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卓欲言又止地看他一眼，以眼神示意他可别说了。

苍怀霄正烦躁着，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了。

楼婉背过身去，不想看她的眼神，觉得瘆人。

“把她关起来。”苍怀霄冷冰冰地吩咐。

她用恶毒的眼神狠狠地瞪着楼婉，面部因为极度狰狞的表情而微微颤抖。

“就在宫里怎么也能中毒呢？！”

明日这宫里的风向会吹向谁呢？她还真是期待呢。

外头闹得天翻地覆，也丝毫没有影响到苍承年。

“既然你这么不解，这个人就交给你去查了。”

如上次一般，左卓带着数千人，把皇宫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没能找到一个可疑的人。

楼璋被紧急召进宫里，听说苍承年又中毒了，一时无语。

楼璋自知失言，哪敢再说话。

楼婉握住苍怀霄的手，摩挲着他的手背，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苍怀霄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她却不能真的放心。

这回苍怀霄下令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一个地方出差错，势必要揪出这个下毒的人。

不等楼璋回答，楼婉便开口道：“是青莲吧。”

楼璋点点头。

楼婉一点都不意外。王府的管家跟在苍承年身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在王府里养了个家贼还不知道。王府里唯一的“外人”就是青莲。

大概是因为是她救回来的，从没有人对青莲的底细有过多关心。

“管家已经派人去南方了，这两日就有消息了。”

玉铭还觉得不可思议，“莲夫人？不会吧……她看上去很爱王爷啊。”

没有人接玉铭的话，也没有人告诉他，爱可以生出恨。

因爱生恨怎么了？太常见了。

……

苍承年再次中毒直接导致苍怀霄停了两日早朝，这回他没有瞒着大臣们，而是开门见山地宣布，承王病重，他日夜忧虑，早朝暂停。

谁都知道承王是陛下仅剩的手足，就算他为苍承年停了早朝，也合情合理，没人敢置喙。

只是坊间都在传，承王这回到底能不能挺过去。

所幸承王还有个未出世的孩儿，总算没有断了血脉。

南方那边很快传来了消息，青莲家里贫寒，早早地就被卖进青楼，父母早就死了。

小四还另外查了青莲在京城的人情来往，没见她和谁走得近。

“那不就是没有下毒的动机？我早就说了，她那么尽心尽力地照顾王爷，怎么会害王爷呢——”玉铭嘀咕着。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好不容易有些眉目，现在又陷入了死胡同。

楼婉揉揉太阳穴，嫌玉铭太吵，催他离开。“玉太医，你药熬好了么？”

“啊！我炉子上还走着水！”

经楼婉一提醒，玉铭转头就往外走，去看他的药炉。

“婉儿，现在又没有线索了。”楼璋十分沮丧，束手无策地坐在椅子上。

楼婉心里也不免浮起一丝沮丧，她想尽快找到这个下毒的人，不仅仅是为了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也是想要替苍怀霄分忧。

早朝只停了几天，苍承年还没醒，苍怀霄不可能等到他醒来才重新上朝。

这几日不知那些大臣又说了什么，惹得苍怀霄不快，尽管他从未在楼婉面前表露出一点不高兴的样子，但是楼婉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

他们在一起还不到三年，却好像已经有了三十年的感情，无需言语也能感觉到彼此的情绪。

连带着江德年的神情都比以前憔悴不少，好几次欲言又止地看着楼婉，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大概是苍怀霄勒令他不许告诉自己。

她知道苍怀霄是不想让她烦心，才不把这些事情告诉她。她心疼，也感动苍怀霄这份体贴，所以没有刨根问底。苍怀霄不说，她就不问，每天只管跟他说孩子又大了点、又踢了她一下。

玉铭说过她现在月份还不是很大，孩子还不会踢发，多半是她的错觉。但苍怀霄还是听得很高兴，每每楼婉和他说起，他都会把手放在她隆起的小腹上。

全然一副慈父的样子。

可第二日去上朝，又要变回那个不苟言笑的君主。

他前脚走，楼婉后脚就把楼璋召进宫里，询问那件事查得怎么样。

赶走了玉铭，她又送走了楼璋，独自思索，从头到尾地梳理了一遍。

唯一可疑的人就是青莲了，但是青莲又没有动机……

还是有动机，只是他们不知道呢？

仔细想来，苍承年和青莲貌合神离，一直以来他们看到的幸福表象都是青莲营造出来的。

那真实的情况呢？

其实也不全无痕迹，早早就有蛛丝马迹显露出来。

青莲对她若有若无的敌意，苍承年从未主动提起青莲，还有几次他们一起来宫里赴宴，都生疏得不像一对新婚夫妻。

就在她要下定论时，绵绵在外头喊她：“娘娘！王爷醒了！”

楼璋无奈地看一眼玉铭，“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么？虽然他们摸了大部分人的底，但是有一个人的底，他们摸不到……”

“谁啊？！”玉铭兴奋地看一眼苍怀霄，“这不是有线索了么——”

他在颤抖。

即使只是他抖得很轻微，几乎感觉不到，也足以让楼婉知道他有多害怕苍承年就这么死了。

青莲被拖到一旁，太监们按照苍怀霄的吩咐堵住她的嘴。

“哥，王府那边有什么消息么？”楼婉突然想起来还有一条线索，他们也不算全然一头雾水。

楼璋想了想，道：“小四和管家把王府上上下下的底都摸了一遍，全都没问题。”

“那这个毒难道是天降的啊？！”玉铭瞪大眼睛，“绝对不可能！这个下毒的人就是冲着王爷来的！怎么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

青莲被拉走的时候，即使身体被人拉走了，眼神还死死地盯着楼婉。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狞笑，丝毫不畏惧苍怀霄，也不害怕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她肚子里还怀着苍承年的孩子呢，他们能对她怎么样呢？但是楼婉就不一样了。她这么一闹，全皇宫的人都会知道楼婉“又”对苍承年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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