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卞芊睡得也不怎么踏实，迷迷糊糊的，一个小时左右就醒了，睡眠不足，导致她有些茫然，大脑有点不清醒。

小丫头睡得很熟，呼吸清浅，从弯弯的眉到翘翘的鼻尖，皮肤光滑又细腻，她眼底有一点灰青，估计是长时间的熬夜造成的，以后可要叮嘱她早睡才行。

还有她饱满的红唇，不知道是不是很甜。

从来都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她。他垂着眼，眼睛仔细地注视着她。

邓朗希做坏事被抓包，丝毫没有一点的尴尬，反而冲他挑了下眉，得逞般地勾唇，还将原本虚搂着卞芊手臂的手变成搂住了她的腰。

邓朗希看她依赖的模样，表示很满意，眉眼都舒展了开来，轻笑了一声，低声呢喃：“放心，我会疼你的。”

他也怕把人吵醒了，不敢再动她，只低下头，薄唇轻轻落在她额头的刘海上。

可刚起来，就发现，原本应该是邓朗希靠着她睡的，不知何时，怎么调换了个顺序，变成了她枕在他身上睡。

邓朗希刚抬头，就对上了对面那个父亲的眼神，他怀里抱着那个小女孩，小女孩已经睡着了，嘟着一张小嘴，呼哧呼哧胸口在上下起伏着。

那父亲看着也挺年轻的，最多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见邓朗希看到他了，就朝他礼貌地扬了下下巴。

卞芊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你醒了？”

“嗯。”

她摸了下刘海，而后抬头看了看输液瓶，见差不多没了，她提前跑到护士站叫来了护士拔针。

极轻的一个触碰，很快就撤开。

这人长得挺帅的，脑子似乎不怎么正常。

护士临走时，还刻意多看了两眼卞芊，心里不住地在同情她：辛苦这个女孩了，要照顾他。

卞芊没眼看，他这逮着人就宣告自己女朋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停止。

两个人走出医院的时候已经快两点了，卞芊叫了辆车，扶着邓朗希离开。

邓朗希脸色的血色已经回来了一点，没那么苍白，晚饭没吃，车子路过一些宵夜档的时候，邓朗希着实感觉到有点饿了。

三更半夜的，大马路上车都没有几辆，一路畅通无阻，卞芊又打了个哈欠，她今晚都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哈欠了，她都怕再不睡觉的话，下巴因为打哈欠而脱臼就不好了。

邓朗希看着沿路的街灯，一盏一盏，白色的光，树影婆娑。他眯了眯眼，突然扭过头问卞芊：“饿不饿？”

“你饿了？”

“有点。”邓朗希如实回答，他从昨天中午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再不吃点，估计胃没好，该低血糖了。

“想吃什么？你也不能吃什么？要不，看哪里有喝粥的店？

“小区外面有家砂锅粥。”

“那去吃？”

“好。”

邓朗希让司机在还没到小区门口时就停了车，没送到定位的目的地。

粥店是做夜宵的，早上四点才关店。

他们一进店，老板就斟了两杯茶过来，卞芊叫住了他：“抱歉，老板，可以给我们两杯热水吗？我们不喝茶。”

老板倒是很爽快“好，稍等，两位先看看吃什么。”

卞芊拿起桌上用塑胶封起来的一张菜单看了会儿，决定将决定权叫给邓朗希，毕竟他是病人，她不知他想吃什么。

“你选。”

邓朗希却推回去给她：“你选吧，我不挑。”

卞芊拿回来，撑着腮又看了一遍，嘴里小声呢喃：“海鲜粥学长现在不能吃，我不爱吃皮蛋，蔬菜粥不好吃，要不叫个咸骨粥吧？”

“好。”

老板去拿粥了，老板娘端了两杯热白开过来，邓朗希喝了口桌上的热水，问：“你不吃皮蛋？”

“我不喜欢吃，黑乎乎的，一股怪味。”

“皮蛋可以清热泻火，润肺止泻，还有补血功效，你们女孩子吃点没坏处。”

“反正我不吃。”

粥都是提前熬好的，所以老板很快就将一锅热腾腾的粥端了过来，还给了两个小碗。

粥是用砂锅装的，很大的一锅，邓朗希揭开砂锅盖，先是盛了一碗，给了卞芊，而后才给自己盛。

咸骨粥放的是猪头骨，咸香咸香的，很是入味，很好吃，就是吃完后他们都喝了好多水。

两个人一人吃了两碗，还剩了一点。

宵夜不适宜吃太多，邓朗希结了账，两人晒着月光慢悠悠地荡回家。

回小区那边，路上有一盏路灯坏了，所以要隔一段路才有照明，邓朗希直接牵住了卞芊的手，拉着她走。

现在大半夜的，大家也都睡了，整条路只有他们两人在走，黑乎乎的，还真有点怕。

邓朗希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大胆走，我在。”

其实她想说，你有女朋友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啊，我还有老公呢！女儿都快上初中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胃病来打针，就他说的这话，她还以为他是发烧烧坏脑子了呢！

护士在处理的时候，邓朗希不知怎么的又“嘿嘿”一笑，说：“护士姐姐，我有女朋友了。”

护士：“......”

他静静地注视着身边的女孩，心软得一塌糊涂。

“你看，她就是我女朋友，我有女朋友。”邓朗希指着卞芊。

护士抽了抽嘴角，继续收拾东西，点点头，回给了他一个礼貌的微笑。

心里有句话，但她没讲出来，她怕给病人造成不愉快，对医患关系有影响。

邓朗希微微低下头，与她呼吸相对，扎着针的那只手轻轻抬起，在她的下唇轻抚而过。

小姑娘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眉心微微蹙起，很轻地哼了一声，抿了抿唇，伸出一点舌头舔了一下唇，额头的刘海在他胸口的地方蹭了蹭，就又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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