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婉带着绵绵回去，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走路走不快，没多久就被人追上。

“站住。”

齐太后的脸色顿时就黑了。

齐月忙问：“太后，要不奴婢现在去把昭妃娘娘追回来？”

楼珍起身，朝齐太后行了个礼，笑眯眯地走了。

“你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她想撒泼也要挑地方。好了，咱们快回去吧。”

绵绵看见楼珍来了，第一反应便是她肯定是来找楼婉麻烦的，马上去找称手的工具，万一楼珍真的对楼婉动手，她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护楼婉周全。

可没想到楼婉很快就出来了，见她无头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转，叫了她一声：“绵绵，你干什么呢？”

是楼珍的声音，楼婉当然不会停下，还加快了脚步。

“你怕她跟我动手啊？”楼婉笑着点点绵绵的额头，对她的关心又是感动又是好笑。

绵绵点点头，围着她转了一圈，确定她没事，衣服上一点灰都没沾，这才放心了。

楼珍咬紧牙关，三步并作两步，快跑着追上她。

“我叫你别跑！你怎么还在跑？”

楼婉被她拽住袖子，不得已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你有事吗？”

绵绵见她平安无事地出来，松了一口气，小跑到她面前，“娘娘，奴婢看到珍顺仪来了，她来肯定是不安好心。我怕她……”

她嘴上说着累，表情却是在炫耀。

楼婉怎么会不知道楼珍在想什么？不就是想听她说一句羡慕么。

但她这个人向来是不会顺着仇人的意，她从容道：“我知道啊，陛下之前也是这样，总是待在我宫里。你这种苦啊，我早就吃过了。”

“……”楼珍见自己的炫耀一点都没激怒到楼婉，不由得有些失望。

她再接再厉地说道：“前些日子，陛下特意送了我一颗梅树，你知道吗？”

楼婉几乎要笑出来，但她忍住，正色道：“不知道。”

楼珍露出三分得意，“陛下听说我喜欢，特意命人搬了一颗梅树到我宫里种着，真是太麻烦了——”

“嗯，的确是有些麻烦。”楼婉赞同地点点头，“要是百姓知道了，在他们心里，你会是什么形象？”

楼珍的笑容戛然而止。要是百姓们知道为了一颗梅树这么大费周章，必定会认为她娇奢。青周国重民心，若她在百姓中的名声不好，威望不高，哪以后谁还支持她当皇后——

楼婉三言两语让楼珍转忧为喜，趁楼珍站在原地发愣，楼婉毫不犹豫地带绵绵走。

巧儿连忙推楼珍一把，提醒道：“娘娘，她们快走了。”

绝不能让楼婉走！楼珍如梦初醒，快步追上楼婉，“你不能走！”

楼婉有些烦躁地看着她，“你还想干什么？”

“刚才太后跟你说了什么？”

楼婉上下打量她一眼，笑了笑，“想知道？”

楼珍羞于承认，别过头，不看楼婉的眼睛。

“你要是不承认，我就不告诉你。”楼婉作势要走，楼珍连忙拉住她。

“我……我想知道。”

楼婉差点笑出声来，不过她忍住了。“哦。”

说完，楼婉继续朝前走。

楼珍一路追着她问，“喂！我都承认了，你还不告诉我！”

“我有说你承认我就告诉你吗？”楼婉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我说的明明是你不承认我就不告诉你。”

“你——！”楼珍气急败坏地在原地跺脚。

楼婉心里畅快，文字游戏真是百试不爽。

眼看着楼婉就要走回自己的宫殿里了，楼珍气上心头，拽着楼婉的胳膊不许她走，“是不是太后说了什么？你说啊！你说啊！”

楼婉被她尖锐的声音刺得耳朵疼，忍无可忍地停下脚步，回头对上她的眼睛。

“你很想知道？”楼婉挑眉，这回不等楼珍回答就说到：“那你去问太后啊。”

楼珍刚要破口大骂，楼婉甩开她的手走进宫里。

“……“楼珍骂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复又不得不咽下去，心情十分郁闷。

巧儿担心她气坏了身子，忙说：“娘娘，咱们进去找她理论！她怎么说话呢，真是目中无人——”

楼珍抬手制止巧儿的话，“不行，要是进去了，就是我们主动挑事，传到陛下面前不好听。”

“那就任由她这么得意啊？”巧儿心里奇怪，楼珍平时没这么窝囊啊。

楼珍不觉得自己是窝囊，她只觉得自己变得更加谨慎了。

站在门口想了会儿，楼珍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娘娘，咱们去哪儿？不回宫么？”

楼珍摇摇头，嘴角上扬，“不回，我治不了楼婉，陛下总能治她。”

苍怀霄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楼珍，心里烦躁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用眼角看奏折，假装很专心地听她哭诉。

“陛下，臣妾真的不想麻烦您的。可是您能不能问问姐姐，是不是我做什么惹她生气了？为什么见到我都不理睬我，还对我冷言冷语呢？”

楼婉皱皱眉头，“你所谓的忙不忙就是以陛下去不去宫里为依据判定的么？难道陛下不去你宫里，你就不做别的事情了？”

“你别扯这么多！”楼珍不想承认自己说不过楼婉，脸色微僵，“陛下天天往我宫里跑，我都累死了。”

楼珍穿着粗气，眼神犀利，“你跑什么？你不想看到我么？”

这话说得多新鲜，楼婉快要听笑了。“难道你想看见我？”

“你——”齐太后气不打一处来，楼珍这是在干什么？挑衅她的威严么！

“我——”当然不想。楼珍被她问得无话可说，撇了撇嘴，“现在不说这个。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楼婉不欲与她争吵，只说：“你到底有没有事？没事我回去了，我忙着呢。”

“你忙什么？”楼珍毫不留情地嘲讽道：“现在陛下都不去你宫里了，你有什么可忙的？”

“你追回来有什么用！你现在出去，不就跟楼珍撞了个正着吗！”齐太后狠狠地瞪一眼齐月，细长的指甲在桌上留下几道划痕。

今天楼婉还没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她还得再找机会请楼婉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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