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更期待苍怀霄今日会睡过头，也许已经忘了今日要去太庙的事情，到时候不只是大臣，全天下人都会知道他们的陛下沉迷美色忘了为苍生祈福。

楼婉天不亮就醒了，她心里记挂着苍怀霄今日要去太庙上香，连忙把苍怀霄给吵醒。

齐月告诉齐太后时，被齐太后狠狠瞪了一眼。

“大年初一，你少在哀家面前说这么晦气的事情！”

一大早就有人去万华园向齐太后汇报楼珍死了的消息。

齐太后冷笑，自青周建国以来，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皇帝在大年初一必须去太庙给列祖列宗上香，祈祷他们继续保佑青周。在此之前，皇帝需在自己的宫里静思过去一年的所作所为。苍怀霄昨夜在楼婉那里，岂不是破坏了这个规矩？他今日还有脸面去给青周皇室的列祖列宗们上香么。

齐太后抿了口清茶，忽然问：“昭妃知道这件事了么？”

齐月想了想，说：“那人说一发现就来向太后汇报了，想必是还没跟昭妃娘娘汇报。不过这会儿应该已经到昭妃娘娘面前了。

宿醉之后，苍怀霄脑子还有些混沌，一把把楼婉拉进怀里牢牢锁住。

“陛下昨夜在哪歇的？”

“在昭妃娘娘宫里。”

“别吵。”他低哑的嗓音在楼婉耳边响起，楼婉的心猛地挑动了两下。

她咽了咽口水，耳边还能听到苍怀霄强有力的心跳声，她心慌不已，手脚并用地推开苍怀霄。

“快点起来！你要去太庙敬香了！”

齐太后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虽说她不想被这么晦气的事情恶心到，但是她想让楼婉被恶心一回。

“起来换件衣服，跟朕一起去。”

“陛下！那是太庙啊，你也要带我去？！”楼婉抱着被子，死活不肯撒手，“你要是带我去，你信不信丞相他们要一头撞死在大殿上？”

苍怀霄敲敲她的脑袋，“张口闭口死啊死的，大年初一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楼婉乖巧地点点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陛下，你快走吧。”

苍怀霄是真的想带楼婉一起去太庙敬香，但是楼婉说的有道理，他要是这么做了，丞相真的有可能会死谏。

“罢了，朕回头再来找你。”

楼婉无心去想苍怀霄为什么还要来找她，她已经埋在被子里舒舒服服地睡大觉了。

苍怀霄穿戴整齐之后开门出去，恰好看见江德年匆匆忙忙地赶来。

“陛下——”江德年生怕苍怀霄会错过敬香的时辰，谁知一来发现他已经准备好了，不由得笑了：“难为陛下还记得时间，奴才还以为来迟了要害陛下来不及敬香了。”

苍怀霄淡淡道：“是昭妃一大早把朕给闹起来的。”

从他的语气不难听出炫耀，江德年偷笑，随即正色道：“昭妃娘娘对陛下真是有心，把陛下照顾得很妥贴。”

这话说得苍怀霄心里十分舒服，以至于离开时的脸色都很好。

直到在门口遇到一个宫人。

那宫人显然是没想到陛下在这里，看见苍怀霄从里面走出来瞠目结舌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跪在地上磕了个头。

“参见陛下！”

苍怀霄本来打算直接离开，但是一瞥那人的脸，竟然十分面生，他从没见过。“你不是昭妃宫里的人，一大早来干什么。”

楼婉宫里总共就那么些人，他不记得自己见过面前这人。

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回陛下，奴婢是给逍遥宫那边的人。”

“那你来找昭妃何事。”

“逍遥宫的珍答应没了，奴婢特来告诉昭妃娘娘。”

苍怀霄听闻楼珍死了，并未露出伤心或是缅怀的神色，连一丝惊讶都没有。他只沉声问了句：“什么时候没的。”

那人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昨晚没的。”

苍怀霄沉吟片刻，吩咐道：“这件事不用告诉昭妃了，大年初一，别坏了她的心情。”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回去！”那人忙不迭地退到一边，等苍怀霄离开了才往回走。

虽然苍怀霄吩咐了人不许告诉楼婉，但是宫里的消息哪有密不透风的？不到中午，楼婉就知道楼珍死了的事情。

“真的罪有应得，当初把咱们娘娘欺负得多狠啊，哼！”绵绵一边给楼婉整理衣服一边说。

楼婉面无表情地听着，她难过吗？当然不。但她高兴吗？同样也不。

她说不清心里是何滋味，只等绵绵给她整理好衣服就去齐太后宫里请安。

无论平时去不去，大年初一总是要去的。

而齐太后那里早就热闹起来了，好几个一品夫人进宫请安，和齐太后围在一起说话。

楼婉到时，那些人全都不约而同地闭嘴，静静地端详着这位声名远播的妃子。

楼婉是最冷静的一个，她仪态优雅地走到齐太后面前，“臣妾给太后请安，愿太后福泽绵长。”

她说完，正等着齐太后让她起来，齐太后兔死狐悲般道：“真难为你了，珍答应一大早没了，你还有心过来请安。你不先去看看你妹妹么？”

苍怀霄当然不会告诉楼婉因为她叫人起床的方式很有趣，他才故意逗她。

他起身换衣服洗漱，楼婉咕哝两句，正准备舒舒服服地缩回被子里睡觉，忽然被苍怀霄提着领子。

苍怀霄这才睁开眼睛，又把她拽进怀里。

楼婉彻底愣住了，若说方才那一下是苍怀霄还没醒时下意识的动作，这一下又是什么呢？他明明已经醒了啊！

初一一早，宫里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除了逍遥宫。

“陛下，你快放开我，时间真的来不及了。”楼婉低声说。她心里咬牙切齿，明明去敬香的人不是她，为什么她要一大早起来？！

过了一会儿，楼婉才感觉到禁锢着自己的力量一点点减弱。她连忙爬起来，只见苍怀霄眼神清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醒了为什么不起来！”

齐月忙说：“奴婢——”

她本想说奴婢该死，但是想到齐太后的忌讳，忙改口道：“奴婢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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