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真是霸道。”楼婉委屈地扁起嘴，看向那些老人，“老人家，你们说，难道我的心肠很歹毒吗？”

“一点都不！”那些老人极力护着楼婉，“太后，您不要为难昭妃娘娘了。她是我们仅有的慰藉了。”

齐太后没好气地看着她，“有你什么事，轮得到你在这说三道四么。”

“怎么轮不到了。”楼婉挽着其中一个长者的胳膊说，“这些老人家都是我请进宫里的。难道我没资格说吗？”

楼婉忽然从另一边走来，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齐太后脸色大变。

不防着她就怪了！齐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声色俱厉地说：“哀家就是不许你接近他们。”

齐家的老人们全都护在楼婉面前，“太后，娘娘心肠好，不计较我们是戴罪之人。还担心我们吃不饱、穿不暖，特意把我们接进宫里，你别误会了。”

齐太后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面色狰狞地看着他们，“谁才是齐家人？你们居然这么帮着她！”

仅有的慰藉。齐太后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好，既然你们不听劝，哀家也管不了你们！”

齐太后差点忍不住上手打她，堪堪忍住：“与你何干！你管得倒多！”

“我就是打抱不平呀。齐太后，你要是不想听就算了。”楼婉笑了笑，“其实我没那么多心思。你也不必这样仿着我。”

齐太后拂袖离去，楼婉眼里闪过一抹快意，对那些老人家说：“这边走，我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茶点。”

他们往与齐太后相反的方向走，齐太后走了没几步回头看他们，恰好看见那几个老人被楼婉哄得开怀大笑，一副十分喜欢楼婉的样子。她深恶痛绝地看着楼婉，却又不甘心就此离去，还是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楼婉带着这些老人去镇海阁坐坐，见到齐太后鬼鬼祟祟的身影，故意大声说：“这件事啊，说到底还是太后的错。要是她早点出来承认，陛下不会对齐家赶尽杀绝的。”

“哦？那太后是齐家人的话，怎么不肯为齐家做点事情呢。”

“只有哀家在，齐家才不会真正的覆灭。”

齐太后的姑婆气得双手颤抖，“我竟没想到你这么——”

“这么什么？”齐太后反问，“难道哀家说得不对吗？齐家如何一步步做大，还不是靠哀家。”

“你错了！是因为齐家，你才能在宫里稳坐钓鱼台。”

齐太后背过身去，面色狰狞，不论背后的人说什么，她都低吟：“不是……不是……我是靠自己！靠我自己！”

楼婉已经听到想听的答案，转头问一干齐家的老人，“诸位，是她自己承认的，你们都听见了吧。”

“听见了！”一干老人掷地有声地回答。

楼婉礼貌地对他们弯了弯腰，“那就请诸位一会儿到陛下面前说实话。”

齐太后冷笑，“你以为他们会向着谁？！谁才是齐家人！各位叔伯，各位姑母、姨婆，哀家平日对齐家不薄，有什么好事我哪件不向着齐家。齐家的子弟到了京城，我何处不照拂。其他的话哀家就不多说了，该如何做，你们知道的。”

“我们不知。”齐太后的姑母也背过身去，“太后，反正齐家已经败落到这个地步，不介意落得更低一些。但是我们真没想到，原来不肯救齐家的人是你！我们真是太失望了，到了陛下面前，我们会对陛下实话实说。”

齐太后大惊失色，“就算你们告诉陛下，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哀家真的参与了齐渊做的那些事情。”

“怎么没有。”姑母冷冰冰地说，“不止你留了后手，我也留了。你拖我儿子送回阳齐城的家书，我留了个心眼，多誉了一份。”

齐太后还没开口，楼婉连忙问：“是不是去年八九十三个月的家书？”

“正是。”

楼婉勾起嘴角，“太后，我想接下来你有很多话要跟陛下说了。”

齐太后脸色苍白，双腿一软，跌坐在石凳上。

她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然是栽在自家人手里。

……

在楼婉一番游说和保证无关齐家人可以被释放的双重好处下，齐太后的姑母答应拿出誉过的齐太后的家书交给苍怀霄。

苍怀霄赞许地看一眼楼婉，“不错，能哄得齐家人把这东西拿出来。”

楼婉得意地抬起下巴，“我早就说了我可以的。”

“朕知道你行，不然也不会放心地让你去做。”

楼婉高兴地笑起来，很快又止住，“那您要怎么处置齐太后？”

苍怀霄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苍承年，“三哥，你觉得该怎么处置？”

“我？”苍承年没想到苍怀霄会问自己，拱手说道：“这是陛下圣心独断的事情，我不能多言。”

话音落完许久，都没人开口。

齐太后的姑婆颤巍巍地站起来，神情肃穆，“太后，你真的置齐家上百口人的生死于不顾？”

“我们早就猜到了！她是太后，要是她肯跟陛下求情，难道陛下真的那么绝情？！”

“倒不是这个原因……”楼婉故意压低声音，看齐太后一脸焦急，被吊足了胃口的样子，故意不说剩下的话。

“是吗？是齐家时运不济，还是你见死不救啊。”

齐太后心急如焚，突然冲出来打断楼婉。“你不要跟他们胡说八道！哀家认不认是哀家的事情，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

楼婉面带微笑地看向齐太后，“认什么？我不懂太后的意思呢。”

齐太后心里一横，看向那些老人，“你们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好，我告诉你们！是哀家坚决不认，不肯承认齐渊的事情哀家也参与了。所以陛下不肯放过齐家……”

齐太后一把推开她的手，怒目圆睁，“你请他们来干嘛？！你有什么居心！”

楼婉故作委屈地看着她，又看看那些老人家，瓮声瓮气地说：“我哪有什么别的居心啊。我就是觉得……这些老人家快被流放了，想把他们都接进宫里吃顿好的，给他们践行。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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