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咬住下唇想了想，“不管了，现在王府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查了。总不能是你我吧！还是查一查，查查她最近做了什么事情好了。”

“也只能这样了。”

管家再另外派人去核实，一番功夫下来，已经过去了三四天。

夜里，小四和管家疲惫地凑到一起，交流这几日调查的结果。

小四和管家兵分两路，花了三天时间把每一个人的底细都摸了个遍。早在进王府之事，管家就盘查过他们的家世，这回查得更加仔细，连家人在何处都一一询问过去。下人们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不敢不答，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管家。

”但是莲夫人的故乡远在南边，之前也没看她跟南边的人有什么联系......“管家犹豫片刻，觉得这个猜想有些荒唐了。谁都知道，青莲是靠着王爷才有今日的地位和身份，她怎么敢对王爷下毒呢？

“现在王府里就我们俩没有查了。”小四苦笑地看一眼管家。

管家却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对，还有一个人。“

小四被赶出宫后，便由管家往宫里送东西。这一日恰好管家有事要忙，便让手下一个还算机灵的人来送。青莲正等着拿血蛤补身子，一听说王府来人了便亲自去见。

”莲夫人。“管家眼里闪过一丝迟疑。

小四如醍醐灌顶一般一拍桌子，”对啊！我们还没查过她的底细！“

“怎么是你，管家怎么没来。”青莲翻了翻装血蛤的盒子，成色还不错。宫里补品虽多，但都是给楼婉准备的，想也知道不会落到她肚子里，她就以王爷要补身子为由，命人从王府里送好东西到宫里。

那人讪笑道，“管家也是想进宫的，只是今日王府里忙得很。所以才让我来了。”

“忙？有什么可忙的。”青莲撇撇嘴，“我和王爷都不在王府里，没人需要他伺候，他忙活什么。”

”谁？“

青莲整理了一下表情，佯装从容地走出去，“我就来。”

苍承年刚醒不久，见她来了便让她倒水。

青莲心神一恍惚，一个白瓷茶杯砸在地上，变成了一滩碎片。

她平日不是这么笨手笨脚，苍承年看她一眼，随口问道：“你今日不舒服么。”

“有、有一点。”她干笑一声，“小四出宫之后我一个人照顾您，又要照顾自己，是有点累了。”

苍承年点点头，没有追问下去。她刚想松一口气，苍承年又道：“那你回王府去养胎吧。我疏忽了，你现在还怀着孩子，照顾我确实太辛苦了。”

青莲心下警铃大作，“我不回去！”

她一着急，声音都大了不少。苍承年皱起眉头，她马上放软了语气说，“我要照顾您，交给别人我不放心的。”

“随你。”苍承年似乎又累了，喝了水便又闭上眼睛。

她盯着苍承年看了一会儿，终究没有勇气问他为何要让管家做那些事。

见她迟迟不走，苍承年又睁开眼看她，“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没什么。”她快步走出去，电光石火之间，仿佛想到了什么。

苍承年之前都不曾怀疑过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呢？好像是楼婉来看他那一天之后，他的态度便有些奇怪了。

又是楼婉……青莲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也不觉得疼。这一次她没有全都怪罪到楼婉头上。

她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苍承年，为什么苍承年还要怀疑她？！楼婉只不过来了一次，就把她这些日子的辛苦都给抹杀了。

许是太过生气，她的肚子竟然隐隐开始疼痛。她连忙扶着墙坐下，深呼吸两口，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值得，为了那两个人生气不值得。

她改变主意了，她本不想让苍承年死，但是现在看来，留着苍承年的命反而不利于她。

她毫不怀疑，要是楼婉要他杀了自己，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待腹中的动静慢慢下去，她扶着墙站起来，缓缓回到自己房里，翻出藏在衣服最深处的药瓶。

……

距离上次去看苍承年已经过去了好几日，楼婉在心里盘算着，小四应该有查出点什么，便琢磨着要再去看看苍承年。

那些宗亲起先还缠着苍怀霄要个说法，后来苍怀霄觉得烦了，发了一通火，把他们吓得够呛。自那之后，到御书房的人少了，连彩阳大郡主都少进宫了，即使进宫也只是匆匆看一眼苍承年便走。

苍怀霄知道楼婉在查王府里是否有内鬼，虽然不想让她劳累，但是看她卯足了劲要查出一个结果，苍怀霄也不忍打击，默许她查下去。

楼婉从不是一朵菟丝花，即使在他面前露出过脆弱，也不代表她会依靠着他的保护得过且过。

宗亲们并未因为苍怀霄的怒火就打消让他纳妃的念头，只是转而让那些大臣游说苍怀霄。

不会的，她一直掩饰得很好，苍承年怎么会怀疑呢？

“莲夫人，王爷醒了。”扫地的小太监在外头喊她过去看看。

“这几日管家不知在查什么，府里每个人都被查了个底儿掉，祖宗十八代都要盘问一遍呢。”那人平时很少能跟青莲说话，一听她问，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都说了。

青莲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怪异，“每个人都盘问了？”

王府里共四五十个下人，要在两三天内全部都询问完是不可能的。

“……应，应该是吧。”那人暗骂自己嘴笨，不该对青莲透露这么多，连忙告退出宫。

青莲已经无心炖煮血蛤，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里，随手把血蛤丢到一旁。

管家怎么会突然开始查所有人的底，要是说苍承年没有授权管家这么做，她是不信的。管家顶有分寸，不会独自动这么大的阵仗……是苍承年开始怀疑她了么？她心里一紧。

等管家坐下，小四先冲他摇摇头，“这几日我把能问的人都问过了，可是他们都没有可疑之处。”

管家点点头，他调查的那些人情况亦是如此，别说可疑之处了，就连不忠之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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