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承年的手颤了颤，苍怀霄自然是没有错过，他还以为苍承年要说实话了，谁知苍承年只是客气地说：“嗯，我知道，陛下费心了。”

苍承年心事重重地走了，江德年正要说话，苍怀霄吩咐他去把楼婉叫来。

苍承年不难读懂他的眼神，下意识地摸摸鼻子，默默无语地垂下头。

果然，苍怀霄下一句便问：“你送给谁了？”

送人了？这么重要的玉牌送人了？

他走到门口，江德年正要为他开口，身后却传来了苍怀霄的声音：“三哥，你要是有所隐瞒，朕就帮不了你了。”

“那就奇了怪了，难道你送的人转卖给她，或是转赠给她了。”

楼婉绝对不可能做那种事！苍承年激动地反驳，“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

楼婉早就在自己的房里等得不耐烦了，一见江德年来，二话不说就踢上房门去了苍怀霄那里。

但是一时半会儿苍承年不愿开口，他也不能逼着人家，只好放缓了语气说：“三哥，你再回去仔细想想，有什么要跟朕说的。”

苍承年讷讷地点点头，眼神盯着地上。

“王爷说什么了？”

“青莲说什么了？”

他们异口同声地问对方，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楼婉先忍不住笑出来。

“朕猜测一下，你不必这么激动。”苍怀霄看他的表情，心知其中肯定有蹊跷。

楼婉去桌边找了一张纸和一把笔，兴冲冲地回来，坐到他对面，“说吧。”

苍怀霄哭笑不得，却又由着她去。

他一边讲，楼婉一边记，记得不是苍怀霄说的话，记得是寥寥几字。

苍怀霄想看，楼婉不让，拼命遮掩着。

“不行，别偷看，全都说完了自然就看到了。”

苍怀霄只好随她去。

他说完最后一个字，抿一口茶，示意楼婉开始讲。

楼婉清了清嗓子，讲起青莲，一边讲还不忘在纸上写写画画。

从头到尾，苍怀霄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似乎什么事情都是她意料之中。

楼婉喜欢他这份沉着和稳重，却又忍不住想要挑战，想知道什么事情能让他惊讶。

她故意压低声音问：“陛下，看出什么蹊跷没有？”

苍怀霄也配合她压低声音，“什么蹊跷？”

楼婉举起手中的纸，纸上画着一个框，最中间画了一条线，把纸一分为二。左右两遍各写了苍承年和青莲的名字。

“对比一下。”

苍怀霄看一眼便看出了端倪。“三哥承认玉牌是他送出去的，但不是送给青莲的。青莲可能也是从别人那儿得来的。”

楼婉想了想说，“可是青莲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就算她真的编了个谎言，未免也太天衣无缝了。但是她的说法有一点很模糊，就是她和王爷是怎么认识的？这一点王爷没有印象不提也罢，她为何不提？”

“也许她说不出来。”

楼婉把纸放回桌上，“但是王爷的话也很值得推敲，他到底把玉牌送给谁了呢？只要他说出来，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苍怀霄比楼婉还要更了解苍承年一些。他知道苍承年虽然性子沉闷不活泼，但是不代表会受人欺负，要是这件事他没做过，他不会一声不吭。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苍承年在心虚。

楼婉消化了一下这个说法，“难道他真的送给青莲，事后想起来了觉得不好意思所以死不承认？”

“……行了，先别猜了，朕相信三哥有分寸。到了不得已的地步，三哥一定会跟朕说实话的。”

“但愿吧。”楼婉想了这么久，脑子都想疼了，下意识地就要往后靠。

苍怀霄飞快地把手垫在她的后脑勺上，沉声骂道：“也不看看清楚再往后躺，这后面可是木椅，磕到脑袋那是玩儿的么。”

“……这不是有你吗？难道你会让我磕着头吗？”楼婉梗着脖子回答。

她是虚张声势，可没想到苍怀霄沉默了一下，抽回手后没再说什么。

他的确不会让楼婉伤着。

楼婉见他不再说教，乐得开心，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治’苍怀霄的办法。

她情不自禁想到刚做妃子的时候，齐太后时不时拿话刺激她，要她赶紧怀个孩子套住苍怀霄的心。现在想想还好没听齐太后胡说八道，生孩子还不如她撒个娇好使呢。

“又打什么坏主意。”苍怀霄敲敲她的脑袋，看似下手重，实则很轻，还没碰上她的头就收了力气。

楼婉嬉笑着说：“打你的主意。”

苍怀霄对她的口无遮拦已经见怪不怪，“行吧，那你打归打，别付诸实践。”

“那我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楼婉故意凑上前问。

她本来只是想离他近一点，谁知一下没收住力气，差点贴上他的脸。

她想，原来苍怀霄的眼睫毛这么长啊。

苍怀霄目光所及全是楼婉，她细腻的皮肤，水光潋滟的眼睛，还有嫩如桃花的粉唇。

气氛暧昧地叫人不舍得出声破坏。

楼婉心里无比纠结，苍怀霄会不会吻她呢？她现在要不要闭上眼睛呢？现在闭上眼睛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期待了？

谁知她还没考虑清楚，苍怀霄微微后退一点，“你方才吃过午膳，是不是没擦干净嘴。”

楼婉突然庆幸，自己刚刚没有闭上眼，不然真的太可笑了。

苍怀霄拿她没办法，唯有在她头上狠狠地揉一把解气。他想把苍承年方才的话和表现粗略地说一遍，谁知刚开了个头，楼婉大叫一声：“等等！”

“？”苍怀霄眼里闪过一抹疑问。

“我们太有默契了吧。”

苍怀霄虽然没有笑得很明显，但嘴角是向上扬的。

苍怀霄略有些惊讶。

“咳咳，那你先说吧。”楼婉支楞着耳朵，一副随时准备听故事的样子。

苍怀霄挑眉，“怎么不是你先说？”

“我先问的。”楼婉理直气壮地瞪着他，“快点说。”

苍承年看他一会儿，咬紧牙关不肯松口，一点信息都不透露。

“我不能说。但是我能确定，我没有送给青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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