来了。反正我不出这个门，太后也不能对我做什么。”

苍怀霄皱皱眉头，“朕没有不想来。”

小四在宫门口等着苍承年下朝，远远地就看见两个大臣在苍承年身后窃窃私语。

“要我说陛下真是太仁慈了，一个有名无实的王爷罢了，还这么客气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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