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自己的兄弟夸赞自己的妃子，苍怀霄的心情还真有些五味杂陈。

不过他马上打断了苍承年，“你都说了，她这么好，朕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他把弓递给苍承年，“好久没比试了，来一场？”

苍承年刚想接过，忽然想到他现在的身体，恐怕连这张弓都拿不稳。他勉强笑笑，“不了，我这点雕虫小技，还是不在陛下面前丢人现眼了。”

又一箭正中靶心，把原先那箭给挤下靶子，侍卫又递来一支箭，苍怀霄却没接。

苍承年犹豫了片刻，下定决心般地说出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昭妃美丽善良，又聪慧灵敏，她值得有人疼爱。既然陛下不喜欢她，不如——”

可苍承年无端地听出了一丝狠意。

他本可以否认，但是他没有。

苍承年略显惊讶，在他看来，苍怀霄对楼婉一点都不上心！

苍承年能感觉到苍怀霄身上散发出来的凛冽的寒气，他在生气。

“既然你知道，为何又去招惹她？她是朕的妃子。”苍怀霄微愠，他从没想过有一日要和苍承年争一个女人。

“这件事暂且不表。三哥，若你不能全心对付齐太后，朕要考虑换个人合作。”苍怀霄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苍承年脸色微变，又听他说：“儿女私情暂放一边，做正事要紧。”

苍承年听了他的话，想了片刻，郑重道：“好！陛下，那你答应我，等齐太后的事情解决了，让昭妃自己决定，留下还是跟我走。”

“陛下，我是为了昭妃娘娘来的。”苍承年本以为苍怀霄会发怒，但是他没有，于是又继续说道：“我当然知道现在重中之重是除掉齐太后，但是……”

可她等了好一会儿，听着如珠的呼吸声由远及近，好像近在咫尺了。

她正要算好时机坐起来，忽然感觉鼻子上很痒，便打了个喷嚏。

‘如珠’忽然不动了。

她吸了吸鼻子，暗叹自己计划失败。

这么好的时机呢！如珠自称胆大，要是能吓她一跳多有意思。

她等了一会儿，感觉如珠没有要来叫醒她的意思，便忍不住要坐起来。

可等她坐起来后看清楚营帐里的一切，傻眼了。

营帐里除了她，哪还有人啊？

如珠出去了吗？

她正纳闷，突然听见如珠在外面问：“娘娘，您醒了么？奴婢听见你起身的动静了。”

楼婉下意识地回答：“起了。”

如珠便放心地端了一盆水进来，笑着说：“娘娘，您可真能睡。很热吧？奴婢猜您这么怕热，睡醒了定要擦脸的，特意去给您打了盆水。”

说话间，如珠已经拧好润湿的帕子给她，她却一脸古怪地看着如珠。

如珠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娘娘，我的脸很脏吗？是不是刚才干活时蹭上的？”

楼婉没说话。

如珠更慌了，“娘娘，您不会睡傻了吧？”

说着，如珠就要伸手去探楼婉的额头，却被楼婉避开。

“娘娘，您快说话呀！不说话要吓死奴婢了。”

就在如珠决定去把玉铭请来时，楼婉终于开口了。

“你去打水了，那刚才进来的人不是你？”

这回换如珠说不出话了。她愣了一会儿，忙说：“陛下离开时特意吩咐奴婢，别把您吵醒了，奴婢才守在外面一直不敢进来，生怕惊醒了您。奴婢哪有进来过啊。”

不是如珠，那刚才进来的人是谁？楼婉心里一沉，抿唇不语，视线落在如珠的鞋上。

是了，刚才来的那人只有呼吸声，没有脚步声。

若真是如珠，必定会有脚步声，如珠没有习过轻功，不懂得掩饰自己的脚步声。

这么想来，那人必定是个会武功的人。

那会是谁？

如珠快被她吓哭了，“娘娘，您没事吧？刚刚发生了什么啊？”

楼婉现在冷静了，接过帕子敷在脸上，片刻后取下问她：“你说，一整个下午你都守在外面？”

“是呢，奴婢不能让别人吵醒您啊。”

“这么说没人进来过？”

“当然！”

“中途你离开过么？”

“没有！陛下吩咐过，不能离开您半步的。”

楼婉又陷入沉思，如珠守在门口，那人是如何进来的？难道是地遁？她听闻时间有一种神奇的武功，可以让人在地里行走自如。若真是会这种武功的高手，她什么时候会遭到毒手都不知道。

“不对！”如珠又叫起来，“奴婢去打水的时候离开了一会儿，就一会儿！”

想来那人就是趁这个时间进来的，楼婉的心又沉了些，这说明那人一直守在这附近，就在等这个机会。

“娘娘，您没事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啊？要不奴婢去把陛下找来吧！”如珠说着就要出去。

楼婉却把她叫住，“无妨，待会我跟陛下说就是了。没什么事，你别大惊小怪，倒把别人吓着了。”

“真的没事么？”如珠再三确认，“这不比宫里，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奴婢掉十个脑袋也不够赔罪的。”

“放心吧，小老太太，我是谁啊？有那么容易出事吗，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楼婉笑嘻嘻地开着玩笑，心里却很沉重。

半梦半醒之间，她感觉房里好像多了一个人。

是如珠吧？她不想睁眼，也不想让如珠知道她醒了，便继续装睡，等着如珠靠近她时吓她一跳。

“到时候再说吧。”苍怀霄并不认为楼婉会选择苍承年。

……

“陛下过奖了，都是陛下让着我。”苍承年镇定自若地与他谈笑风生，仿佛不久前的那场冲突不曾发生过一样。

天儿太热了，楼婉不过睡了半个时辰，就睡出了一身的汗。

偏她睡上瘾了，虽然被热醒，却死活不愿意睁眼，翻来覆去地想要再睡一会儿。

越睡越热，越睡越渴，楼婉闭着眼抹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翻个身接着睡。

苍怀霄没有强迫他，把弓丢给侍卫，擦了擦手。

“三哥，如果你来冬猎是抱着别有用心的目的，朕可以派人送你回去。”苍怀霄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和苍承年讨论今日的天气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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