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婉巡视了一圈，好几个宫女太监要给她磕头。

“娘娘，真是太感谢您了！两年了，这是我们第一次添冬装……”一个在御膳房帮手的宫女吸吸鼻子，眼睛通红地看着楼婉。

巧儿连忙哄她，“娘娘莫气，这些人眼皮子浅，这不才被一点好处给收买了么。时间一长，他们就知道谁才是最好的主子了。”

楼珍白她一眼，“你少给我马后炮。我问你，昭妃给下人们做衣裳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告诉本宫？”

“不就是件破衣裳吗？！居然把这些人给收买了！呵，这些人还真是下贱，没见过好东西么？”楼珍撇嘴，当即摔了勺子。

楼珍气不过，索性回了自己宫里。在路上，她不停地想：给所有宫女太监做冬装可不是笔小开销，楼婉是怎么拿出这么多钱的？难道她在筹办宫宴的过程中中饱私囊了？

巧儿摇摇头，“奴婢也不知道，不过娘娘您冰雪聪明，您想的一定是对的。”

“行了行了，别说好话了。快把这些东西撤了吧。”

楼婉笑笑，“喜欢就好，你们不嫌款式难看就好。”

“现在发汤圆还有什么用啊！”楼珍翻了个白眼，“没发现他们一个个都被破衣裳给蒙了眼吗？”

“哦……”巧儿只好按照楼珍的吩咐撤了汤圆桶。

几个宫女抢着说：“怎么会嫌弃呢！听说样式跟时下流行的一样，我们都可喜欢了。”

“那当然了，娘娘特意派人去宫外问了，现在京城里最多人穿的款式就是这种了。”绵绵得意地说，眉毛一挑，示意他们看看楼婉对他们多好。

楼婉生怕他们再来一遍千恩万谢，连忙说，“你们喜欢就好，我先去御膳房那边看看。”

“娘娘，咱们不发汤圆了吗？”

楼婉一句话让御膳总管立刻把今晚压轴的菜给换了。

“甜汤里的红枣不要了。”

厨娘们马上把红枣往外搬。

“还有，今晚都用银筷子别用木筷子。”

“……”

楼婉在御膳房里待了半个时辰，满头大汗地跟御膳总管把菜单改了一遍，连厨具都一一检查后才离开。

刚出御膳房的门，楼婉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幸好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绵绵的肩头，绵绵也反手扶住她，“娘娘！”

绵绵把楼婉扶到一旁坐下，关切地蹲在她身边问：“娘娘，您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去请太医啊？”

不等楼婉回答，她自顾自地说道：“您从早上起来到现在还没用早饭呢，奴婢先扶您回去休息吧。”

楼婉想了想，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离晚宴还有几个时辰，现在回去休息未尝不可。

奈何她刚要点头，内廷主管又找来了。

“娘娘，布置出了点问题，您能不能过去看看？”

楼婉皱眉，“布置不是珍贵人负责么？她在干什么？”

“珍……珍贵人她……”内廷主管战战兢兢地说，“珍贵人啊，她……她回鹦鹉阁了。”

楼婉的脸刷地沉了下去。

“谁让她回去的？她回去跟谁说了？”

内廷主管一脸苦楚，“娘娘，奴才也不想拿这些小事儿打搅娘娘，只不过这些事情紧迫，需要现在就下决断。”

楼婉强忍着冲去鹦鹉阁暴打楼珍一顿的冲动，火冒三丈地站起来。

内廷主管顿时后退了两步，“娘娘饶命……”

他刚要求饶，就听见楼婉咬牙切齿地说，“你不是说布置出了点问题么？快带我去看啊！”

就算是心里有气，她也不会把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

“啊？是、是！”内廷主管忙点头，在前头引着楼婉。

好不容易把楼珍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好，楼婉正要冲去鹦鹉阁找人算账，却发现天色已经暗了。

“娘娘，咱们得回去换衣裳了，都这么晚了。”绵绵提醒道。

她只好先回去换衣裳，饥肠辘辘地走在回宫的路上。

衣裳是早就做好的，绛紫色的长袍覆在外，搭配蓝青色的对襟，既端庄又大气，顿时把她明艳精致的五官衬得更加动人。

绵绵等人捂住嘴，夸张地说：“娘娘，您真是太美了！天上要是有仙女，一定长您这个样子。”

楼婉听她们的赞美之词听得耳朵都快起茧了，冷静地说：“少来，快点帮我梳头发，要来不及了。”

“还有一个时辰，娘娘，来得及的。”如珠一边拿起梳子一边说。

楼婉咬牙切齿地说，“我得再去检查一遍，楼珍肯定不会这么早去，我得早点去把她该检查的东西也一并检查了。”

如珠一听，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

紧赶慢赶之下，楼婉在宴会开始前一盏茶的功夫赶到，意外地发现楼珍比她早到，正拿着簿子和内廷主管说什么。

“我不是说了别用这种花纹么？为何还用？！”楼珍质问的声音传来。

内廷主管讷讷地说：“昭妃娘娘说了，那种花纹繁杂，不够庄重。”

楼婉在御膳房巡了一圈，临时改了几道菜。

“最近国事繁忙，陛下休息不够，这些生冷的食物就不要上了，免得伤了龙体。”

说完，楼婉忙不迭地带着绵绵离开。

等走远了，她才放慢脚步，绵绵不解地问她：“娘娘，他们来谢您，您怎么还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啊？”

楼珍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扭曲。

“不是，我不是避之不及。只是他们太热情，我招架不住。”楼婉吐吐舌头。

绵绵好笑地看着她说，“娘娘，怎么您做了好事还怕被他们感谢啊。珍贵人为了让得他们一句谢谢一大早就来派汤圆了。”

“我要是跟她的追求一样，那我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楼婉摇摇头，“我也没做什么，不就是看库房里堆着那么多布料不用可惜了么。”

巧儿有些委屈，“娘娘，我也不知道啊。”

“嗯？昭妃偷偷摸摸做这些事情，是怕我知道了阻碍她么。”楼珍咬牙，楼婉为了笼络人心真是不择手段！平日里装出一副清高自持的样子，背地里却想方设法地做这些事情来收买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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