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学学生时光有趣的黑历史，到初入社会的点点体验，多数也是清水在说，木棉听着，偶尔笑笑应和着。

清水喝了口茶润桑，兴奋又好奇问到：“小慕你之后还会回都城吗，我以为你会定在都城了，接到你电话说要来南城真是超级惊喜！”。

楚局思考片刻，轻声笑道：很好，很特别的花，以后别人再问你名字，就说叫木棉好了，邱慕就留给学校和家人吧，就像你也不知道我在学校叫什么名字一样，懂？

懂。邱慕就只活到22岁了，剩下的人生就是木棉的了。

半年前，楚局打量了一番邱慕，问她：你喜欢什么花。邱慕的脑袋立即闪过高三教室旁的火红木棉花，略微紧张的回答：木棉。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出门找个安静的小店，边吃晚餐边继续聊。

咚咚咚。门口传来一阵礼貌的敲门声，把桌子收拾干净，该迎客了。

“小慕！终于又看到你了！我们多久没见了！你怎么又瘦了那么多……”

木棉：“看局里安排，应该会在南城待上一段时间，所以才麻烦你帮我找房子啊”。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木棉脸上绽出了难得的轻松笑容，与进门女生熟络的聊了起来。

女生叫清水，木棉的大学同学，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室友，关系还不错，经常相约一起上课，聊天谈地。毕业后班里的同学基本都考进了机.关单位和政.府机构，但也都是各奔东西，相聚的机会少之又少少，清水考上了省内的安.全.厅，也就留在了南城，得知木棉调派回南城了，自然高兴得很，想着以后两人在同城工作，相互帮助来往，多个能说话的朋友也是好事，刚下了班就火急火燎的赶来。

清水说：“不麻烦，不麻烦，看你说的，不过你们不是有安排宿舍嘛，怎么还自己跑出来住，花冤枉钱呢”。

木棉说：“想要多一点私人空间吧，宿舍人多，不太方便”。

“哈？怎么不方便，难道……你不会从都城把男人带回来了吧？！”

“快进来坐一下，真不好意思，还没得空收拾……”

胡老，多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自从他失踪后，学校老师也刻意不去提起这位老教授，木棉这届以后就没人认识他了，自然也不会有人再喊“胡老”，清水突然的发问让木棉有点吃惊，而更吃惊的事情又出清水嘴巴说出来了。

清水：“算是吧，我最近有听到一些消息，你肯定想不到。当时他突然失踪，本来警察处理就好了，但是整个系都阴阳怪气的气氛你不觉得奇怪？甚至是不让我们再提他的名字，连家里都被警察隔离起来，现在想想，不是很可怕的事情？”

木棉：“你知道他在哪里？”

清水：“他反.水了，早就不在国内了，当时就是我们厅里人经手的这件事情，找了很久，被间.谍送出去了，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当时整个系的老师都被行政审核再调查了一遍，所以谁都不敢多说话，毕竟这种事情不光彩，真可惜……”

木棉听到这一消息，血冲脑，冲得整个耳道都是嗡嗡声，越来越听不清声音，脑子不断切换各种画面，站在三尺讲台的那个人，在图书馆遇到的那个人……让她不相信这个震惊的消息，她打断清水的话问到：“他怎么会，他只是一个老师……”

“要是他不满足于做老师呢！具体原因没有公开，连处理都是内部定档，我也就知道那么多了，很震惊吧，我听到的时候反应和你一样…我来上班以后才知道，原来我们这些人在他们眼里，就像玻璃缸里的鱼一样，只要他们想知道，不用我们自己说，他们也可以知道任何事情，有些人在国外被策.反，以为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国为新主子效力，其实系统都知道得清清楚楚……我们怎么对别人的，别人也怎么对我们……”

这些，都是常识。

只是胡老的消息，已经超出她心理预想。回到家中，呆坐在茶几旁，许久不动。

那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挺直脊背意气风发的讲解国史，书本上还残留着他手上的温度，在异国图书馆偶遇还赠我一本字典，现在却被人告知，他成了叛徒……

想到这里，木棉扫了一眼才布置好的书架，字典依旧默默地藏于众书当中，暗淡得很，却也惊心得很。

夜里，实在难以入睡，辗转几番木棉起身到客厅倒了一大杯水饮尽，一时间被散落在地上的柔光吸引，月光透过随风摇曳地窗帘，地板倒像水面，她赤脚立于阳台，久久注视着这个曾经待过四年的城市，有点熟悉，又陌生，手上不禁抚摸起颈项上的玉佛。

同样的月亮，山里的月光，应该比这里更亮，山里的树影，应该比这里更清冷，树影下的人，应该依旧脊背直挺。

“你还有听说胡老的消息吗？”清水问到。

“没有，你有消息？”木棉反问。

清水八卦的雷达马上开启，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整个人都趴上了桌上侧耳倾听，内心已经在大呼，眼前这个清心寡欲惯了的人竟然还有那么大的八卦。这一幕把木棉惹得哭笑不得。

木棉打趣道：“你那么八卦，你们领导怎么放心把工作交给你的”。

桌上摆着一个传统的牛皮纸文件袋，左上角的【1913】被撕掉了，旁边还整齐地摆着一张身份证，一本护照，一本驾照，一张入职单，一张异动单，一个记者证，名字一栏都写着“唐木棉”，另外还有一叠被捏出手印的薄纸。

清水：“哎哟，我们领导可放心我了，我现在不放心你，快来说说你的事”。

打哈哈一番，木棉看她着急得不行，也不再逗她，按下她，慢慢地说道：“局里是有一群大男人，都在宿舍挤着呢，我实在不想去挤，没有你想听的八卦，真不好意思啊”。

清水失落的跌坐回座位，无精打采起来，手上闲不住的往桌上画圈圈，嘴里还嘟囔着不满，再埋汰两句，转而神秘的坐到木棉身边小声的附耳。

火呢。

不抽烟的人找火还真麻烦，崭新的灶被主人第一次点燃的原因竟然是拿来烧纸，牛皮袋和A4纸一下子就烧成灰，顺着洗碗池冲走。纸经过了太多人的手，痕迹太多，灰都有可能显出墨迹，干脆全部消失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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