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的反应落在苍怀霄眼里就是怀疑了。

苍怀霄加重了语气，说：“不管是谁让你想到了这首曲子，都忘了吧。今后朕会给你最好的，比任何人给你的都好。”

她毫无意识地往苍怀霄怀里靠去，感觉到温暖之后含糊地回答：“很小的时候跟娘亲学过，现在都忘得差不多啦。”

“很小的时候学过？你那么小，你娘教你弹《凤求凰》做什么？朕看你弹得不错，哪是忘得差不多的样子？”苍怀霄一反常态地连连发问，楼婉终于觉得奇怪。

苍怀霄说话时胸膛的震动，好像是一道坚硬的屏障，可以保护她不受风雨侵蚀。

楼婉一时没反应过来，奇怪地看着她。

然则他心里想的是，谁都知道凤求凰是什么意思，楼婉弹这曲子弹得如此熟练，不会早就有要求爱的对象了吧？再结合这悲伤的意境，难道是苍承年？

他的脸色顿时又黑了点。

说完，苍怀霄别扭地别开脸，显然第一次说这种话，有些不习惯。

她说话时嘴角带笑，但是苍怀霄总觉得她是想哭的。

半晌，苍怀霄缓缓说：“不管你刚才是想着谁弹了这首曲子，都忘了吧。”

楼婉听完，心脏猛地一跳。

她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嗯，我知道了。”

楼婉看穿他的口是心非，笑说：“这真的是我娘教我谈的。只不过，她只教了我这一首，要不是她早死，也许我现在也会弹别的曲子呢？”

“哎，果然是我太久没有弹琴了。弹琴可朕累，我要回去睡觉了，陛下你也早点休息！”

苍怀霄看她蹦蹦跳跳的背影，都要怀疑自己刚才看到楼婉流泪是不是他的幻觉了。

但是楼婉高兴总比伤心好，苍怀霄扬起一抹宠溺的笑容，漫步在她身后。

楼婉心里高兴，脚步轻快不少。

她对苍怀霄那些莫名的信任和在意，原来都是因为喜欢。她好像早就喜欢上苍怀霄了。

可是她不着急告诉苍怀霄，反正来日方长，他们的日子还长着呢，总有一天，她会告诉他的。

……

次日一早，江德年醒来时发现苍怀霄的鞋子换了位置，不禁有些奇怪。

“陛下，昨夜您起来过么？怎么这鞋的朝向和我摆的位置不一样啊。”

苍怀霄坦然地点头。

“对。”

“您大夜里起来干什么啊？有什么事，把奴才叫醒不就成了么？”江德年一边拿过衣裳伺候他穿上，一边说。

等苍怀霄的腰带系好，楼婉也从房里走出来，恰好打了个照面。

苍怀霄意味深长地说：“起来听琴。”

江德年更加奇怪了，“昨夜咱们睡下都快一更了，还有人弹琴呢？”

“是啊。”苍怀霄随口回答。

楼婉听得面红耳赤，苍怀霄这样说，她有种昨夜的事情是他们两个的小秘密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暧昧，让昨晚刚确定了自己心意的人招架不住。她连忙背过身，假装整理衣裳，不敢看苍怀霄。

唯有江德年一本正经地想，大半夜的还能听见琴声，陛下不会是遇到鬼了吧？他当即紧张起来，“陛下，听说有些不干净的地方，夜里是会听见的琴声的。不如咱们今夜换个地方住，不如搬回驿站去住，驿站好歹人气旺，不会撞邪。”

苍怀霄无奈道：“朕不是撞邪了。”

撞邪的人哪知道自己撞邪了！江德年心里着急，“不行，我必须得去找县令问问，这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要是被我查出来了，我定要他好看！”

知道江德年是关心自己，苍怀霄并未多说，只说：“好了，只是住个两天，能出什么事情。朕饿了，早膳准备好了么？”

“备好了备好了。”江德年一听苍怀霄肚子饿，把其它事情都抛到九霄云外，连忙转身出去张罗早膳。

他一转头看见楼婉，恭敬道：“娘娘，您也起来了。”

“嗯。”楼婉一边回答，一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江德年十分关心地凑上前问：“娘娘昨夜没睡好么？怎么眼下乌青这么重。”

“我眼下的乌青很重么？”楼婉立刻挡住眼睛。

江德年点点头，“奴才一会儿让人给您备两个鸡蛋，敷一敷眼睛就好了。昨夜是睡得不好么？”

楼婉没有苍怀霄那样的厚脸皮说自己半夜起来弹琴，只说：“嗯，我认床，昨晚没睡着。”

苍怀霄听着她的回答，毫不掩饰地笑了笑。

不等楼婉回答，江德年连忙说：“陛下，奴才这就去准备早膳。”

用过早膳之后，楼婉想先回房，她可不想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在苍怀霄面前晃悠。

苍怀霄却把她叫住，“一会儿换件衣裳，随朕出去。”

“去哪里？”一听可以出去玩，楼婉顿时眼睛一亮。

“不是要给河水改道么？总得去实地勘察一下才行。”苍怀霄看了她一眼说：“换身便装就可以了。”

楼婉兴高采烈地回房去换了件鹅黄色的衣裳，衬得她一张雪白的小脸越发稚嫩娇小。

苍怀霄换了一身白色的行装，英俊潇洒。

江德年不放心，非要跟着，苍怀霄拒绝了。

“我们一会儿上山下山十分不便，你一把老骨头就别跟着折腾了。在这儿等着我们回来吧。”

言罢，不等江德年说话，苍怀霄就带着楼婉上马离开。

“你——”

楼婉忽然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她趁着苍怀霄别过脸的机会，偷瞄他的侧脸，被他坚毅的侧脸给迷了片刻。

她在心里想，她好像遇到她的心上人了。

她好像真的穿得有些单薄了，否则她怎么这么冷，这么想要靠近苍怀霄去汲取一些温暖呢？

那娘亲说的，等她遇到她的心上人之后弹一首《凤求凰》给他听，她是不是做到了？娘亲在天上看到之后，应该也会很替她高兴吧。

想到这，楼婉的心情舒畅了些。

她的表情忽然变得轻松，苍怀霄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扭头看向他：“陛下，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苍怀霄的脸色黑了一分，“朕没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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