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这样子分明就是吵架了。

楼婉稍加思量，给绵绵一个眼神，示意她出去。

她心情好，一路上都在哼歌，连等苍怀霄时都在哼歌，笑容止都止不住。

“娘娘，您心情怎么这么好。”绵绵也很高兴，只要楼婉开心，她们便和楼婉一样开心。

这两兄弟可是她撮合合好的呢。

“……没有”，苍怀霄神色别扭地别开眼，“朕和王爷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说吵架就吵架。”

楼婉和她打趣了一会儿就听见外面说：“陛下驾到。”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楼婉微微一怔，她还以为苍怀霄和苍承年这么久没有推心置腹地聊聊天，今夜要聊到很晚呢。

绵绵二话不说就往外走，顺便把门关上。

苍怀霄脸色深沉，和她离开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算来前后还不到一个时辰，发生了什么？楼婉揪住苍怀霄的衣袖，忙问，“陛下，你又和王爷吵架了么？”

楼婉拉着苍怀霄坐下，一双小手轻抚上苍怀霄的背，帮助他放松下来。

“不想跟我说说吗？”

苍怀霄的态度似乎软化了点，不再那么硬梆梆地回答“没有。”

她连忙迎出去，“陛下——”

楼婉想了想，忽然笑了，“陛下，王爷还是疼爱你啊。无论他受了多少委屈，多想一走了之，都先考虑您需不需要帮手。”

苍怀霄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刚听苍承年说要走时，他遏制不住内心的愤怒。

“那件事真是朕的错么。”苍怀霄眼皮微阂，虽然他不认为是他的错，但是苍承年走得如此义无反顾，他还是忍不住反思自己。

楼婉坚定地摇摇头，他是皇帝，能对手足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不错了。

苍怀霄在她怀里感到无尽的安慰，慢慢闭上眼。

他的脆弱只在楼婉面前展露，明天他还是那个杀伐果断的陛下。

“既然王爷还这么为您考虑，说不定只是一时在气头上才这么说呢。我让我哥去劝劝他，王爷又不是毛头小子，冷静之后就会后悔了。”

“但愿吧。”

……

楼婉特意等了几天才请楼璋进宫，把苍承年要走的事情告诉他。

“什么！”楼璋大惊，“王爷可从来没跟我说过他要走！”

“王爷看着孱弱，心情可是顶有主意的。恐怕在他想好之前，谁都没告诉，陛下也是刚知道的。”楼婉叹了口气，“哥，你去劝劝王爷。他是陛下的兄弟也是得力助手，他要是离开京城了，那陛下得多累。”

楼璋点点头，“放心吧，这事儿交给我了。”

楼璋答应得很爽快，一出宫就往承王府赶去。

苍承年正在院子里看书，下人来通报：“王爷，将军来了。”

楼璋来了？他今日不用操练么。苍承年心下闪过一丝疑问，不假思索地就往前院走。

他们在前后院交接处撞上了，苍承年还没来得及跟楼璋打招呼，楼璋倒先质问上了。

“王爷！你要离开京城？”

“……嗯。”不用想也知道他是从哪儿得住的消息，苍承年无奈地笑笑，“来人，上茶。”

楼璋知道自己表现得越生气，苍承年越不敢惹怒他。所以他不似平日那么好说话，气冲冲地摆摆手，“不要不要！喝什么茶！”

他声音不小，甚至都传到了青莲住的院子里。

青莲皱眉，吩咐丫鬟去看看是谁在喧哗。

丫鬟很快回来告诉她，“夫人，是楼将军来了。”

楼将军来就来了，怎么会吵吵闹闹的？莫不是出什么事了。青莲心里一紧，连忙走出去看。

楼璋故意梗着脖子，难得摆谱。苍承年自知不对，好脾气地说，“将军，这事儿是我做错了。但你也要给我个机会跟你赔不是对不对？先坐下来喝喝茶，消消气。”

“不行！”楼璋眼睛一瞪，“今天您必须给我个准话，你得答应我你不走了，不离开京城才行！”

见他像个孩子一样无理取闹，苍承年哭笑不得，却也被楼璋这份真挚的感情所感动。

“将军，你不久也要去边疆驻守了，我就算留在京城，我们也见不到面不是么。”

楼璋一听这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好半天才说：“可是……可是你还可以留在京城辅佐陛下啊！我真去了边疆，你又离开京城，陛下身边岂不是用得上的人都没有了！”

苍承年沉吟片刻，“没那么严重。不是还有杜大人么？再说了，没帮陛下找到信得过的心腹之前，本王不会走的。”

楼璋听他话里话外都是坚定了要走，着急上火地说：“您要去哪儿啊？！”

“天下之大，哪里都可以去。”苍承年笑笑。

“那我们岂不是要数十年才能见上一面！”楼璋越想越不高兴，“您身体这么孱弱，正好适合在京城养病，怎的还要到处去跑去折腾。”

“就是因为没几年可以折腾了，我才更要折腾。”苍承年开怀大笑，仿佛在谈别人的生死。

楼璋越想越生气，“那你跟我一起去边疆吧！”

“噗——”苍承年忍俊不禁，“将军莫要胡闹了。随我进来喝茶——”

楼璋想着进去喝口水再骂，刚要走，忽然听见青莲在他背后问：“王爷，您要去哪儿？”

楼婉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苍怀霄，只好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王爷什么时候走？”

“三哥说，等朕找到合适的帮手了，他就要走。”

她没催他，知道他现在心里不好受，十分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良久，苍怀霄突然低低地说一句，“三哥要走。”

楼婉一想到今晚亲自撮合了苍怀霄和苍承年和好，不由得有种激情澎湃的感觉。

“……走？”楼婉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抓住了重点，“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王爷觉得生气么？”

“朕问过了，三哥却说不是这个原因。”

其实他们都很清楚，是什么原因。

楼婉得意地扬起下巴，“我让王爷和陛下和好了，心情自然好了。”

“那我先替青周的百姓谢谢您了。”绵绵掩嘴调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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