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意说：“请你吃饭，半个月前你救我那会我还没报答。”

只要李承意不给卫少康夹菜，吃个饭还是没问题的：“现在？”

坑人坑到她头上来了，还想当做无事发生，拍拍屁股就走人？养孩子，养孩子是理由？要是孩子是好端端的被养在家里李承意也就不说什么了，这小乞丐来的这么快，怕是也在这一片吧，不然十几个孩子就来了这一个？怎么不见生病的更有说服力的妹妹。

李承意：“说实话，只要你爷爷下大狱，我保你我出钱治你妹妹。”

“走什么？”李承意凶得很，“我不发话，今天谁也别想走。”

卫少康无意细说：“一个远房亲戚，叫我来做什么？”

抓住一个人的弱点去威胁那个人是很容易的事情。

老乞丐最后被关了二十年，大概能关他到死吧。

李承意摇了摇头：“等一会，我先带二毛的妹妹去医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卫少康似乎有些遗憾：“云小姐竟已经能自己解决了，也不给我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李承意：“别叫云小姐了，我早就不装了你还叫。那县官是你什么人么，你在那里？”

卫少康掏出把折扇挡住四面投来的眼神：“龙城这么多乞丐，到底还是个问题啊。”

他们去小乞丐住的地方这段路已经遇到七个乞丐了，往常没有注意过，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这么多人大部分手脚健全的，少部分缺胳膊断腿的。

李承意也有些感叹：“是啊，很大的一笔劳动力被闲置了，本朝又不禁止乞丐做工，若是有心何愁养活不了自己，非要乞讨。”

李承意言出必行，又怕关注，领着从后门小乞丐走了。同时也叫了卫少康，他也乐乐呵呵的跟了上来。

卫少康什么时候嘴这么贱了？李承意正要问话，带路的小乞丐小跑起来，她急忙跟上。

跑了半条街，李承意见到了小乞丐的妹妹，脸上蒙着白布，已经死了。

或许生活就是充满了戏剧性，小乞丐猛然跪下，扑在妹妹身上说自己来迟了，哭得远比为了老乞丐作伪证时的干嚎来得情真意切。

坐着乞讨的小乞丐的大哥愣住了，转头看向小乞丐：“二毛你哭什么？”

“死了，三妹死了。”小乞丐哭得悲戚。

“三妹没死啊。”大哥说，“来得正好，趁着你眼泪还没干咱俩一起哭，这样赚得多，多赚一点给爷爷，爷爷就肯掏钱给三妹妹治病了。”

更戏剧了，乞讨这行算是被小乞丐的大哥玩明白了，不过这孩子怎么就想着靠爷爷不知道靠自己呢。

李承意挥手让狩抱人去最近的医馆。

“你们做什么！”小乞丐的大哥只是手动着，根本对抢人的狩无能为力。

李承意这才看明白这大哥的腿也是断的，再让把大哥也带去医馆看看。

“没事的大哥，这些贵人是来帮咱们的。”小乞丐连忙跟他大哥解释，解释了一路大哥才听明白。

大哥趴在狩三肩上看着小乞丐楞楞的问：“爷爷被关到大牢里面去了？”

小乞丐重重点头：“嗯！再也没有人逼咱们了，三妹妹也有救了，大哥的腿肯定也能好。”

大哥欣喜的表情霎时落寞：“我的腿……”

小乞丐一直安慰：“没事的，肯定能好。”

卫少康把那围着自己大哥打转的小乞丐招过来：“小乞丐，你哥的腿怎么断的？”

小乞丐咬牙切齿，也不怕爷爷了：“大哥刚来的时候脾气硬，逃跑的时候爷爷打断的。”

李承意叹了口气，无比庆幸自己能投个好胎。对于这种没做过坏事纯真小孩子都能下此毒手，二十年还是轻了。

李承意：“刚才你跟县官说你爷爷的罪行的时候怎么不说，还能多判几年。”

小乞丐心眼蔫坏：“刚刚我说一项，这个哥哥就说加起来会关多少年，二十年够了，爷爷已经六十多岁了，要是能活着出来又老又弱的也是个被欺负冬天冻死的下场，反倒在牢里能过得舒舒服服，吃皇上的钱，我才不要他舒舒服服的死。过几年我长大了他老了，我就去替他求情，让他提前出来。”

是个机灵孩子，报复心强些也没事，以德报怨的圣人作风不应该在人间，应该在梦里。

想必卫少康没有听全，李承意道：“我打了，直接打的，我错在不应该看热闹不走，才被人围上来了不好走。”

卫少康笑了：“那该你倒霉。”

“方才我在堂上坐着的时候就在想强制将所有手脚健全的乞丐抓起来做工，又怕有的人闲适惯了，习惯每天地上一躺就有人给钱，为了继续过这种生活打断自己手脚。谁叫乞讨不犯法呢，而一旦禁止，那些无父无母无儿无女的残疾该如何，那些被父母遗弃无力做工的孩子又该如何。”

现在的李承意无力改变这些东西，将所有的小孩和残疾人聚集在一起她养不起，也拦不住人的欲念，知道将孩子扔了孩子也可以过得很好，万一有些父母在孩子小时候专门把孩子扔了只等孩子长大功成名就再认回来呢。

老乞丐不想钱了，现在只想赶紧脱身：“二毛就是我的亲孙子，我怎么会罚他，叩谢青天大老爷，我和我孙子就先走了。”

李承意摇了摇头：“想想罢了，唉，只希望二毛将来能好好的吧。”

卫少康也有些怜悯这些盛世下的寄生虫，但仅仅是怜悯，从未想过自己能为他们做些什么，也没必要想，都是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

虽然生疏了，好歹还是朋友，卫少康道：“心肠要硬些才好，善良有的时候并不是好事。之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如果是我的话，我不会给人围过来的机会，直接打了就走就是。”

小乞丐心动了，朝他那老乞丐爷爷磕了个头，一五一十的什么都招了，爷爷收养他们只是为了让他们乞讨再上交给爷爷，每天讨不到够数的钱就会挨打。主要是爷爷对他不好，还不想治妹妹的病，不然他也不会这样的。

他的妹妹生病了爷爷也不治，让大哥拖到大街上继续乞讨，只因为这样同情的人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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