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怎么过来了。”楼婉生怕楼璋有事，连忙问。

楼璋道：“刚才看你离席了，想着今日还没跟你说几句话，就追来看看能不能追上你。没想到——”

“王爷！”楼婉沉声说：“我跟你没有熟络到那份上，你不要叫我婉儿。”

“……”

他心里很不好受，“婉儿，你别怕我。”

苍承年一时回答不了，只能别开眼，沉默不语地看着朱墙。

她转身就要走，苍承年忽然不顾一切地冲上前，想要抱住她。

就在苍承年要碰到她的那一刻，楼璋的声音忽然在背后响起。

他意味深长地看一眼苍承年，“没想到王爷也在这。”

楼婉立刻转身，看见近在咫尺的苍承年时吓了一大跳，苍承年什么时候离她这么近了？

楼璋三两步上前，不悦地拉开苍承年，“王爷，你找婉儿有事？”

“王爷也是想找我说些事情。”楼婉忙说。

“行了，天也晚了，明日再说吧。你快回去，这儿风大，你别再冻着。”楼璋体贴地说。

楼婉就等这句话，忙点头离开。

“你们在做什么。”

“你这是要让她开心么？！你有没有想过要是陛下误会了你和婉儿，婉儿在宫里的日子有多难过！”楼璋赤红着眼睛看他。

苍承年不语。

楼璋一开口就停不下来，“你这是喜欢她么？！你这是要害死她！”

他们谈话的声音不小，已经吸引来了几个宫人，楼璋板着脸先行离开，苍承年想了一会儿，还是跟上楼璋的脚步。

他们回到席上，苍怀霄已经准备离开。

“你们接着喝，今日除夕，可以放纵些。”

皇帝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再端着架子，齐齐起身谢过陛下。

尽管苍怀霄酒量很好，但是也架不住大臣和宗亲们轮流来敬酒，他不好厚此薄彼，只好全都喝了。

江德年要传步辇，却被苍怀霄制止。

“走过去，顺便散散酒。”

喝了酒又在这大雪天里走，那不得着凉了么。江德年忙说：“陛下，您要是走过去，染了一身的寒气，传给娘娘怎么好。还是坐步辇吧。”

果然，一跟楼婉扯上关系，苍怀霄就变得极好说话。

“好。”

楼婉拽上绵绵就迫不及待地往自己宫里走，绵绵跌跌撞撞地跟着她，奇怪地问：“娘娘，您怎么这么着急啊？怎么了？王爷跟您说什么了。”

方才的事楼婉一点都不想告诉绵绵，她催促道：“别问了，快点走。”

“哦、哦。”绵绵点点头，一路小跑地跟着楼婉。

回到宫里之后，楼婉立刻吩咐人关上门。

如珠听见楼婉的声音，忙出来迎接，“娘娘，您回来了。奴婢刚把屋子烘热呢，茶也泡上了。”

楼婉摇摇头，不太高兴的样子，“不喝了，喝了晚上睡不着。”

“那奴婢把燕窝端来。”

楼婉回到自己房里，没让她们跟进去，而是说：“大过年的，别守着我了，你们也玩去吧。”

说完，不等她们回答，楼婉就‘嘭——’一声关上门。

如珠纳闷地眨巴了两下眼睛，忙把绵绵拉到一边，低声问：“娘娘这是怎么了？前面在宴会上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绵绵也纳闷，“不知道啊，回来的路上碰到了承王，不知道承王对娘娘说了什么，娘娘就逃也似的带着我回来了。”

“那肯定是承王说了让娘娘不高兴的话了！承王爷也真是的，大过年的为什么非得惹咱们娘娘不高兴呢？有什么不能留着明天说啊——”

如珠刚抱怨完，忽然听见有人在拍大门。

她忙去开门，发现是江德年在门外，台阶下还有一个步撵在等候。

“江公公。”

江德年微微颔首，“快开门吧，别让陛下在外面等。”

如珠一时没反应过来，陛下这会儿不应该在宴会上么？怎么过来了。

江德年生怕苍怀霄等烦了，催促道：“快点啊！”

“哦哦。”如珠这才如梦初醒地打开宫门。

步撵在楼婉宫里的院子停下，苍怀霄从轿子上下来，面色已经恢复如常，一点都看不出喝过酒的样子。

只是开口时的酒气浓得吓人。

他沉声问：“昭妃在哪。”

“娘娘在房里。”

如珠本要去通报一声，却被苍怀霄叫住了。

“不用去通报了。”

他大步朝前走，径自敲响楼婉的房门。

“谁？”楼婉烦躁地问了句，“我不是说了，你们去玩你们的，我不用人伺候了吗。”

“是朕。”

苍怀霄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楼婉条件发射地从床上站起来。

她立刻上前开门，惊讶地问：“陛下，你怎么过来了？”

苍怀霄不回答，而是挑眉问：“能不能进去？”

没人敢拒绝君主，也没人能拒绝君主。

楼婉侧开半边身子，苍怀霄便走了进去。

屋子很暖，苍怀霄喝下去的酒又复涌了上来。

楼婉给他倒一杯水，小声嘟囔，“这么浓的酒味，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他没有接过杯子，而是握住她的手。

楼婉的脸顿时就红了，“陛、陛下！”

“你喜欢朕为你准备的烟火么？”

楼婉一愣，她无法否认，只好遵从内心地点点头。

“喜欢的。”

他在百忙之中还抽时间为她准备一场盛大的烟火，她怎么会不喜欢？

从苍怀霄的角度，能看到楼婉水润的眼眸，他差点就忍不住把她拉进怀里了。

楼璋气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

“我只是喜欢她，想让她开心。”苍承年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等楼婉走远了，楼璋才看向苍承年，神色间有些愠怒。

“王爷，你刚刚在做什么？”

苍承年试图抓住楼婉的手，他刚抬起手，她就后退了三步，好似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要是他没及时赶到，苍承年会对楼婉做什么？！

苍承年一言不发，像是在逃避楼璋的问题。

楼璋很愤怒，“王爷，我视你如兄弟，陛下亦敬重你这个手足，你却对婉儿……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苍承年眼皮低垂，看上去很失落。

楼婉心下有些愧疚，但是愧疚不足以让她赔上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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