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婉有些紧张，“陛下，我从没经历过这种事情，我怎么觉得百姓们在下面看我，我坐在马车上，我这样特别像猴啊？”

她的比喻成功地逗笑了苍怀霄，他好笑又无奈地说：“谁把自己说成是猴，没心没肺。”

“百姓们不就是想见我们一面吗？掀个帘子又不是多大的事情。”楼婉不解地说。

除了昭妃娘娘，谁敢这么说陛下啊！这不找死么。可就算是昭妃娘娘，这么跟陛下说话也太大胆了些。县令在心里腹诽，看陛下这脸色，看来昭妃娘娘今日要不好过了啊……

她问话时的语气很急，县令生怕他们唱起来，忙说：“娘娘，还是听陛下的吧，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

马车上了路，苍怀霄不许一开始就掀开帘子，只说等会儿找个时机掀开。

“嗯……”楼婉在心里想了想这个假设，觉得苍怀霄说得有道理。“可是，好不容易来一次，有些百姓一辈子都见不到你呢。”

一辈子见不到皇上的人多了去了。县令在心里说。

“嘿嘿——”楼婉傻笑一声。

“臣妾遵旨！”楼婉耍宝地回答道，还冲苍怀霄眨眨眼睛。

苍怀霄无奈一笑，没忍住捏捏她圆鼓鼓的脸颊。

慢慢地，他们能听见外头热闹的声音，隔着帘子也能感觉到外头攒动的人群。

不知百姓来了多少，只听见楼璋扯着嗓子喊：“都退后退后，马车都没法走了啊！快点后退！”

马车走走停停，差点让楼婉吐出来。

苍怀霄沉吟片刻，“那只能掀开一会儿，若有异样的情况要随时放下来。”

苍怀霄早知她坐不住，“朕不让你早掀帘子就是因为这个。若太早掀开帘子，所有人都来看我们了，这路还怎么走。”

“你说得有道理。”楼婉吐吐舌头。

因为楼婉出现了一下，人都往马车边挤，楼璋声嘶力竭地大吼：“全都往后退！后退！”

可没人听他的，百姓们只顾着往前挤，都想看清楼婉的面容，没人在乎安危。

楼璋只好拔出腰间佩剑，冷冰冰地说：“谁再上前，我这剑可不长眼了啊！”

言下之意，谁再莽撞地冲上来，他就格杀勿论。

他这一举动成功地把百姓们给吓到了，没有人敢再向前一步，乖乖地让出一条道给马车过。

楼婉听见了，得意地向苍怀霄炫耀，“你看，还是我哥有办法吧。”

“也不看看是谁给他的权利。”苍怀霄看完了兵书，不轻不重地在楼婉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楼婉嘿嘿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

快要出城的时候，县令在外头说：“陛下，娘娘，是时候了。”

楼婉顿时紧张起来，虽然县令早就说过，不会掀开太久，前后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可楼婉就是很紧张。

苍怀霄坐直了身子，虽不是端坐，却也仪态优雅，一看便知是帝王之相。

他握住楼婉的手，低声吩咐：“要是害怕就躲在朕身后。”

“哦。”楼婉当真依言往他背后藏。

苍怀霄低笑：“既然这么害怕，为什么要答应？现在反悔也可以。”

“不要。”楼婉小声回答，“百姓们不是想看么？反正只是被看又不会少块肉。”

“好。”苍怀霄握紧楼婉的手臂，给足她安全感。

县令命人掀开帘子，安静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他们高喊着：“陛下！陛下！娘娘！娘娘！”

楼婉被这阵仗给吓坏了，她咽了咽口水：“不是吧，这样子我感觉我好像明星啊。”

“什么星？”苍怀霄没听清，垂下耳朵问。

楼婉忙说：“没有没有，我随口胡说的。”

苍怀霄只当她是太紧张了开始胡说，没有追问。

楼璋不得不又开始声嘶力竭地大吼，让百姓们后退。

人群中忽然冲出来两个人，跪在路边。

楼婉被吓了一跳，抬眼看去，发现是敖年和一个女子。

敖年朝马车磕了三个响头，“娘娘，多谢您救命之恩，我长大之后一定会报答您的！”

那女子也哭着磕头，“娘娘，多谢你救了我儿子，我们敖家会日日夜夜为娘娘祈福，愿娘娘福寿安康。”

周围的百姓们一听楼婉做了这等好事，当即夸赞道：“娘娘生得如此美貌，心地又如此善良，简直是观音菩萨下凡嘛！”

“可不嘛。早就听闻这次改道也是娘娘的主意，娘娘，您就是我们的恩人呐！”

“陛下万岁！娘娘千岁！”

“陛下万岁！娘娘千岁！”

楼婉起先听得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越听越觉得感动。

她不过是顺手救了一个少年，怎么被夸成这样。

苍怀霄捏了捏她的手背，佯装嫉妒道：“娘娘真是好威望啊，现在所有人都在看你，都不看朕了。”

“哪有。”楼婉红着脸锤了苍怀霄一下。

“还说不是，瞧瞧，百姓们嘴里都是你，哪个眼里有朕了。”

苍怀霄虽说着抱怨的话，眼里却满是笑意。

楼婉的善良值得被人看见，他不介意多费一番功夫，也不介意被人忽视。

百姓们一连送了他们好几里路，还是楼婉心疼百姓，才放下帘子不许人再送。

等走远了，她情绪有些失落。

苍怀霄捏捏她的脖颈，“百姓们爱戴你是好事，山水有相逢，将来还会见面的。“

吓得她连忙放下了帘子，坐到苍怀霄身边去。

“陛下，有人发现我了。”

她疑惑道：“到底是有多少人啊？怎么能挤成这样。”

苍怀霄翻过一个兵书，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

大抵是没想到苍怀霄会跟她唱反调，楼婉愣了一下才问：“为什么？”

楼婉终究还是没忍住，悄悄掀开帘子往外看，只见外面人山人海，挤得路都走不动。

“娘娘！那是娘娘吧！”

一个人发现了楼婉，惊声尖叫起来，其他人都朝楼婉这儿看来。

可出乎县令的意料，苍怀霄没有责骂楼婉，连句重话都没说。

他耐心地解释道：“刺客还没有找到，你有没有考虑过，如果刺客混在人群中，伺机刺杀你。你很有可能防都防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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